122 偷盗(1 / 1)

沉沉夜下,除了噼啪作响的火堆还犹自不断,耳畔突然空寂无声。

两人以颇为亲昵的姿势蹲在柴堆边上,子初耳朵有些发烫,她伸手在外面因而露出披风内的空间,在她的腰腹之上,易长卿的大掌有些火热,正好穿入了披风,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袄子,都能传入源源不断的热量。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个呼吸,子初强压下心头的怪异,抛开耳朵微烫,她的声音还能保持镇定:“谁说不吃了,方才那一口我还没尝出滋味呢。”好在是黑夜中燃着火,周边的一切都印成橘红色,掩盖了她细小的异状。

不知是有意无意,身后之人轻笑一声,在她耳际呵了口气,细密的热流覆上耳部皮肤,宛如蚂蚁在啃噬着,微痒,惹得子初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易长卿深谙的眸子内异光涌动,幽光之中见子初的肤滑如玉,被红火映上了红光越发地娇嫩,肌理细腻完美无暇,那额间的血色朱砂更是绽放着絶致的妖冶,蒲扇般的睫毛此刻正轻颤低垂,阴影深而浓,在其之下精巧挺立的鼻梁下,红唇如菱而美好,如此极致美景,令那沉邃星眸又黯了一分,缓缓贴近。

感受到了那带着野性和危险的视线,子初立马转移话题道:“在关阳洲殿下准备留到何时?”这个问题不可谓不重要,一方面她现在寄住在他的别院,另一方面或许也能从中知道自己回宫的时间。抬起眼望向近在咫尺之人,她的目光与之平齐。

话语的转移十分突兀,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某人的火热,在他手臂松动的瞬间,她自然地挣脱了一下,摆正了自己的姿势,这时候才觉得腿略僵,伸手去揉了揉。

腰间一轻,易长卿已然放手,衣袍索然响动,子初就被他带了起来,他面色如常,却道:“冯相在关阳洲与锦州与商流团有暗中勾结,待关键之物查获便回京。”

她只是问了归期,没想到他便将此行的目的也透露给了她,既然是秘密出行,可见这事也算是机密了,他却大方说出。

子初笑得清浅,宛如雪中莲,道:“你就不怕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易长卿寡淡弯唇道:“你不会。”仅仅是三个字,便道尽了对她的信任,如此便足以。

雪夜雪景下,两人围在篝火边上,边远眺欣赏夜色,边吃着绝味的烤野鸡,放开了手脚言笑尽欢,大约是来了关阳洲之后,过的最愉悦的夜晚。

次日清晨,天色依旧晦暗,雪云还凝聚在上空未散,持续了两日的雪,断断续续地并没有停止。屋檐砖瓦之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纯白,整个关阳洲都徜徉在一片雪海之中。

子初洗漱穿戴完毕,推门而出,就看到了一个小厮站在门外,只消一眼就认出对方是易长卿院中的仆人。

“何事?”她笑了笑问道。

小厮被子初这一动人的笑容迷晕了眼,当即腼腆地将头埋得更低,手抬起道:“主子吩咐了小的将朝食给医女送来。”说着手上之物就举在了她的眼前。

子初眼眸闪了闪,接来谢过。

小厮完成了任务,依旧垂头快速地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除了冬至那日易长卿为她准备了一顿早点,往后这几日都是由院中的丫鬟们准备好了的。回屋将包裹打开,食盒内是一叠香脆莴苣,鸡肉鲜蔬粥,黄金蛋卷,还有一小盅银耳百合汤。

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增,她先喝了几口银耳百合汤,再吃鸡肉鲜蔬粥时,有些愣怔,鸡肉的口感同昨夜吃下的野鸡肉无异,相比起烤鸡的酥油,鸡肉鲜蔬粥便十分清爽可口,热粥下肚,更是伴着一汪热流,暖入心尖。

去惠民局之前,她绕了个弯,来到一座破旧小院外,叩响了门扉,便有人急匆匆的过来开门。

“姑娘你来啦!”那人是老妪,她脸上浮动着欣然,将子初迎进了院子内。

院中的一个大木桩上支着一把扫帚,在不远处堆着一些落叶和尘土,子初随意扫了一眼,就跟着老人走进了屋内。

屋内光线正好,子初进去时,那好汉还躺在床上,正将头扭了过来,人已经醒了。

“姑娘,快些坐!”老妪慌忙搬过了木凳,放在床边。

子初笑着谢过,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瞧了瞧患者,只见他气息还有些微弱,多年来的喉间痰鸣已经消失。再感受了一下其四肢,发现均已回温,腿也不再臃肿。

