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喜欢的兰花味道!
他生母早逝,一直被太后娘娘养着身边,外人只见到太后对他犹如亲生,但是太后和她生母关系再亲厚,不是亲生的始终有着隔阂。
尤其他……他还颇得先帝喜爱,甚至让先帝动了易储的心思。
他便觉得太后娘娘和皇兄对自己有了介怀。
但是皇位……他如何不想?
哪怕知道他的日子过得艰难,他也想要争一争。
他在先帝面前格外乖巧懂事,尽量小心翼翼,但是终究还是中了暗算,他不敢去抱怨,只能躲起来……记得是阿娴找到他的,脆弱的一面被阿娴拆穿,他恼羞成怒狠狠推了她一把,忘记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阿娴是来嘲笑他的,以前她就没说过他一句好话!
然后他去巡边,也许是意外,也许是蛮夷想要追杀他这个当朝王爷,他兵败受伤,被柳娘子父兄所救。
一个战败的王爷还想要皇位?
魏王心灰意冷也有故意做给太后,让太后放心的意思,他以救命之恩的名义娶了身份地位同他不适合的柳娘子,有心在边关了此残生。
结果太后还是不肯放过他逍遥,非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不可,回京后太后做主赐婚,当时魏王只能娶阿娴了,因为阿娴是保证他性命的护身符。
魏王妃的手被魏王攥住,怎么都抽不会,魏王一双眸子令她心慌,便冷着脸道:“王爷把妾身当做谁了?妾身让人把您抬到柳侧妃院中去?”
“不去,本王就同阿娴一处了。”
魏王耍赖般靠近魏王妃,“阿娴……”
慕婳突然插嘴,“王爷不是要对二公子行家法么?二公子有个好爹,有个尊贵的身份,无需去衙门领罪了,不会是连一顿家法都省下了吧。”
赢澈缓缓起身,看了躲开魏王的魏王妃一眼,魏王妃极力表现出冷漠厌恶,然她眼中的异样,对已知痴情的赢澈并不陌生。
“他不是被你拿镇纸砸了?”魏王小声嘀咕一句,赢淄满脸是血,又有淤泥,想着因为他,赢澈发誓放弃魏王爵位,虽然赢淄也是魏王的儿子,但此时魏王看他着实心头窝火。
一生的愿望彻底破灭了。
魏王冷声道:“把他送去宗人府。”
宗室王爷的府邸是没有祠堂的,犯错的宗室子弟大多会被送去宗人府,由宗令处罚,不过送去的凤子龙孙多是在家中甚是没有地位的。
魏王把赢淄送去宗人府关禁闭已经是很重的处罚,起码比魏王亲手责打赢淄重得多,也只比送赢淄去衙门定罪稍好一线。
“我……我……”
赢淄的大牙被镇纸砸掉两颗,说话漏风,“不去,父亲,我不去宗人府。”
魏王不愿再同他废话,挥手让仆从架起赢淄,看了一眼慕婳,“这回你不会再说本王徇私了吧。”
慕婳道:“王爷没有徇私,其实是错觉吧,您觉得您还不够偏向自己儿子?赢淄若不是有个王爷爹,今日他去不了宗人府!”
“……”
赢淄不再挣扎了,任由仆从架走自己,身后传来慕婳清冷的声音:“既然律法对二公子没用,我其实可以自己动手的。”
“你对三郎到是真好。”
“当然,谁也不能欺负了他。”慕婳一派理直气壮,“为赢澈,我连皇宫都敢闯!”
赢澈恬淡笑着,魏王心塞得紧,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儿子有这么一个保护神而高兴,食指点着慕婳,又点了点甘之若饴的赢澈,颓然拍着脑袋:“罢了,我不同你们较劲,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挨,我操得……哪门子心?三郎将来后悔,被找我!”
赢澈握紧慕婳的手,无需多言,他已经表示一生无悔了。
“走,你们都被本王离开。”
魏王挥手赶人,“看你们就烦,都给本王滚!”
一群不省心的熊孩子!
皇兄说得对,孩子都是讨债鬼,对他们太好了,他们一个个都能翻出天去,苛责他们,当父母又舍不得。
魏王一个人在水榭中感伤,本已经同女儿离开水榭的魏王妃在水榭对面的湖畔杨柳树旁停下脚步,微微垂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好似在欣赏水面上的倒影,又好似在想着心事。
赢蔓等女孩儿已经被婢女簇拥回闺房了,其实她们更想同慕婳交谈几句,然而赢澈护慕婳很紧,她们不敢上前,哪怕赢澈一直笑得很温柔。
总会有机会的,赢蔓想着这次只是让一让三哥罢了。
刚刚发誓放弃世子之位的三哥这会儿是要在慕婳面前表现一二的,她的确不好打扰,以后三哥娶了慕婳,同在后院,她比三哥更容易亲近三嫂!
慕婳没有走远,赢澈纵有千般的话同她说,也只能顺着慕婳,两人一起躲在灌木丛后。
赢澈抬手摘掉沾在慕婳头上的灌木叶子,从来他没做过偷窥的事,还是偷窥魏王妃和魏王?!
两个长辈,一个对他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的女人!
陪在慕婳身边,赢澈怎样都觉得愉悦。
慕婳透过灌木丛缝隙向外打量,眸子亮晶晶的,轻声道:“你说魏王妃是不是喜欢你爹?”
“……”
一直看着慕婳的赢澈嘴唇动了动,略带几分敷衍扫过魏王妃和魏王,很快又把目光落在慕婳身上,更为敷衍的嗯了一声。
好奇八卦的慕婳太过可爱,他一刻都不想错过。
赢澈的手轻轻移打慕婳的腰上,好似怕人发现一般,同她挤到一处,慕婳觉察不对,想要推开赢澈,耳边传来低沉满是磁性的声音:“魏王妃若是喜欢魏王的话,她为何容忍我娘和后院的侍妾?”
慕婳沉默半晌,“也许爱得太深,隐藏得太深,魏王妃已经不知该怎么爱一个人了。”
就在此时,魏王妃走出树荫,再次踏上通往水榭的九折桥,轻轻打起帘子,她走到闭眼的魏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