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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梦魇(1 / 1)

冷……好冷……

苏晓猫昏昏沉沉地伸出手,却什么都摸不到,头有些沉,眼皮好像有千斤重,她用尽全力去睁眼,只睁开一线狭小模糊的缝隙。两脚也像灌了铅,虚虚浮浮的,怎么也站不稳,老想往前扑倒。

四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零碎地响起在耳边。

这次又在哪里啊,苏晓猫迷迷糊糊地想,是在梦里吗?

黑暗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朦胧地在远处闪烁。苏晓猫跌跌撞撞地向那边走去,她努力地撑起眼皮,眼前所见终于慢慢地清晰起来。

那是一团跳动的火焰。

苏晓猫欣喜地上前,身上已经冷了好久了,那团火焰不住地跳动着,仿佛在前方热情地呼唤,来吧……来吧……到我身边来,跟着我就不冷了。

可是苏晓猫忽然停下了。

是那些声音。她越靠近那团火,耳边那些细碎的声音就越清晰。她终于听清了,黑暗中有人呜呜咽咽的,那是哭声!

谁,是谁在哭啊。她茫然地四顾,却什么也看不到。哭声渐渐地大了起来,有小孩的嚎啕,有老人的呜咽,也有男人低声的啜泣,女人绝望的嘶哑。

苏晓猫害怕起来,她迟疑了一下,拼命地跑向那团火。可是无论她怎么跑,那团火永远飘飘忽忽地浮在前面,犹如海市蜃楼。

于是她绝望了。她发现了一件事,跑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居然没有喘息。

果然是在梦里吗?

这时候,那团怎么追不上的火忽然向着苏晓猫移动过来。

苏晓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怎么都好,哪怕是梦里也好,让我稍微烤一下火就好,真的太冷了啊。

可是等到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那团火并不是浮动着飘过来的,它是烧过来的,等它蔓延到苏晓猫跟前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满地的大火,熊熊燃烧着,仿佛一头巨兽跃动着张牙舞爪。

忽然有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来。火借风势,愈发烧得肆无忌惮。风声里,哭声也随风飘散开来,此起彼伏的啜泣和哀嚎把苏晓猫包围在中央,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到底是谁在哭啊?

苏晓猫跪在地上,徒劳地用手紧紧盖住耳朵。那些声音,它们好像回响在脑子里,无法去制止。身体周围现在都是大火,可是苏晓猫却觉不到一丝半点的温暖,相反好像更冷了一些。

此情此景,苏晓猫本应该害怕的,可是她惊讶地发现,有另外一种情绪挣扎着从她心里往外冒,那是愤怒,还有……仇恨!强烈的无法遏制的仇恨!可是她不知道这样的仇恨从何而来。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一团躁动的黑火,只是觉得想要摧毁,想要破坏,想要……杀人!

火里终于现出了形形**的人,他们是哭声的来源。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哭泣着,同时执着着,他们以同样的眼神冷冷地盯着苏晓猫。

苏晓猫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她想要逃避,想要后退,可是无路可退!那些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她围在中间,所以没有退路,这是死地。

哭泣声仍然无休无止。

你们……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想要这么问他们,可是这些话只是在她心里不断地徘徊,却无法说出口,就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人们聚集在苏晓猫的身边,把她围得严严实实。这些面容带着相似的悲伤,相似的绝望,相似的绝望,还有相似的……害怕。是的,他们看起来好像在害怕苏晓猫小小的,蜷曲的身体,可是他们仍然一步一步逼上前来,把她包围在中间。

然后那些面孔忽然间变了。害怕变成了愤怒,绝望变成了质疑。

这个世界,强者欺凌弱者,而弱者,则欺凌更弱者。当他们发现他们惧怕着的东西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往往会对其施加十倍于自己之前所受的暴力。

就像现在,男人们举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刀剑,女人尖叫着手持利刃,或许是菜刀,或许只是一截长一点的针,甚至老人和小孩,也举起了石块。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苏晓猫。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声悲愤的长吼。就像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终于不可抑制地露出了它的爪牙。人们愣住了,他们刀剑齐举,却无法继续下手。

苏晓猫也被那声长吼吓着了,她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长吼的人,直到另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响起,她才惊觉,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眼前忽然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陌生而又熟悉。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女人算不上美丽,却很安详。苏晓猫伸出手去,嘴唇合动,她感觉自己拼命想要喊出的字是……妈妈!可是女人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恐起来,她尖叫着,忽然把苏晓猫扔了出去。

苏晓猫感觉自己正在往下掉,就像正掉往深渊,她伸出手去想触摸女人的脸,却怎么也触不到……

一张张画面好像电影的快进一样一帧帧地在眼前闪现。

披着法袍的老人,手里捏着十字架,面容**圣洁:“神啊,请你降下圣洁的火,处死这受了诅咒的孩子吧。”而他手指所指,苏晓猫发现正是自己。

“杀了她!”“杀了这个恶魔!”“烧死她!”苏晓猫看见每一个人都狂热地盯着她,她不认识这些人,而这些人却想要她死!

有人举着火把接近她,在众人的欢呼叫嚣中,那个人把火把扔向她……

不要……

苏晓猫拼命地往后躲,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要我死的,将被我毁灭!迫害我的,我要他们都后悔!

“不要!”苏晓猫说。她不想别人伤害自己,然而也不想去伤害别人。

可是她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凶猛的法术能量在那里聚集……

轰然一声巨响。

苏晓猫再次睁开眼睛,那些围着她的人都不在了。他们都死了……

不要啊……

苏晓猫捂着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四周重新回归无边无际的黑暗。一切的声音都远去了,安静得令人不安。

(感觉自己表达有点混乱……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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