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位于河南嵩山南麓,中国第一个朝代夏朝时叫阳城,夏朝定都于此,公元六百九十六年,武则天“登“嵩山,“封“中岳,大功“告成“而得名“登封告成”,佛教禅宗祖庭少林寺就座落在登封市西十公里的嵩山。
为掩人耳目,陈嵩和马德洪在登封县城西侧找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马德洪向来贪图享乐,见客栈条件简陋寒酸,始终阴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陈嵩有求于他,虽心内有气,却也不敢计较,更不作解释。
当天晚上,躺在客栈的床上,马德洪终于忍不住,满心怨气问到:“陈大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就住这条件的客栈?又不是没有钱。”
陈嵩微微一笑,道:“马老弟,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来了,树大招风,这种小客栈适合隐藏,也方便脱身,条件虽然简陋了些,又不是长住,你就将就将就吧,事成之后,我保你吃香喝辣,眠香宿玉。”
马德洪“扑棱”坐起,一脸疑惑,问到:“陈大哥,听你的话音不善哪,难不成你让我做的是掉脑袋的事?脑袋都掉了,还谈什么吃香喝辣?”
陈嵩“呵呵”一笑,摇头摆手道:“不至于,老弟不用如此紧张,要掉脑袋也是我掉,老弟只需跑跑腿,投名状就有了。”
马德洪依旧将信将疑,追问到:“你快细说说,别打哑谜了,让我早点知道,掉脑袋的事我可不干。”
陈嵩收起笑容,正色说道:“马老弟,我保证不是掉脑袋的事,此事带着重大,成败关键在你,如果办成了什么都好说,倘若办砸了,大帅会先要了我的命,你也不会好过,那时候,别说喝酒吃肉了,找女人更是不能。”
马德洪脸上立即现出不情愿之色,摇手说到:“这不还是掉脑袋的事吗?我不干,我这就回去。”
陈嵩脸色一沉,眼睛直视马德洪,目光冷峻,充满杀气,冷言说到:“马老弟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老弟如若不去走这一趟,也许你活不过今晚,其实,老哥我是为你好,老弟一心想见大帅,我早已修书一封给了大帅,想必现在那封信已经躺在大帅的面前了,这个投名状是非纳不可了。”
马德洪立即瞪起眼睛,一脸的愤怒,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陈嵩道:“老弟,稍安勿躁,听我把要办的事说清楚了,你就不会这么急了。”
马德洪心内发虚,将抬起的身子重新坐下,显得垂头丧气,有些不耐烦,道:“快说。”
陈嵩似乎很确定马德洪不会拒绝,道:“我这次来河南,唯一的目的就是挑起少林寺和清廷的纷争,本来,老哥我想亲自走这一趟,但老哥早年在此出家,后偷学武功被逐出少林寺,寺中认识我的人太多,委实不太方便,老弟虽身在南少林寺,嵩山少林寺中除了几个老家伙没人认得你,老弟正好可以从中穿针引线,放心,不用老弟打打杀杀,只需要老弟演一场“蒋干下书”,去少林寺和总兵府各走一趟,然后就可以返回福州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你的投名状也就有了,何乐而不为?”
马德洪低头沉思片刻,依旧一头雾水,急道:“你把话说得明白些,什么叫走一趟?什么都不做吗?”
陈嵩微微一笑,道:“和什么都不做差不多,我这里有修书一封,明日,你冒充南少林寺的和尚,说有要事面见觉悟方丈,倘若问你是哪个寺庙的,来此何干?你就说是南少林寺慧明方丈派来的,我这里还有一封假冒的慧明方丈的手书,你递上去,觉悟方丈肯定会见你,觉悟方丈若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就说慧明方丈从天地会那边听来的,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然后找个借口你就告辞。”
马德洪将信将疑,道:“就这些?就这么简单?”
陈嵩道:“少林寺这边就这些,从少林寺回来,你还要跟着我去总兵府走一趟,我这里还有一封书信,你到府前就说你是少林寺的和尚,有要事要面见总兵大人,你头上有受戒的印痕,那些当兵的肯定会信,你见到总兵如此如此这么一说,转身告辞,就算完活。”
马德洪还是将信将疑,不敢相信,凝眉问道:“这就完啦?”
陈嵩笑了笑,端起茶碗喝起了茶,边喝边说到:“送完信,你还要和我去杀一个人。”
马德洪“扑棱”一下站起身来,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说吧,杀谁?”
