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时已进秋。那匹瘦马吃足了草料,快步如飞,不觉驰出二百多里,已入安徽地界。
史一氓始终没有见到朝廷官兵,眼看来到一个小镇,只见几十座房屋杂乱地隐藏在绿杨翠柳当中,不时有鸡犬嬉戏,孩童玩笑,当真如画中画的一般,清静怡然。
史一氓远远看到数丈外一块黄色幌子迎风招展,隐约看见上面写着“如意客栈”四个大字,见天色将晚,人困马乏,遂一提马缰直奔那家门前,翻身下马。
这是一家小客栈,门脸不大,院门很窄,门楣上一块黑色牌匾上写着“如意客栈”四个豆腐块大的字,两片对开的黑色木门敞开着,似乎并不是以客栈谋生,倒是极象为过路客人应急打短而开。
史一氓牵马进院,见院内只有几间客房,一个长手长脚的老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坐在柜台后,老者皮肤黝黑,长眉瘦脸,须发黑白相杂,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肩部下垂,穿一身宽松紫袍。
那个丫头见史一氓牵马进来,迎出来问到:“公子要住店吗?”
史一氓仔细打量,见那丫头扎两只朝天圆髻,上插两只凤凰簪花,颤颤微微煞是好看,一张瓜子脸,白嫩水灵,眉如粉黛,眼若亮星,鼻尖嘴小,身形婀娜,穿一身粉色长衣长裤,足登一双粉色绣花鞋,鞋尖依旧是两只欲飞的凤凰,整个人看起来俊秀甜美,赛若天仙,实与这偏僻小镇不相称。
史一氓笑道:“有上好的房开一间。”
那个丫头嘻嘻一笑,露出甜甜的酒窝道:“都是上房,又都是普通房,反正也没人住,你随便选吧。”神态调皮,活泼可爱,实是从所未见,史一氓不禁看得有些痴了,丫头的一颦一笑实在太妩媚迷人。
那个丫头见史一氓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不由脸色灿若云霞,忙垂头埋怨到:“哪有这么看人家的,一点也不自重。”语气似嗔似喜,如甜似蜜。
史一氓顿觉失礼,脸色一红,道:“姑娘真是赛过天仙,相烦把我的马喂好,我就随便选一间房吧。”
那个丫头伸手牵过马缰,说到:“你自己去选吧,到柜上和我爷爷说一声就行。”说完话牵着马去了马厩,给马添了一筐掺了豆瓣的草料。
史一氓选了一间上房,把包裹解下放在床头,和衣躺在床上,顿觉困意难支,不由眼睛一闭沉沉睡去,连日的奔波,他早已是疲惫不堪,却不知道为何,在这间小客栈里居然挨枕便着,迷迷糊糊中,史一氓感觉到窗外有人在窥视,遂悚然惊醒,急忙坐起,却是一枕幽梦。
只见窗外夜幕低垂,天色暗淡,方知已错过晚饭时间,肚内不觉“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史一氓将包裹重新挎在后背,起身出屋想上街吃点东西,路过客栈门口的时候,他眼角朝马厩方向随意一瞥,猛然见到马厩前蹲着一个人,双手托颐,一动不动,正在看着他的马自言自语,那马却只顾低头吃草料。
史一氓顿觉惊奇,不由凝目细瞧,见马厩前挂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蹲着的分明是客栈的那个丫头,只听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到:“你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管你的主人吃不吃饭,想必是旅途劳累,居然门都不锁就睡着了,马儿呀,你就多吃点吧,吃得白白胖胖的才有劲跑路,你的主人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瞧你瘦的,也不知道你的主人怎么把你饿成这个样子。”说着话伸出嫩藕般的手指轻轻抚摸马头上的缨毛。
那马抬起头,把脸在丫头的手上轻轻摩擦,那丫头突然惊喜地说到:“你听懂我的话啦?你真能听懂?那你快告诉我,你的主人叫什么?哪里人氏?是什么样的人?”
那马却又把头低下去吃草,没再理那丫头,那丫头顿时皱起眉头,一脸不开心地默默看着那马吃草。
史一氓顿觉好笑,玩心大盛,小时候他就总是喜欢捉弄人,气得同村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虽然这样让他觉得孤单,但对于一个孩子,这样的恶作剧却是其乐无穷,他有意想捉弄一下那丫头,于是轻轻咯嗽了一声,朗声问到:“姑娘,你在和我的马说话吗?它是听不懂人话的,姑娘还是先告诉我哪有饭庄吧,我想去吃点东西。”
那丫头猛听有人说话,自觉刚才的话已被人听到,顿时羞臊不堪,面红耳赤,急忙向旁边跃去,藏身在阴影当中,这才转身看向门口。
史一氓趁机身影一晃,已然出了客栈的大门,那丫头急追至门口,扒住门板隐身探头往外看去,却见史一氓正站在门前,迎面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直向街里走去。
街上并不繁华热闹,朦胧的夜色,模糊的街面,几乎没什么人,近处的几家饭庄都已打庠,史一氓直走到大街的另一端才终于找到一家仍然营业的饭庄,铺面很小,只有五张桌面,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专营包子和粥,用于养家糊口。
史一氓推门走进店里,店中一个老头急忙迎过来,一脸笑容地招呼到:“这位公子想吃点什么?”
