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门中的杀手怎么也不会想到被悬红三十八万金的江彦此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他们的老巢里来,没有人觉得江彦有这个胆量。
而江彦则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行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事。
夏冬杰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子我看你还挺老实的,就告诉你一声,进了债门预备部,凡事都要忍耐三分,忍耐的同时也要惊醒,别以为到了那里就安全了,也许你第一天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预备部里的人可都是盯着终极罡煞榜的人,少一个对手对他们都是一个莫大的机会,你可不要那么快就被咔嚓了。”
江彦心中早就有计较,他自从进了这个债门之后就在心里防着所有的人,如今当然会更加谨慎,但是对于夏冬杰这里还是多少有些感动之意,换了别人绝对不会出言提醒,你死便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过前辈提醒了,我一定会注意。”江彦说完挠了挠头道。
“你叫个什么名字?”夏冬杰出声问道。
江彦想了想慢吞吞的出声道:“我姓老姜的姜,单名一个山字。”
夏冬杰看了看江彦,是不住的摇头,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想好久的人是不是不适合做杀手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不过这名字倒很是大气可惜了姜山这么名字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通过了一处石园小径,来到了一片看起来相对整齐的青砖黑瓦的房子前,这时候门吱呀打开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走了出来,看到夏冬杰领着一个人进来了,呲牙一乐出声道:“小夏,你又骗来了一个不知道死活的生瓜,看来是还是不甘心啊!”
夏冬杰冲着那老者也是蔑了一眼出声道:“什么叫骗,他是自愿要来的,我看这个品相不错,没准比那群烂柿子都强。”
老头斜眼看了看江彦出声道:“品相是不错,但他眼带浊气,毫无灵性,做这行,未免有些勉强了。”
夏冬杰不愿意被那老头再奚落,对着江彦说道:“这个便是预备部的负责人,这里的衣食住行都是他管,以后你就是预备部的人了,叫他勇叔,别叫大了,他讨厌别人说他老。”
江彦乖巧的点了点头,出声道:“勇叔好!”
老头点了点头出声道:“债门里有许多你不知道的规矩,我就跟你讲讲,小夏啊,你走吧,他交给我好了。”
夏冬杰巴不得老头让他走,紧着转身从那石园中离开了。
老头一边走一边出声道:“我姓徐单名一个勇字,曾经也是债门的正式杀手,后来在任务中胳膊受了伤,又不愿意离开,所以谋了一份这样的差事,债门之中的人对于新来的人都很好,因为你们即将要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每天不断的杀人说不得哪天自己就被别人杀了。”
徐勇继续说道:“之前领你来的那个夏冬杰前前后后领进来百十多人,到最后连晋升那天都没等到就先被预备部里的其他人害死了,这里是典型的外松内紧,进了这里你们的死活就与我们无关了,有能耐的就能坚持到那一天,没能耐的就早早死了,踏进这一行就等于把命別进了裤腰带,谁也怨不得。”
江彦一边走一边听他唠叨,心里也越发的谨慎起来,从中间的通道往这片房舍后面走,拐弯处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木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那人满身是血捂着脖子手指已经僵硬,生机全无看起来是被人抹了脖子。
徐勇出声道:“这个是怎么了?”