陈嵩喝了一口茶,将一片茶叶吐到地上,放下茶碗说道:“河南总兵李承厚。”
马德洪心头一惊,他知道总兵府有重兵把守,不是随意进出的,稍有不慎,岂有命在?因此,一时显得犹犹疑疑。
陈嵩见状,深恐马德洪反悔,忙说道:“你和我一起去,你只负责引开总兵府门前的护卫即可,你不用进总兵府,你也不用动手杀人,你只要把护卫引开,越远越好。”
马德洪心里反复权衡,料定自己逃身不成问题,这才说道:“好,听你的。”
陈嵩一手一拍椅扶手,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决议已定,各自安寝,陈嵩躺在床上又前前后后思考了一遍,见计谋没有破绽,也即睡去。
第二天,马德洪简单收拾了一番,陈嵩陪着马德洪直到嵩山脚下,马德洪一个人来到少林寺门前,立即有两名僧人迎上前来,双手合什,其中一人道:“阿弥托佛,这位师父请留步,借问师父法家何处?来此有何贵干?”
马德洪急忙双手合什,深鞠一躬,道:“阿弥托佛,贫僧是南少林寺的马德洪,受慧明方丈委派,有要紧事求见觉悟方丈。”
两名护院僧人互相看了一眼,满腹狐疑,南北少林向来不常往来,其中一个人问到:“空口无凭,可有信物?”
马德洪从怀里取出陈嵩伪造的慧明方丈的手书递过去,一名护院僧取过手书,见是南少林寺的信笺,立即说到:“请稍等。”说罢转身入寺,不一会儿,又回到门前,冲另一名护院僧点了点头,道:“方丈有请,请随我来。”说罢,那名护院僧转身往里走,马德洪暗出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跟入寺内,转过几个庭院,直来到方丈室,那名护院僧门外站定,高声说到:“客人到。”
觉悟方丈大声说到:“请进来说话。”
那名护院僧回身说到:“方丈让你进去说话,请吧。”说罢,返身回到院门前。
马德洪稳定心神,迈步进入方丈室,觉悟方丈左手执念珠,站起身来,指着一把椅子,道:“一路辛苦啦,请坐下说话。”
马德洪偷眼观瞧,见室内并无他人,心头稍安,忙道:“阿弥托佛,事情紧急,站着说吧,我这有慧明方丈的手书一封,请方丈过目。”
觉悟方丈“噢”了一声,一脸迟疑,伸手接过手书,撕开信封取出手笺仔细观瞧,只见手笺上写到:
觉悟师兄明鉴
近日,吾自天地会秦总舵主处获悉,清廷儿皇帝已颁布御旨,即日将兵临贵寺,据闻,因北少林寺私养僧兵,啸聚武林,图谋不轨,反清复明,祸乱朝廷,即刻命河南总兵李承厚将兵五万,清剿少林寺,反抗者格杀勿论!
南北少林同宗同脉,骨肉相连,万望觉悟兄早作准备,不可不防。
慧明顿首。
但见觉悟方丈的眉头越聚越紧,形成了两块核桃大的肉疙瘩。
看罢手书,觉悟方丈顿觉关系重大,不敢轻易相信,于是,双眼如电,紧紧盯着马德洪的眼睛,马德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目光稍有迟疑,必露破绽,当下暗运一口气,稳定心神,双眼平静,迎向觉悟方丈的目光。
片刻之后,觉悟方丈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笺,问到:“慧明方丈从何处闻得此消息?”
马德洪忙道:“慧明方丈没细说,只说是从天地会那里得到的消息,别的没再多说,我只是跑个腿送个信,实在不知详情。”
觉悟方丈又问到:“你们方丈与天地会的人有交往?”
马德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交往,信口胡诌,道:“经常有天地会的人去寺中,想必是有交往,弟子不太清楚。”
觉悟方丈沉思片刻,道:“一路辛苦啦,请膳房用斋。”
马德洪道:“谢方丈,弟子还有事要去办,这就告辞了。”说罢,他没敢立刻就走,他知道觉悟方丈定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以核实消息是否可靠,如若急着离开,觉悟方丈必起疑心。
觉悟方丈见马德洪并不急着告辞,自是心里不虚,看来消息属实,当下说到:“那好吧,请代我谢谢慧明方丈,他日登门回谢。”
马德洪双手合什,道:“请方丈放心,我必原话转告方丈,弟子告辞。”说罢,转身出了方丈室,快步走出少林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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