史一氓见屋内还算干净整洁,便坐在靠里的一张桌子,解下包裹放在桌上,笑呵呵地说到:“老人家,刚才见门外写的主营包子,是吗?”
那老头笑着说到:“对头,不过炒菜也可以将就炒的。”
史一氓笑了笑道:“熟牛肉有吗?”
那老头立即说到:“当然有啦,今天早上我亲自煮地,味道蛮好地啦,要酒不要啦?”
史一氓道:“切二斤牛肉,烫两壶烧酒,再来一屉包子。”
那老头一吐舌头,说到:“我的亲娘哎,要不要这么多呀?吃得了呀?不要浪费了才好耶,要不要先少来点?”见史一氓没有理会,颇有些不理解地摇了摇头去向后厨,不一会儿,一个老太太端上切好的牛肉、包子,那个老头提着两壶烫好的烧酒放在桌上,转身回了后厨。
酒过三巡,两壶酒已喝大半,牛肉也已吃了大半盘,那对老夫妇一直坐在后厨看着他吃,见史一氓饭量惊人,一脸的惊讶之色,似乎从来没有人在他的店里这么吃喝过,史一氓也不在意,此时,突然冲那老头说到:“老人家,过来陪我喝几杯如何?”
那老头躬腰跑了过来,以为史一氓误会他急着歇业,主人怎么能撵客人,于是急忙笑着说到:“公子请慢慢吃啦,不用急的,不够后面还有的。”
史一氓抻了一个懒腰,笑着说到:“老人家,你就坐嘛,我们说说话。”
那老头见史一氓一脸酒气,膀大腰圆,生怕自己一个闪失惹来杀身之祸,急忙侧身坐下。
史一氓起身取了一只空碗放在桌上,给老头倒了一碗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碗说到“干了”,一仰脖喝光。
那老头苦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老太,老太微微点了点下巴,老头这才把酒碗凑到嘴边,只是轻轻喝了一小口。
史一氓也不介意,给老头夹了一块牛肉问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头边吃牛肉边说道:“这里是安徽祁门镇呀,很有名地哟,出过一个前朝进士的,只是后来倒了霉啦,人没啦。”
史一氓顿时好奇,问到:“倒什么霉了?”
老头猛然意识到说走了嘴,忙摇着双手说到:“啊哟,可不得了,还是不说的好。”
史一氓见老头害怕不敢说也就不多问,不多时酒干肉尽,史一氓酒足饭饱,结了帐走出饭庄,一路回了如意客栈。
柜上的老者正倚着板壁打盹,见史一氓回来,眼睛闭着,不冷不热地问到:“没喝多吧?”
史一氓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进了房间,把门锁好,又检查了一遍窗户,这才解下包裹放在床头,脱掉外套躺在床上,借着酒劲呼呼睡去。
不觉东方破晓,朝晖映窗,又是一个晴天。史一氓起床洗漱完毕,在院里抻了抻四肢,回到屋里背着包裹来到柜上,老者正在盘坐吐纳,见了史一氓,眼睛一睁复又合上,问到:“要走啦?不住啦?”