那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出声道:“和别人猜拳猜输了,没钱给就被抹了脖子。”
“抬走吧,真是自作孽。”徐勇唠叨着,回头看向江彦,只见江彦的眼中有些许的害怕之意,但脸上却还算平静。
徐勇有些诧异,之前许多人都嚷嚷着要做杀手什么的,但是看到有死人被抬出来的时候神态各异,有直接下尿裤子的,有直接晕倒的,胆大一点的直接转身就跑,最后被徐勇生生的擒回来,而今天这个人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怎样,虽然也有害怕之意,但相比较之前那些人的表现却强上太多了。
压下心头这些疑虑,他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继续唠叨道:“这里每天都会死人,一言不合就会拔刀杀人,每个人都是你的敌人,在这里不能有感情不能有亲情更不能心慈手软,因为你心软了就离死不远了,这些话我没跟别人说过,看你是个老实孩子才告诉你,你好自为之吧。”
江彦在身后连忙道谢,两人七扭八拐的走到一处僻静的房子前,徐勇从腰间拿下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那把大锁吩咐江彦在外面等着,就转身进了屋内,不大的功夫他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一套被褥和一身黑色的劲装,他伸手把这些东西交给江彦出声道:“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江彦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仅剩的一两银子,徐勇看江彦穿的破破烂烂,心想必是穷的急了,这才想当杀手混口饭吃,他也不嫌少,把那一两银子拿在了自己手中出声道:“你都要死了,要这银子也没用,若是有一天你能进了终极罡煞榜,这银子我再还你,去把这身衣服换上吧,还有那枯树枝也扔了吧。”
江彦嘿嘿傻笑道:“这树枝我用着还挺顺手的,不想仍。”说完抱着把被褥放在一旁,悉悉索索的换起了衣服,徐勇在心里头骂了江彦一句傻子,在一旁等着,不一会而江彦把衣服换好了,江彦本就体魄强健,如今穿上这黑色的劲装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但就是那散乱蓬松的乱发和那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脸看上去极不协调。
“你不洗把脸吗?看起来脏兮兮的。”徐勇提醒道。
江彦心想我要是把脸洗干净了你们不就认识我了,可是也不能一直这样隐瞒下去,眼珠子一转出声道:“勇叔,我生来便面相狰狞,从不敢以真面目视人,脏点就脏点吧。”
徐勇摇了摇头,转身又进了屋内不一会拿出来一个黑色的面具,他扔给江彦出声道:“把这个拿着吧,戴着这个就不怕被人说你面目狰狞了。”
江彦连忙道谢,抱起了被褥与徐勇出了小院向预备部的住舍之处走去,这一路上徐勇没有再唠叨,他曾经也是杀人无数的人,但干的久了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他反倒越来越怕死,每一个进来的人他都唠叨着提醒,但路是自己选的,他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预备部的住舍很大,里面能容纳二百人有余,因为是预备所以都是住在一起,分作上下铺,等到成功晋级了罡煞榜之后就会拥有自己的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此时满屋子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在他们打量江彦的同时,江彦也在打量着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一身的黑色劲装,穿的和江彦身上的没有什么不同,虽然屋中有百人,此时却极为安静清冷,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在屋内蔓延,让进来的人不仅浑身寒气直冒。
江彦经历过狱境那样的场面,倒也没有无所侍从之感。
徐勇背着手,江彦在他身后跟着,一步步的走到屋内的中间位置,那里的地面上此时还有一滩血迹,江彦忽然想到刚刚被抬出去的那个人,这里莫非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徐勇走上前去,将那床铺上的被褥卷起夹在腋下出声道:“姜山啊,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好修炼学习争取能晋级到终极罡煞榜序列。”
旁边一个薄嘴唇的男子哼了一声说道:“勇叔,你对每一个新进来的人都这样说,这生瓜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还不一定哪!”
徐勇转身看了看这个男子,这男子立刻噤声,对于徐勇好像极为惧怕一般。
江彦对着徐勇弯了弯腰出声道:“谢过勇叔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徐勇转过身冲江彦笑了笑,弯着腰走了出去。
待徐勇走了,众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是眼光都似有似无的看向江彦这里,因为江彦此时戴了个面具,一屋子将近百人没有一人不是以真面目示人的,江彦立刻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但江彦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迅速将床铺铺好,将枯树枝小心的握在手中,盘膝坐在床上冥想了起来。
“新来的,看来你好像不知道规矩。”一个声音从身侧响起,语气里充满了不善。
江彦转头苍白的面具看了看这个人低声道:“确实不知。”
“吆喝,还敢这么跟我说话。”这人一听江彦还嘴猛然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江彦的床边,一脚踹在江彦的床上,床被踹的移动了十厘米,江彦坐在床上没有再接话,从床上下来把床挪了回去,而后再次盘膝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那人明显看江彦不顺眼不管江彦说不说话他都会来找茬,江彦索性不说话,反正怎么做都不对。
果然,过了两秒那人见江彦不说话,而且还把床挪了回去,更加嚣张,上前一脚就将江彦的床踹断了一条腿。
“我跟你说话你敢不搭理,活腻味了吗?”那人目露凶光。
“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吗?”江彦出声道。
“还他妈敢顶嘴。”这人更加愤怒,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江彦的被褥甩到了地下,然后整个人上去狠狠的剁了几脚。
