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难为(1 / 1)

风声呼呼在耳边灌着,吴七七心中正想着事儿,冷不防地被渗透进脖颈的丝丝凉气给醒了神。看着前方蹲着的青年的侧面,她隐隐有种熟悉感。

转而又摇摇头,挥开了自己的想法,惊讶道:“这可是癫疾?这人手段当真了得,这样……便治好了?”吴七七盯着青年,开口就问。

子初水光粼动般的黑眸漾了漾,在携风的霜雪中多了一丝柔色,缓缓摇头,道:“到不至于,只是暂时止住了其人发狂罢了。”

吴七七医术虽还不精湛,远远将病人狂躁的动作都看在眼中,也隐隐看出了病态来。

“哦。”听了子初的回答,她点点头,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再回头望去,身边的女子侧脸峭立,五官细致,那静极沉极的面容,让她心中陡然一动,不由自主地就将自己的思想跟随着对方而走。

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人只是一介贫民,理当是受惠民局的救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吴七七下意识地就询问子初,等待着她的决定。

子初黑亮的眼瞳锁着前方,只是淡淡道:“先走吧,有此人在,暂不用担心。”说完就抬脚往前踏去。

吴七七神色一亮,马上紧随其后,脚步往前行去时,一双剪瞳却注视着前方的那名青年,仿佛想要为了证实什么,眼底充满了探究。

鱼摊边上,青年为那叫做大郎的鱼贩子施了针后一会儿,边上的那些帮忙之人也就按照他的话放开了紧钳着病人的手。

“大人,大郎的……病,可好了?”那原先还在怀疑鱼贩子中邪的小贩子眼神躲闪地望着青年,战战兢兢地问道,心里暗暗害怕,这位大人看起来医术是高,不过,好像……不太好说话呀!

青年抬眸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只是镇定了他的情绪,你们几个把他的鞋子脱去,我还要为其施针。”

小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依言照办,还好只脱个鞋,这大寒冬的,若是脱了衣衫施针,不等治愈,冻也要把人冻死。

雪云压得更低,就在这一会儿工夫,天上又开始飘起密密棉絮般的大雪。

治病这事儿,他们不懂,也不知轻重急缓,学越来越大,这会子在此处施针治病,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事,就让人这样躺在外头,实在有点不妥……

“大人,您看,这天说变就变,估摸着不久之后要有一场大雪,不如换个地儿……您看……?”一个人为难道。

青年语气依旧不好不坏,持针的手停下,道:“送人去惠民局,我这会儿也要往那里去。”说完,几个人一致选出了两个平日与大郎稍微关系好些的小贩,哗啦一声力将人抬到了一辆铺着干草的板车上,再拖着走了。

那青年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便走到了一边还歇着的马车边上,抬脚跨上。

马夫喝了一声,满足地拍了拍饱胀的腹部,手脚也跟着暖了,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儿,挥着马鞭,与那板车一起越驶越远。

关东街巷边一家宅子里。

“爷,有痕迹了。”程枫依旧一袭黑衣,不过在如此冬日却显得有些单薄,他却神色正常好像根本就不怕冷,此刻正如一杆笔挺的柱子,立在某人的身前。

外头正在冰天雪地冷风刺骨,屋子内部却温暖干爽,舒适不已。

“说说。”说话之人面色冷峻淡漠,看他薄而弧度完美的唇似乎又似轻轻弯了一抹弧度,但又体会不到一丝笑意。

“白日在暗中护着姑娘时,看到了一个小子偷了她的钱袋,属下留了一个暗影后边追上想要夺回,遇上了商流团的走狗。”程枫一字一句道,没有丝毫动容,可见其心稳如泰山。

“继续。”易长卿眯了眯眸子,细细听着。

程枫闻声点头道:“属下顺着那些人交易完毕尾随其后,找到了他们藏身之处。”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

“何处?”

