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黎清没来学校,那就走吧!”夜鸢适时上前,挡住洛可儿嘲弄般的目光,阿紫应了声,转身就走。
洛可儿一急,冲着她的后背扬声说,“怎么?这么快就搭上了黎清?”
脚步一顿,阿紫回眸看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你想说什么?”
被她那锋刺般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惊,洛可儿不由退后一步,好冷,好可怕的眼神。她在心里啐了声,迎着阿紫的冰冷的目光说,“眼见名声臭了,萧策是不会再要你了,所以黎清就成了你退而求其次的不二人选吗?也对,你是荡妇,他是残废,你们两人天生一对,堪称绝配。”
荡妇?残废?
嘴角划过一丝嗜血狠戾的笑容,阿紫一下攥住她的喉咙,掐在掌心,扯向自己,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洛可儿,你放心,无论你使什么把戏,都玩不死我,倒是你,给我小心点,不要来惹我这个不良少女,惹毛了我,信不信我毁你的容,找人**你,拍下你的裸照摆在你最爱的男人面前,嗯?”
“你,你……”洛可儿睁大眼,脸色刹那苍白如纸,她眼中透着千年寒冰般的冷意,乌黑的眸中迸射出金属般的杀伐,仿佛只要自己敢说一句惹她不爽的话,脖子上的那支手一瞬间就会折断她的喉管。
感觉到手中的战栗,阿紫在她耳边轻轻笑起来,低柔而动听的笑声却宛如地狱中的魔鬼出的阴森鬼语,手指收紧,掐住那截细细的喉管,洛可儿已无法呼吸,秀美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大张的嘴巴死命吸气,双手抓住掐在脖子上的那支纤纤玉手,尖尖的指甲在阿紫的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红。
“洛可儿,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呵……可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看着我如何打破你的美梦!”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吐在洛可儿的脸上,却让她惊起满身疙瘩,汗毛倒竖。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了她。
阿紫猛地一松手。洛可儿如风中落叶般跌坐在地上,她拼命的大口喘气,双手撑在水泥地上,掌心传来刺刺的疼,她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绝美女子。那么美丽的容颜,娇艳如盛放的牡丹,波光粼粼的杏眼中透着千年化不开的寒冰,她在秋风中盈盈而立,浑身散着残忍狠绝的杀意。她凝视着阿紫,抖如筛糠,刚才,她真的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怖感觉。
“阿紫,走吧!”夜鸢轻声说,望了眼瘫坐在地不住颤抖的女人。不屑的扯动嘴角。
阿紫默然,转身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洛可儿一眼,于夜鸢并肩离去。
那,那是什么眼神?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洛可儿愣愣的从地上站起来,刚起身就双腿一软,双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处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忽然觉得好冷,冷得浑身抖。呆呆的看着慢慢沁出鲜血的双膝,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在这里?是谁让她来这里的……
夜鸢看着她,眸中隐有疼惜之色,轻声说。“阿紫,回去吧!”
转过身,远方的梧桐树下,清俊的男子安静的坐在轮椅上,一阵风起,一片枯黄的落叶坠落。飘飘荡荡的落在他盖着薄毯的腿上,而他似乎没有觉,宁静幽深的目光透过秋日骄阳,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似有万千话语欲说,然而他远远凝望着她疏离的神色,讽刺而微微上扬的唇角,他慢慢垂下眼眸,无声的叹息。
“他一定是听了你来学校找他,急急就赶来了,阿紫,你要不要仔细问问他?也许这其中有误会。”夜鸢的目光在相隔着十几米的两人身上来回游走,见两人都没有主动靠近,主动开口的意思,于是他在阿紫身后小声提议。
阿紫眸光一闪,没有说话,大步走到黎清面前。
当她踩着缕缕阳光走向他,他黯淡的黑眸渐渐亮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低吟,“阿紫……你,你还好吗?”
她还好吗?她好吗……
阿紫默默看他,竟不知如何回答,生了那样的事,就算她不是真正的苏若紫,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黎清,你有话要对我说么?”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希望他亲口告诉她。
寒冷的秋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刮得人鼻头泛红,双颊微凉。
他静默无言,缓缓低头掩去眸中的挣扎。
而他不开口,她也不催促,两人相顾无言,只有风声呼啸在彼此身边。
她的心,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下坠,一点点冰冷。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抬头看她,自失一笑,“没有,我没有话要对你说,阿紫……”
“够了!”她重重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决然转身,“既然如此,再见了,黎清……”
她大步离去,留给他一道冷硬的背影。
黎清,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机会,你令我失望了。
阿紫迎着夺目的阳光,疾步离去,始终不曾回头再看他一眼,若她回头,她一定能现,那梧桐树下的年轻男子,闭着双眼,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夜鸢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冷风从四面八方拂过,吹过她的心口,她只觉得胸口的那颗心,空荡荡的,什么也装不下。
直到伊人的倩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黎清低头,看着那片静静躺在他膝盖上的枯黄梧桐树叶,轻轻捻在指间,干枯的叶子出细小的脆响,他微一用力,顿时四分五裂,碎叶被风一吹,高高的扬起,消失在漫天冷风中。
“少爷,为何不跟她说清楚?您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她好……”天擎从远处走来,眼见自家少爷黯然神伤,孤零零坐在冰冷的轮椅上,身影是那样的孤寂而萧瑟,他很不解,少爷何必如此……
黎清目光一敛,失神的看着指间残叶,嘴角牵起苦涩的笑。
“天擎,我说过,还不到时候,她太过自信,太过骄傲,这样的她,永远也看不清人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