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一直昏迷不醒,刘延平手头上的药都用光,第二天一早城里药铺开门,轻云就带着钱喜顺杀进去,将刘延平列出来的药单递给店老板,结果独独缺一味最重要的药材。
“夫人啊,行宫里有,要不然去找王要些吧?”出了药铺大门,钱喜顺鸡贼一般的小声说道。
“哦,事不宜迟,你赶紧去找康爵要些,如果他要卖,花多少钱都行,咱们不差钱。”
“我去?”钱喜顺指指自己鼻子,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夫人,我去能有用吗?我这张老脸最不讨王喜欢,每次他看到我都恨不得一拳将我打死。”
“你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吗?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快点去吧。”
钱喜顺往后一缩,躲开宋轻云的利爪,贱嗖嗖的说道,“夫人你别把我当男人,我真的不敢去。”
最后宋轻云硬着头皮来到行宫大门口,结果守门的不认识她,把她推搡出去,衣服还撕破好几道口子。
她匆忙跑回客栈,把康玉给拽了出来。
“你前天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不过现在需要你为我办件事。”
康玉眼前一亮,根本不用宋轻云细说就飞身上马,“药材的事包在我身上,半个时辰后我保准回来!”
看着康玉骑马一溜烟跑远,宋轻云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果然回到屋子里,钱喜顺畏畏缩缩的不敢正视她,她就知道这老家伙被康玉给收买了。
宋轻云答应康玉的事情是:带他一起回刘家村。
把这么一位丰神如玉的小伙子带回去,刘家村那些八婆们肯定会给自己按个“老牛吃嫩草”的恶名,关键是,他去了能干啥?还不是当大爷一样供起来?
康玉很快就返回来,不但带来了他们需要的药材,落音也跟着过来。
“落姑娘?”宋轻云起身迎接,诧异的看着男子打扮的落音。
“我听说夫人这里有位被狼咬伤的病人,狼的唾液沾到伤口上,很容易感染其他病症,我这里有些治疗的药丸,希望能帮助到这位姑娘。”
有了落音的药丸,素衣悠悠转醒,这些日子她都是一个人在外面求生存,所以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夫人?”素衣声带就像被割破了一般,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
“我在,素衣,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轻云蹲在床边,抓着素衣的手颤抖着问道。
“夫人,找人去西山救王爷和小少爷,他们被困在那里,狼,狼的数量太多,突围不出来……”素衣艰难的说完话后又昏迷过去,宋轻云大惊。
林许岙当即决定带留守在戎城的几位兄弟去西山找人,被康玉及时拦住。
“不行,林大人这样去简直就是送死,你是不知道西山狼群的凶狠,这些年戎城的百姓没少受野狼群的骚扰和袭击,整个草原几乎都是它们的天下,如今闹雪灾,狼群饥饿,更具攻击性,非但不能救出靖王爷,很有可能丢了自己的性命。”
“康玉你说的对,你是本地人,最了解那些野狼的习性,这事还需要更多力量支持,你送我去见见你三哥,狼群在他的地盘胡作非为,都是因为他纵容的结果,他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所以这件事他必须管。”
说的很有道理,康玉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宋轻云就突兀的出现在康爵面前,彼时康爵正在用膳,看到康玉领着宋轻云进来,惊讶的合不拢嘴。
宋轻云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康爵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眼前的一碟小菜。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给个反应?”宋轻云气结,凶巴巴的扑到康爵面前,恨不得撕烂他镇定自若的脸。
“宋小姐,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康爵放下筷子,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溢出一抹欠揍的笑容。
“康爵你够了,我跟你重申一遍,靖王爷现在很危险,你也不想他葬身狼腹然后你的宏图伟业也跟着泡汤,是个男人你就快点带人去西山屠杀群狼,别坐在这里给我打嘴仗来彰显你男子汉魅力和气度。”
康爵气得直翻白眼,宋轻云次次都能将他气到要原地爆炸,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何偏偏跟自己过不去?
很快康爵就集合了行宫里所有的侍卫,大约有五百多人,浩浩荡荡往西山进发。
宋轻云说啥都要跟着去,本想自己骑一匹马,可是她忘记自己根本就不会骑,最后被康爵一把捞到怀里。
“你就不会安安静静的做个美人?非要学男人骑马打仗,这天底下就没有你不想做的事情。”
“康爵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儿子失踪快一个月,他才二十几个月大,你跟他那么大的时候,身边不下十个人伺候吧?我的宝贝却身陷狼窝,哪个做母亲的会安心坐在家里等消息?”
康爵没有反驳她,而是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背影,他的眼神锐利,一下子发现她头上没有完全康复的伤口。
“你头上已经有伤了?那你还拿后脑勺磕我下巴?就没想到自己会被撞晕,或者把脑子撞坏?”
“当时管得了那么多吗?你有脸来质问我吗?不是你把我惹急了,我能那样做吗?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你这恶毒的女人,嘴巴臭的跟粪坑一样,慕青岙怎么会跟你生孩子,他眼睛瞎了吧?”
这个说来话长,宋轻云不愿意跟他说这些,就催促他加快速度。
康爵猛地一甩马鞭,他的坐骑也是一匹野性十足的河曲马,四蹄翻飞奔驰在莽莽雪原之上,很快就把林许岙他们落在后面。
“喂,叫你快点走,又没让你脱离大部队,万一遇到狼群怎么办?”
宋轻云的话音刚落,康爵就蹙起了眉头,他没好气的拍了下轻云的肩膀,“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长了张臭嘴,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两道黑灰色的身影,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的醒目。
隔着十几丈的距离,依稀能看到灰狼阴森油绿的眼珠子,宋轻云对这种贪婪的直视再熟悉不过,想当年蹲守在刘家村河边的那些野狼,就是眼前的样子,每每半夜梦到,都会把她吓出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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