史一氓说到:“不住了,还有急事要办。”
老者复又睁开眼睛看着史一氓,目光炯炯,面沉似水。
史一氓心里微微有气,终于忍住没发,将一块碎银放在柜上,来到马厩牵上马径直出了如意客栈。
史一氓自忖,离开卧龙谷一天一夜了,却连官兵的影子都没看到,或许与官兵走岔了路也未可知,一想到卧龙谷的凶险,他不能再耽搁,便一心急着想返回卧龙谷,从这里返回卧龙谷刚好一天时间,在明晚之前还能赶回,想到此,他翻鞍上马,刚要向前骑行,只见从街里飞速奔出一匹白身黑蹄黑鼻梁的高头大马,瞬间来到面前。
史一氓懂得相马术,一搭眼间即知是一匹西域良驹,只见马上坐着客栈的那个丫头,两马交错之时,那丫头猛地一拉丝缰,白马稳稳地站住,不摇不晃,史一氓不禁赞了一句“好马”,那丫头嫣然一笑,翻身下马,把丝缰甩给史一氓,说到:“等我一会儿,我进去说句话。”
史一氓一头雾水地接过丝缰,只见那丫头跑进客栈,大声说到:“爷爷,我走啦,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那老头急忙走出柜台,大声问到:“你又要去哪?一天心不安分,你要是出点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的爹妈,你给我回来。”
这时,那丫头已经跑出客栈,翻身上马,冲史一氓微微一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史一氓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这时那老者已经追出客栈,只见他身形猛地往前一窜,当真是如风似电,那丫头急忙猛提丝缰,白马橫着向前一冲,也是疾如迅雷,只见老头叉开五指,猛地抓向白马的尾巴,此时白马的尾巴刚好平平地甩起,那丫头见那老者的手向前伸出,双腿急用力,白马吃疼,猛地向前一窜,尾尖刚好避开老者的手指。
老者再想追赶已然不及,只好站在原地一脸怒色,突然一转头看到了史一氓,狠狠地瞪了史一氓一眼,大声喝到:“你还愣在这干什么?都是你惹的好事,我孙女要是有个闪失,当心你的皮。”老者说完,脸色铁青,气哼哼地背手进了客栈。
史一氓没来由地被老者一阵训斥,心中有气,却不好发作,只好苦笑了一笑,催动坐骑顺着大路追了下去。
史一氓坐下的马其实是新疆名马,脚程好,耐力足,颇有千里走单骑之风,没出城外一里,已经离那丫头仅有数丈之遥,史一氓气聚丹田,大声喊到:“姑娘,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话音未落,只见白马突然停步,接着那丫头把马头一拨,返过身来等着史一氓。
史一氓在丫头的身边勒住马缰,厉声问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爷爷生气了,你快回去。”
那丫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如黃鹂鸣柳,燕鸣梢头,笑过之后,那丫头一脸俏皮地说到:“我叫祁心怡,出自‘乐者心自怡’,我爹给我起的,我爷爷告诉我的,我爷爷叫祁雨禾,是祁家剑传人,江湖人称紫衫剑翁,你呢,叫什么?”
史一氓听师父和爹爹说起过紫衫剑翁,当时武林中赫赫有名,祁家剑更是名震武林,可是,似乎很久以前就退出江湖了,已经很少再有紫衫剑翁的消息,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小小的祁门镇能遇上,也是一番奇遇了,他却不知道,祁门镇正是紫衫剑翁祁雨禾的老家,自从退隐江湖之后,他就修心养性,放下江湖的一切恩怨是非,一直住在这里,以经营客栈为生。
说起祁家剑,当真是一份好机缘,祁心怡的祖太爷年轻的时候,正是明朝晚期,天下大乱,朝廷到处征兵补充兵源,祁心怡的祖太爷刚过二十岁,因生活所迫,报名当了兵。祁心怡的祖太爷平时嗜武如命,却又没有名师指点,招式似是而非,却炼就了一身好肌肉,没想到当了兵后,他却因此得意,很快做了一名参将。
原来,当时的总兵是一位武当剑侠,见到他甚是投脾气,就收他为徒弟,将武当剑法传给了他,也是他悟性高,是练武的人才,经过十几年的揣摩,居然推陈出新,自创了祁家剑法,并传给了祁心怡的太爷爷,太爷爷又传她的爷爷、爹爹和她,祁家剑法从不外传。
一想到紫衫剑翁生气的样子,史一氓也顿时来了气,大声说到:“我叫史一氓,家住长白山,你知道我叫什么了,就快回去吧,你这么一走,你爷爷不知道有多伤心呢,你别跟着我了,我可不想让你爷爷恨我。”
祁心怡呵呵一笑,道:“你就不怕我恨你?”
史一氓向来胆大豪爽,当即冷肃说到:“你凭什么恨我?我又没得罪你,也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立刻回去,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祁心怡见史一氓一副决然的样子,心生委屈,眼底一酸,眼泪顿时流出眼眶,她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说到:“你非要赶我走?你就这么狠心?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世?”
史一氓冷冷地道:“你已经告诉我了,就此别过,你马上回去。”说完,一拨马头,猛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向南一路奔驰而去。
祁心怡没想到史一氓这么快就跑了,立即抹干眼泪,双腿一用力,胯下白马风驰电掣般向南追去,两匹马一前一后足足跑出去三里多地,史一氓见祁心怡紧追不舍,一勒丝缰,停在原地,祁心怡也勒住马,慢慢走到史一氓的身边,脸上依旧露出委屈的神色。
史一氓心中一软,说到:“你何苦跟来?还是回去吧,你忍心让你爷爷一个人孤单难受?”