“关南小筑居,地下百人窖。”程枫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时候,易长卿的眼底总算浮起了一丝浅笑,道:“很好,暂不必打草惊蛇,潜行观察,待证据到手逐一收网便是。”

“是。”

程枫应下之后,屋中又恢复了宁静。

“那小子沟通商流团是作甚?”身前香茶氤氲,他手指浅浅敲击出一阵阵有规律的节奏,再顺着茶杯的杯壁缓缓而上,转而移至唇边轻啜了一口。

程枫一丝不苟:“据说是偷了白家铺子内的值钱玩意,想是要与商流团之人做交易谋取钱财。”

“嗯。”

只发出了一个音节的字之后,房间之中彻底没有了声响,那人究竟为何要偷,这便不是他要知道的事情了。程枫收到了指令之后,再闪身从易长卿的房中退出,身形一跃,便如影般消失不见。

宽敞的街道上,一亮马车在缓慢前行,由于地面积雪微消融,马儿的四蹄都被包上了粗糙的棉布,这一阵阵地踩在石板街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轻轻地靠近了惠民局。

在马车的后方没有多远之处,一人拉着板车,一人在后方推着,倒也稳稳地跟着,只是跑了这一段路,两人都有些吃力,口中直和着气,咬咬牙就追上。

马车终于在惠民局大门边上停下之后,率先掀开车帘的依旧是那名青年,待他下车之后,再唤过马车让他撩着帘子,里头银袍一闪,则出来一个满头灰发的老者。

青年毕恭毕敬地将他扶下了车时,后方的那两个拉板车的终于在一边停下。

“送人进去。”青年转头对那两个人开口,表情立刻就从刚才的恭敬变成了傲然。

两人又怎敢不从,立刻就将那鱼贩子从板车上抬起,两人合力把人往惠民局的诊堂里送。

听到门口有人声,方一贞、张锦慧、庄羽三人立刻闻音抬头望去,顿时便瞧见两个衣衫简陋的男子抬着一个人进来了。

“怎么了?”方一贞下意识地道。

“这个,随我们一道前来的医士说要送大郎来这里施针治病,好像说是什么癫疾。”一个小贩子见问话的医女长得俏丽,便不由多看了两眼,回话道。

医士?余医士今日明明去贫民区看诊了,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三人正不约而同地想着,就看到门口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男子来,而那陌生之中又隐约带着点点的熟悉,一时却又认不出来者究竟是谁。

方一贞正在努力回想,张锦慧就已经问道:“你是谁?”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道不满的嗓音,那人的语气中带着清傲:“无知小儿,还不让你们的周局使出来见本官。”

此话一出,方一贞和张锦慧庄羽三人面色一变,再循声望去,更是惊疑!

眼前的老者面容苍老,身形中等略有驼背,手中拄着虎头拐,一脸沉沉地从堂外走了进来,方才那名先到的男子却是回身将他请进。

方一贞和张锦慧此刻难得没有相互针对,各自看了一眼对方之后,方一贞轻轻一笑道:“我们周局使还未来,不知这位大人是……?”

“我等是锦州惠民局之人,这位是锦州惠民局的傅局使,我是医士王永应。”那男子下巴微抬,神色轻蔑居高临下似地瞄了三个医女一眼,随后目光又肆无忌惮地扫了扫诊堂之内,其中鄙夷嫌弃之色毫不遮掩。

方一贞等人面色大变,没想到这时候锦州的人竟来了,三人同时蹙眉,傅局使会带着王永应一起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知道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毋庸置疑的则肯定想要打压她们关阳洲惠民局。

那两个抬着病人的小贩倒是成了隐形人,一干人也正好耶也将他们忘得干净,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妨碍他们听到了这些人的对话。

锦州惠民局?原来是来自锦州惠民局的大人啊!他们都是关阳洲的普通贫民百姓,州城之间的惠民局之差异事实上也并不了解,只知道都是惠民局的大人,都不是他们所能够招惹的。

“大人……人已经送到了,您看,要不先给看个病?”一个小贩是个急性子,在一旁差点没有抓耳挠腮,两方就这样僵持着,他忍着惧怕等了一会儿,这会儿是沉不住气了。

这一道声音打破了僵局,方一贞有些难做,如今余君不在,周局使也还没来,她和张锦慧、庄羽三人都不足以诊治这个癫疾,这样一来就只能轮到王永应出手了,自己的地盘上,却让别的医士来给患者看诊,这样的事情又同一个巴掌她们脸上有什么区别,况且两个州城的惠民局一向明争暗斗。

方一贞咬牙道:“不若请病患在此处等一等,我们周局使大人很快就会来了。”

“病患等着瞧病,方才我已经为其看过了,带来此处就是为了为其施针,你们都让开。”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直接就像是在赶人。

张锦慧三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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