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力!不错,不错!”晋王景祈拍了拍掌,面呈笑意。
还真是猜中了去!
若是直接问询对方身份,对方未必实言相告。
瞧着此人身着蛟龙锦袍,蛟龙为皇子或是王爷专用之图纹,虽说眼前这缎袍上的乃四爪蛟龙,而非那睿小王爷所着之超格的五瓜蛟龙,可亦是亲王宗室之规格。
放眼整个晋阳,除却那叫景毓的家伙外,还有谁亦是有资格身着蛟龙锦袍?
遂索性直接道出对方之身份,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此般的话,即便自个儿活不过一个时辰,至少亦能知晓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
得!自逃家以来,自个儿与皇家人士的纠葛便是扯都扯不清,这刚从一皇家之人手中脱逃,转眼间儿的功夫又落入另一皇家之手。
若说那睿小王爷禁锢自个儿,是为了那个莫名的似曾相识,抑或是那些许他要知晓的答案,那这个与她素未平生的晋王劫持了她,却又是为了何事儿?
不等若隐开口,晋王已问道:“你,是朱凝的何人?”
若隐瞬间儿呆愣了住。
见若隐这般的反应,晋王点首,微微一笑:“如此看来,你确是认识朱凝。”
当真怪事儿的来!这个王爷如何识得娘亲?娘亲平日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无交际,又怎会和一个王爷扯上关系了去?
若隐心惊又犹豫,不晓得该如何作答是好,更不晓得对方是何意。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当如何?”若隐咬咬牙道。
“你可知晓孙芙?”晋王未有理会若隐的反问,只继续道。
“孙芙?哪个孙芙?”这回儿若隐当真是糊涂了。
这名儿她确是未有听闻过。
“呵呵,不知晓也罢,装模作样也罢,至少,你必定识得朱凝。且你或许会好奇她因何而逝。”晋王淡淡道。
“因何而逝?可不是因着旧疾?我娘”
尚未语毕,若隐顿觉说漏了嘴,惊心不已,只用眸角悄悄瞅了瞅晋王,见他始终无一丝表情,想了一想,索性深吸一口气儿,实话道了来:“不错,朱凝确是小女子的娘亲。她缠绵病榻足有三年,而后于七年前逝了去。不过,王爷您又是如何识得她来着?据小女子所知,她从未与皇家之人有过往来。”
“这世上尚有些许事儿,为你所不知。而你所知之事儿,未必未有发生。”晋王不紧不慢道。
“王爷既是知晓了小女子的出身,您现儿个倒是想如何?小女子自认从未有冒犯过王爷,可王爷却无端劫持了小女子,小女子颇为费解!”若隐恼火。
“本王从不作无用之功,既是请了你来,必非无端。”
若隐冷笑:“呵呵,原来请字儿于晋王爷而言,别有一番含义。您对小女子的此番邀请,可真真让小女子开了眼去!”
晋王笑味不明地缓缓而道:“既是开了眼,那本王倒不介意再道上一桩颇为有趣之事儿,此事儿更是叫人开眼的来。君都从五品翰林院编修沈如海之女,亦朱凝之女,沈碧若,如今宠冠六宫的芙嫔娘娘,此刻居然出现在晋阳,更是落于本王之手。难不成,这芙嫔娘娘会分身之术?呵呵!你说,此事儿让人开眼不开眼?”
晋王声似平淡,可话中之语如雷鸣一闪而过,若隐一瞬间儿的功夫直被震忪得无以复加,顿时风中凌乱。
“这些您您又是从何得知?您这是何意?芙嫔娘娘?!”
“呵呵,既是本王想知晓之事儿,便自是有法子逐一查探的来,你可是明白?沈碧若,亦或是朱若隐?”
“”若隐语噎,此时只满脑袋的恍惚惶然,结结巴巴道:“您您想拿小女子如何?要杀要剐,您您请便!”
“呵呵,本王怎舍得杀你,你于本王的用处,可大着呢。”
“小女子手无寸铁,身无长处,于您有何用处?”若隐糊涂。
“你倒是一聪慧女子,勿用本王多费唇舌。本王想与你作个交易。”晋王语声愈加阴冷,不容置疑。
“交易?小女子有何本事儿能帮到王爷您?”
“能不能帮到本王,自是本王说了算。”晋王双目微敛,目光中透出的糁人寒意,让若隐背后冷汗叟叟。
“王爷要与小女子作何交易?”若隐压制着恐惧,索性直接问道。
“这般爽快就对了!”晋王赞许地拍了拍掌,紧接着道:“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亦是爽快之人。本王,要你进宫!”
“您不是说您能救出小我家主子的吗?!人明明被禁在驿馆,怎会忽然不见了去?若是自个儿逃了出来,必会先与小安汇合。可人至今都不见影儿!大小姐,我不管,你得把我家主子找了出来,否则小安没法活了!这该怎和地低下的先夫人交待了去,呜呜呜”
自文珠空手出来,道人在驿馆内已失踪了后,小安便未有停止过哭闹。
“你莫要哭哭啼啼,听得本小姐心烦!我找,找到天边儿本小姐都会找下去!”文珠此刻亦是一个头两个大。
随即又琢磨道:“许我想想,这到底怎地一回事儿?这驿馆守卫尚算森严,她又手无寸铁,更是无本小姐这般飞檐走壁的功夫,怎说失踪便失踪了去?我方才在树上隐约听见里头的侍女道这人是在膳房忽地不见了影儿,只剩一地儿的衣饰。敢情是乔装离去?可瞧着又不像,这事儿倒是奇了”
“呜呜呜,大小姐,您真会帮忙继续找下去?”小安可不管文珠琢磨着啥,只一个劲儿死拽着文珠的衣袖呜咽道。
文珠头痛,一个不耐道:“本小姐说过的话儿,何时反悔过!”
“哎呀,安小爷,您就甭急得跟兔子跳似的。主子一个大男人,有这个力气劲儿逃了出去亦不是啥稀奇事儿,这说不准儿啊,再过些许个时辰,他便悄悄找上咱了。人家现儿个不定在哪儿先避避锋头的说。”齐进忍不住插舌道。
而后又不作死地好奇道:“对了,嘿嘿,这个,小弟我一直都不太明白的来,主子他究竟是犯了何事儿,居然给抓去了皇家驿馆?难道说他当真得罪了皇家主子了不成?”
“闭上你的嘴,放安静些!”文珠与小安同时吼道。
齐进讪讪。
文珠忽地想到了何事儿:“方才见到了那一幕,难不成并非我眼花?”
“大小姐,您见到了哪一幕?”小安不解。
“没没事儿,你莫要慌,这人咱们必会找到。总之,生见人,死见尸,会有个交待的来!”文珠安慰。
“呸呸呸,什么生见人死见尸!我不要见尸,只要见人!”小安又气又急,连连跺脚。
“哎呀,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人必定还活着!”文珠哭笑不得。
随即自言自语道:“此事儿不对劲儿,绝不是自个儿逃走这般简单,方才亦绝不会是我眼花,且那后门的闸”
“我去寻个人,此事儿颇有复杂,有个人应能帮到咱,你们哪儿都莫要去,且在宅子内乖乖候着!可是明白?”
匆匆交待毕,便飞也似地离去,只留小安与齐进两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