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真的很漫长……
穿上大衣,楚佳桃叹了口气。她感觉好像已经穿上自己最厚的大衣很久了,而现在却只有11月而已。
清冷的早晨,楚佳桃一个人早早地爬起来。昨夜她很快睡去,睁眼时只有5点半,却已觉得清醒。今天的第一节课在10点,她决定在图书馆度过早晨——烦恼的时候就去学习,这样就算烦恼的事情最终没有好结果,至少还有学习的事情结果是好的,这是楚佳桃面对问题的一个方法。攥紧英语书,攥紧手机……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这么早怎么可能会有信息?楚佳桃把手机丢进书包里,轻轻推门而出。
竟有人走在自己前面?楚佳桃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那人却察觉到了,停住脚步回头看,楚佳桃一下呆立住。
“早……早啊!”是孟云,她抱着一沓书,临近期末了,看来大家都很忙碌啊。楚佳桃试着让自己自然地打着招呼。
“早。”令楚佳桃意外的是,孟云竟然好好地和她打了招呼。另外,楚佳桃发现孟云的外形似乎和平时有什么不同,脸上的皮肤似乎变好了,竟然还画了眼线……如果叫陈晓梦和艾琳她们看到,一定会被当成大新闻的。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走出宿舍楼,方向是一致的,一路尴尬无言。同样去食堂吃了早饭,又几乎同时去往图书馆,两人就像约好了一样。
不过也不奇怪,此时许多学生都起得比平时早,早早就在自习室占了位,即使像楚佳桃和孟云这种早起的人都未必能占到位置,总有勤奋到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人。
自习室里果然已有不少人,孟云坐在了楚佳桃的斜前方,楚佳桃坐定,翻开书后愣了愣,还是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放在手边……万一……万一有人起得比较早呢?
楚佳桃每隔一段时间就瞥一下手机,学习效率比平时要低很多。这次没看两行字,她又拿起手机,她忽然注意到了手机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脸。
楚佳桃平日不怎么喜欢照镜子,也很少刻意研究自己的外貌,发型也一直延续着高中时代的齐刘海,只是上了大学后头发长长了不少,平时从马尾变成披散在肩上。她用一只手轻轻把后面的头发握成一个马尾,屏幕上映出的人和中学时代别无二致,她又放开手,似乎稍有变化……她眨眨眼,手不自觉地触碰着自己的脸颊。
母亲一直得意于楚佳桃的大眼睛,因为这遗传了母亲本人,她总说这是楚佳桃五官中最好看的地方。但这双眼却不似母亲那般总是精神奕奕,而是总是带着种朦胧迷茫的眼神,即使眼中无泪,也似有水光。实际上楚佳桃有小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双唇,皮肤也如幼儿般娇嫩,她至少是可爱的,但她本身却很少在意。
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去参加夏令营的那次,她曾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自己因为满脸泪痕和鼻涕而显得邋遢无比,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没穿好。不知为何,当时镜中的那个自己的形象一直深深地刻在脑海中,如果说自己的内在还有一个孩子的话,那她的样子一定就是那样吧。
楚佳桃幻想自己能像林语珊那样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利落得体,或者像陈晓梦那样,对穿着打扮很有自己的心得,或者哪怕像艾琳那样,虽然穿得很简单,但是大方自然,她自己对自己的打扮亦比较有自信。她脑海中浮现出白璐学姐那张精致的脸,她优美的身姿,既成熟又有气质的穿着令楚佳桃觉得难以企及,而令楚佳桃印象最深刻的,是白璐学姐的口红……那仿佛是一种成熟的标志,那富有女人味的红唇,给人以诱惑,给人充满自信的感觉……
楚佳桃正发着呆,手机忽然响了。糟,忘记关静音了,立刻有许多双眼睛向楚佳桃投来,孟云更是轻蔑地白了楚佳桃一眼。楚佳桃迅速按下接听键,然后跑出自习室,这一跑,又弄出许多声音。
“喂……喂……”楚佳桃有些仓皇。
“啊……楚佳桃吧?是我,李哲。”李哲用沉稳的声音说着,和平时颇具热情的口吻略有不同。
其实从刚才在自习室里看到来电话的是李哲,楚佳桃就有点莫名失望。
“哦,学长啊,怎么了吗?”心中满怀失望的情绪,楚佳桃一不留神,语气竟有些不耐烦。
“啊,上课呢么?在忙?”对方似乎有点怕打扰她。
“没有没有……”楚佳桃敲敲自己的头,努力转换着语气。“学长你说。”
“是这样,我知道最近要考试了,不过咱们什么时候抽个时间稍微碰一下头?说一下剧本的事?”李哲用一种认真的口吻道。
楚佳桃这才忽然察觉,原来饰演男主角的是李哲而不是萧琦,她一直有种错觉,自己一直都在和萧琦对戏,也一直把男主角当成了他……在这个微小的瞬间,她有种自己误会了什么的感觉。李哲的话把她重新拉回现实,现实就是,这一点点微小的错过……
“好的……晚上?哦……还是中午吧?中午行吗?”一想起要和李哲讨论剧本,楚佳桃的动力忽然不足起来,她觉得尽快讨论完比较好。
“我没问题,那中午在舞蹈教室见?额……你一会儿有课吗?”
“有……”
“要不我去你上课的地方找你吧?”李哲自然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如果能够和她多一次碰面机会……
“好的,就这样吧……”楚佳桃心想,怎样都可以,尽快说完吧,电话不要占线啊……万一……
正想着,一通电话忽然打了进来,楚佳桃心跳忽然加速,她匆忙向李哲道别,一看手机,映入眼帘的却是……陈时宇的名字。
“喂?”楚佳桃的声音柔和了些,不知怎得,陈时宇就是令她觉得比李哲舒服一些,交谈起来更愉快一些。
“喂?嗨……你在上课吗?在忙?”陈时宇问出了和李哲同样的话,语气却比较温柔,不似李哲刚才认真但公事公办的口气。
“没……没有……我在图书馆呢……怎么了?”楚佳桃的脸还因为刚才突然接到电话的紧张而烫烫的。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一会儿你还在图书馆吗?我去找你?”陈时宇似乎生怕楚佳桃反感,声音尽可能地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