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肖汉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但他毕竟混迹江湖多时,在飞羽城这边的圈子里也小有名气,面对刺来的剑,鲁肖汉一仰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江彦刺来的剑停在了他的脖颈之前,稍稍一用力,鲁肖汉的脖颈就会被刺穿。
“壮士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鲁肖汉满脸的惊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地面被他磕的砰砰作响。
江彦冷着脸,出声说道:“这个女孩子,你们是从哪里绑来的?”
过去的事情,江彦虽然不想提,但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潘影能过的好一些。
“这妞,不不!这女孩是从飞羽城的城主府逃出来的,听她说城主府闹鬼,还说想到黑石城去,我见这女孩还有些姿色,于是骗她说我也去黑石城送货,正好顺路,趁她吃饭的时候,在她饭菜里下了迷药,然后……”鲁肖汉一边说,一边扇自己嘴巴,但江彦听到这里,脸上已经布满了阴霾。
江彦的剑猛然向前一伸噗的一声洞穿了鲁肖汉的胳膊,在这个世界,这些所有畜生般的行为都成了合理合法,强的人,可以持强凌弱,弱的人,就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他不想再听面前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说下去。
啊!鲜红的血从鲁肖汉的胸前流了下来,他本以为求饶,也许会让他拥有一线生机,却根本想不到江彦和潘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疼痛的无已附加,接近昏厥,江彦狠狠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透过他胸前的长剑在他的身体里转了个圈,鲁肖汉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身体不住的抽搐着。
江彦坐在马上,俯视着他说道:“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去了地狱,也根本不会有投胎的机会。”
猛然之间,东炎剑上燃起了火光,那红橙色的火从鲁肖汉的胸口引燃,他在火光中挣扎爬行,地面多出了道道黑色的灰烬。
江彦收起了刀,骑在马上,他不可能放过这两个人,即使从这两个人的手里救下的不是潘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两个人,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拐卖人口的人。
他记不清已经杀过多少人了,见惯了战争的大场面,见惯了人如草芥一般倒下,如今他都已经麻木,在这个世界,唯有刀剑才是正义,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律法来维持和约束,以至于更多的人无法无天。
更何况,他的行踪一旦暴露,不仅有生死之危,破碎情心的事情也将成为空谈。
他抬起头,望向飞羽城,如今是白天,飞羽城却如同被黑雾笼罩,阴森的可怕,让这一贯白雪皑皑的极北之地更加诡异莫测。
空气有些干冷,雪花还在飘落,但却比昨夜小了一些,江彦回过头向后看去,潘影已经没了踪影。
未来,现在,过去。江彦不知道如何选择,曾经的美好只是在记忆里,他愿潘影过的更好,但却不愿意再和她在一起。
壮马发出嘶鸣,身上的白色茸袍被风刮起,那白雪之中的一抹棕红与飞羽城的距离越来越远。
往雪山的深处走,积雪越来越深,待到江彦气喘吁吁的时候,身后的马竟是怎么牵也不肯再往前一步,江彦摇了摇头,松开了缰绳,独自一人踏着已经高至膝盖的雪一步步的前行。
此处已是人迹罕至之地,恐怕多少年都没有人来过了,江彦很佩服皇十六可以在这种地方修行。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他不知道这个拥有破碎情心的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切都没有情报可以参详,甚至,这一次江彦甚至会无功而返,但他还是来了。
更远的地方有一棵树,江彦认不清楚这树的种类,因为这棵树上上下下都被厚厚的雪包裹,眼前尽是一片雪白。
江彦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喘着粗气,已经寒冷到极致。
江彦仰头再仔细看,那树的后面是一座小山,到了这里,路已经没了。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鲁先生的词伴我前行。”江彦嘴里哈着气,出声不住的自言自语。
雪山,没有飞鸟,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万籁寂静。
“北地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都城内外,银装素裹,念家中娇妻,丰乳肥-臀,双手一捏,滴出水来。”