江彦知道他这是想激怒自己,但他此次来到债门之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以前他早就把这个人杀了,可如今他只能忍着,为了闻茜他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他站在旁边看着那人嚣张的踩踹自己的被褥,没有作声,那个人嚣张够了,到最后都没见江彦反抗顿时觉得无趣,又吐了几口浓痰在上面,这才仰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床铺。
这一幕被屋内的其他人看到顿时觉得江彦是个窝囊废,之前看他戴着面具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如今一看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江彦也不说话,他将已经快被踩烂的被褥抱起来,重新铺在床铺上,然后又重新坐在了上面。
之前住在他床铺的这个人是一个十分嚣张的人,与刚才那个人猜拳决生死,最后输了被这个人一刀了结,虽然这个人死了,但最起码在屋内的这些人看来是十分有骨气的,江彦如今的这种行为只能用废物和窝囊来形容。
被人如此羞辱,不敢说话不敢反抗,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但江彦不在乎,他要忍,他还有许多事情没做。
夜幕降临了,预备部的众人都去食堂吃饭,江彦因为谁都不认识,所以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要了一菜一汤慢慢的吃了起来,就在他吃第二口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江彦一抬头,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并不是之前找事的那个人。
“这是你座的地方吗?给我滚开!!!”这人一脚踹在江彦的桌子上,刚刚打的汤全部都洒了出去。
他手中的筷子瞬间被捏断,但一想到闻茜,他决定忍下这口气,他端起菜饭站到了一旁,此时食堂已经没有了坐的地方,正待他准备上一旁去吃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用胳膊瞬间将他手中的饭菜打翻了,饭菜扣了一地,那人明显是故意的,周围发出一声声讥笑的声音。
因为刚刚在屋内发生的事,人们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江彦好欺负,于是三番四次的捉弄江彦,因为他们知道江彦不敢反抗,但在江彦的心中早已经怒火滔天,但是为了他的爱人,他再次忍下这口气。
没了吃饭兴致的他再次回来了住舍里,腹中十分的饥饿,唯有打坐冥想,但预备部的人明显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欺辱江彦的机会。
有了之前人欺负江彦成功的范例,他们越加的肆无忌惮,吃饱喝足的众人回到了住舍之中,七八人冲到了江彦的床铺前,将被褥卷起来包在江彦的身上就是一顿毒打,拳头和脚无情的打在江彦的身上,很痛,但江彦依然忍下了,这些人把江彦按在床上一阵暴揍,等到他们都打累了,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
当江彦以为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最先打江彦的那个人再次来到江彦的面前出声嚣张的说道:“新来的,你不会以为你会这么容易就在这里待下去吧,告诉你今天你不许睡床,今天给我去睡厕所。”
说完他将江彦的被褥再次撕扯扔下床,用脚踢着踢出了屋外,此时被褥已经不能再盖了,散乱的棉絮露在被子的外面,上面都是黑色的脚印和尘土。
江彦默默看着这一切平静的出声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瞪大了眼珠子出声道:“你给我记住了,爷爷叫白崇禧,你这个窝囊废,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江彦的眼中露出狼一般的光芒出声道:“我记住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此时乃是初春,虽然白日里很是温暖,但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很是寒冷,江彦盘膝坐在住舍外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如今下落不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新找到她,然后告诉她永远都不要分开。
一夜的时间在冥想之中度过,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江彦的身上,他睁开眼睛略显疲惫,雷震子心法在他的脑海中逐步加深,因为还没有机会实战,所以还不知道加持之后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就在他思索间,一个人打乱了江彦的思绪,在前方不远处,一个腰间缠着紫绫的女子走了过来,这女子看起来容颜俏丽,每走一步都带着飘逸之感,但她的眉宇间却总是隐藏着一副若有若无的悲伤。
这个人正是曾经那个大雪山修道者,如今债门的第一杀手欧阳紫嫣,别号嫣思彦。
江彦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她的容颜还是那么美丽,但眉宇间的悲伤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她斜眼看了看盘膝坐在门口的江彦,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之色,但没有细问,而是站在门口轻声说道:“预备部的,准备今天的对练。”
虽然她的声音极轻,但是没有人敢自动忽略,大家都知道她是债门中的王牌,是一个不折不扣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女人。
她话音刚落,住舍内的人都鱼贯而出,而江彦则也是站起身来站在了队列之中,白崇禧也跟在队列之中,看向江彦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鄙视,他故意走上前来,手肘砰的一声打在江彦的胸口出声道:“滚一边去,你挡我道了。”
而实际上江彦的身后就是一面高墙,后面已经没有路了,白崇禧这样做分明就是找茬,江彦侧头看了看白崇禧,然后闪出了一个位置。
百人的集合,每个人的动作都看在欧阳紫嫣的眼里,白崇禧的小动作自然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但她只是轻蔑一眼,对于江彦这边明显有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