祁心怡把脸一偏,眼睛看着远处,说到:“我把我的身世告诉你,你听了之后再赶我走,我绝不赖着你。”
史一氓想想也好,虽然听到别人的隐私不是大丈夫所为,但为了不让她再跟着自己倒是情不得已,于是说到:“好,一言为定,你说吧,我绝不对第二个人说。”
祁心怡一指路边的一棵大树,说到:“去那坐着说。”说完不管史一氓愿不愿意,已经催马向大树走去,史一氓只好跟了过去。
大树高有一丈,枝繁叶茂,浓荫避日,遮出好大一个阴凉地,两人下马坐在树下,任由两匹马自由自在。
祁心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到:“我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是爷爷把我养大的,我哪有不心疼爷爷的道理?只是我已经长大,他还把我当孩子一样对待,我想出来走走。我爷爷是祁家剑的传人,我爹爹自然也是,我爷爷手把手教会了我爹爹,后来,我爹爹娶了我妈妈,我妈家也是武学世家,我妈学的是家传柳叶刀法,其实,柳叶刀法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和祁家剑是没法比的,我妈生下我一个月后就和我爹爹闯荡江湖,把我留在我爷爷的身边,我爷爷哪会照顾孩子,就花钱请了一个奶妈照顾我,后来,我爹和我妈偶然的机会结识了。。。。。。”说到这里,祁心怡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史一氓才继续说到:“我爹我妈结识了天地会的一个香主,你知道的,天地会的口号是反清复明,我爹我妈当然也要反清复明,当时清朝刚刚建立没几年,天地会的势力又没成,自然抵不住八旗兵的围剿,在我一岁的时候,我爹我妈就没再回来,不知是死是活。”说到这,祁心怡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觉堕下泪来,史一氓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祁心怡的身世让史一氓感同身受,想到自己三岁时离开妈妈,虽然和爹爹一起生活,但爹爹也是游历江湖,聚少离多,他经常象一个野孩子,直到八岁的时候,进了长白山学武功,才不再觉得孤单,但却也是离开了爹妈,同病相怜,史一氓顿生惺惺相惜之意,于是柔声问到:“你爷爷同意你爹你妈加入天地会吗?”
祁心怡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要是同意就好了,可是我爹我妈已经入了会,就是因为我爷爷反对,我爹我妈才和我爷爷反目成仇,一气之下才离我而去,我爹爹是前朝进士出身,我爷爷本想让我爹爹归顺朝廷,光大门楣,也算是光宗耀祖,可我爹死活不答应,我爷爷一气之下,用剑将身上穿的袍子前襟割断,与我爹断袍取义,断绝父子关系,并从此挂剑封刀,退隐江湖,我爹我妈也是一怒之下离家出走,那时我才一岁多,奶妈把我带到三岁,我便和爷爷一起生活了。”
史一氓听到祁心怡的爹爹是进士出身,猛然想到饭庄老板说到的那个倒霉的人也是进士出身,而且也是不知所踪,想必那个进士即是祁心怡的爹爹,想必一定在天地会,如今天地会已是江湖大帮,人手众多,且对人从不容情,怪不得那老头不敢说。
祁心怡说完话神色凄楚可怜,史一氓恻隐之心渐浓,不禁神色凄然,说到:“你也真够苦的了,我也是从小离开爹妈,那滋味我懂,只是苦了你的爷爷,想必他老人家一定不好受。”
祁心怡道:“当然难受啦,我爹我妈刚走那段时间,我爷爷天天喝酒,喝多了就砸东西,奶妈也是被吓走的,现在想想,我能理解爷爷心里的苦。”
史一氓柔声说道:“可是,你这么一走,不是在他心口又插一刀吗?你还是回去吧。”
祁心怡突然瞪了史一氓一眼,眼神幽怨,无限委屈,大声说到:“你真的不怕我伤心?”
史一氓一时语塞,祁心怡却忽然又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我自然担心我爷爷伤心,以后我多陪陪他老人家就是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走,你放心,我不会是你的累赘的,我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史一氓其实并不想让祁心怡走,相同的身世,相似的经历,让他的心和祁心怡的心渐渐靠拢,相互吸引,象是两块磁铁,紧紧地吸附在一起,史一氓一时没有接话。
祁心怡笑了笑说到:“好啦,咱们走吧,你是不是急着做什么大事呀?可不许瞒我。”
史一氓猛然想起卧龙谷,自己即将身赴险境,生死未卜,何苦让祁心怡跟着履险,他知道卧龙谷将是一场血战,于是面露难色。
祁心怡柔声问到:“怎么了?”一脸的关切。
史一氓看了一眼祁心怡,心不由衷地说道:“我还是不能让你跟我一起走,你还是回你爷爷身边吧,我明天将有一场厮杀,胜负难料,我不能拖累你。”
祁心怡却忽然嫣然一笑,开心地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你不用担心我。”语气柔情万种,动人心弦,史一氓突然觉得卧龙谷一行即使葬身在刀光剑影之下,得祁心怡一红颜知己也足矣,顿时豪情满怀,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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