江彦一时间诗兴大发,但吟诗到最后,手抓住那颗满是积雪的树时,竟有了些别的意味。
“可惜了!可惜了!”江彦砸吧着嘴,拍着双手自言自语道。
“何人在此大放淫-秽之词,扰我山门清修。”一声娇呵传来,江彦循声望去,这山的另一边,猛然之间出蹿出一人,这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凌空而起,脚下踩着一条紫色长绫。
那紫菱迎风飞舞,那人踩在上面,身体丝毫不曾摇晃,一身黑纱,连脸都被黑纱蒙着,从其口气看来,是十分的愤怒。
江彦双眼呆呆的看着空中,手中的雪被他一下子捏成了雪球,然后,竟是在这个女人的怒目而视下扔了出去,他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还是自己此时看到了海市蜃楼。
那女子似没想到江彦会来此一手,见雪球飞来,黑纱一拂,雪球化作了水汽消失在了原地。
江彦眼中从惊奇到恐惧,哇的一声叫出声来,慌不择路的直奔雪山的山包之上跑去,期间更是连滚带爬,待到他来到山包之上,才看到山的这一头是长长的一段极为倾斜的山坡,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轻松的直奔山头而来,而且还凌空站立。
“轻浮小子,你往哪里跑。”这女子冷声依旧,一副俯视蝼蚁的样子,踏着紫色长绫,来到的江彦的面前。
“且问姑娘,此地是何修真门派的山门。”江彦面露惊容的说道。
“无知之辈,此乃惊白门,凡尘俗子不得入内,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黑纱女子踏绫出声,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杀人的意思。
“请问姑娘,此门之中有没有一个叫做皇十六的俗世修真者曾在此修行?”江彦仍旧礼貌的问道。
“你认识十六哥?是不是他愿意回惊白门来了。”那黑纱女子的紫绫微微颤动了一下,声音立刻柔和了许多。
江彦自然不知道这惊白门是何门派,更不知道皇十六是这门派之中的修行之人,误打误撞,竟然真的让他碰上了,而从这女子的口气中,竟是和皇十六有些熟识。
江彦心中害怕,这个女人刚刚一出现,身上就带着极为危险的气息,仿佛他的全身都被看了个通透,江彦故作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出声说道:
“十六哥下山多日,对于惊白门门中之事甚是挂怀,对于惊白门中之人甚是想念,奈何俗世纷扰,不得脱身,不得已才派我来,说要给一位穿着黑纱的姑娘捎句话。”
江彦故意哀声长叹,表情落寞不已。
这女子常年在惊白门中修行,对于俗世之中人的奸诈狡猾毫不知晓,听的江彦提了皇十六的名字就先出声询问,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江彦绕了进来。
修行之路枯燥,一如候无常对白蟒精日久生情,这里这位黑纱女子对皇十六情根深种倒也有些情有可原了。
“他终于想起我来了吗?那几日他绝尘而去,竟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如今竟然想起托人来看我。”
这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但江彦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幽怨,眼珠一转,故意出声问道:
“他在我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将话带到,这个人是不是你?”
“他要跟我说什么?”那黑纱女子看着飞羽城的方向出声问道。
“这句话要紧的很,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你把你名字说出来,我看看和他给我说的一不一样。”江彦心里偷笑,脸上装的十分谨慎的说道。
“我叫欧阳紫嫣,十六哥他,他要跟我说什么,你快些说吧!”
江彦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手舞足蹈的说道:“对对对!就是叫做欧阳紫嫣的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这一路我是滴水未进,两条大腿都被冻僵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是不是咱们离开这里再说?”
孰是孰非,怎么也要离开这里再说,江彦虽然谎话连篇,但两条大腿快被冻僵了却说的是实情。
欧阳紫嫣可能是心里一直记挂着皇十六带来的话,听江彦如此说,二话没说,上前来猛的一提,就把江彦提到了紫菱之上。
江彦更是被惊的不轻,这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力气倒是大的惊人,还好刚才没有冒犯,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江彦毕竟不是修真之人,人虽上了紫绫,双脚却不知道往何处放,一会往左歪,一会往右倒,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摔个尸骨无存。
“你抓着我的腰,我先带你回门里。”那女子出声提醒道。
江彦隐晦的一笑,双手毫不客气的抓在了欧阳紫嫣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