老妪紧张地见子初在给老汉检查,忍不住开口道:“在能昨儿个晚尿湿了一大半张床褥,这是怎的回事?”她高兴之中又有些担心。

子初听罢笑道:“大娘别急,这是药的效用,是好事。”事实上是那大剂量的附子产生的破阴回阳之效,真阳一旺阴霾自消,老汉已经脱险,老妪不懂,她就简说。

老妇人闻言呼了一口气,转而大喜,面上的一切忧患都抛去。

子初再切了切其脉象,发现他脉沉细迟,已无代象,不过元气还未恢复,声如蚊蚋,于是再续给原方三剂,除去了半夏、生南星、麝香、昌卜,附子再降为十五钱,外加上肾四味以温养肝肾精气,告知了老妪使用药量和次数。

老妇人记下之后,一再挽留子初在她家里吃些朝食,子初笑着拒绝了,才回惠民局。

刚走过了一条街,身后一阵喧嚣的喊声逐渐近了,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街市上难免发生一些嘈杂之事,没想到越是如此,事情还偏偏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背后传来一阵大力,将她往前推了几步,猝不及防之间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个年轻小伙子大约二十出头,衣着质朴,有些贫寒之貌。在她回顾那瞬间,他正一脸惊慌地将头扭了回来,恰巧对上了子初,还不等仔细将她看清,就往边上一闪,朝前方疾奔而去!

“吃里扒外的!给我站住!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不远处有一个身形干瘦的中年人从后方紧追而来,不断从后方的窜动人流之中冒出透露,五个呼吸左右才气吁吁地赶到了子初的边上。

她摇摇头,方才那个小伙子的样子现在还在她的脑中十分鲜明,尤其是对方那对充满真诚的眼睛,以及他老实的样貌,都让人无法将之与小贼二字联系在一起。正想着,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往腰间一摸,钱袋子也不见了。

叹了叹,往宽阔的街道上一望,哪里还有那年轻小伙子的踪影。

待那干瘦的中年男子追到子初的边上时,早就失去了目标,不由愤怒地啐了一口,狠狠冲着街的尽头一阵怒吼道:“崽子!别让老子遇到到你!再教我看见你回白家的店铺偷鸡摸狗,老子……老子非要剥了你的皮!”

子初神色一动,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边上,问道:“你是白府的人?”

中年大汉犹自还在忿然,却身旁突然走来一个年轻少女,冰肌玉骨美丽异常,不由收起了怒容,态度好了一些道:“没错。”

“方才那个人……”

她还未说完,中年男子怪叫一声:“莫非你也被他扒了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好似那个人作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子初确实被偷了,于是点点头。瞧男子刚才说的话,好像那年轻人也是白府的?

那中年男子遽然无奈,道:“那小子是我们白记商铺的伙计,还只是一个杂工,刚来没几天就把贼手伸到我们自己铺子里了,叫我抓了个正着!”他神情忿忿,大有家门不幸之意。

“原来如此。”她了然道。

“哎,如今倒连姑娘也受了牵连……”中年男子叹道。

子初倒不在意这些,她总觉得那年轻人并非真正是个大恶之人,从对方的话中也可以听出,那年轻人是从入了店铺之后几日才开始行窃的,倘若他一开始就是个偷儿,又何至于去做杂工糊口?

再说她也还记得对方撞上她时,无意中神色上淌着挣扎,难道说是事由所迫?

转眼她又想到了白笙,随口道:“现在白府的老板是谁?”

一说起白府的老板,中年男子愣了愣,一下子没接上子初的节奏,怔了一个呼吸,才回神道:“是我们白府的大小姐。”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子初笑着点头,看来当初那知府结的案子还算比较果决,至于白笙的继母钱氏如何了,也不是她想要关心的事情了。

这是忽的听中年男子气愤道:“说起这事就来气!亏我们大小姐抬举那臭小子觉得他是块璞玉,偏偏他就是颗猪脑袋这般不识相,还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子初眼眸一转,没想到那年轻人还有做生意的本事,这就更让她奇怪了,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机会,还至于做鸡鸣狗盗之徒?

回到了惠民局,方一贞看到了她,就好奇地问:“如何了?老大爷身子好转了没?”

子初笑答:“已经醒了。”

这下轮到吴七七一脸羡慕道:“同样是医女,子初医女医术怎么如此好?是不是入了宫当医女,就会学的比我们普通医女要多?”

子初的医术都是前世所学,说起来与入不入宫还真没有什么必然关联,于是只笑道:“宫里也不尽然全是好的。”

这是张锦慧却酸唧唧道:“嘁,既然那么好,还被赶出宫调到惠民局呢。”还嘲讽地瞥了子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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