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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借船出海(1 / 1)

()秋高气爽,城外的天特别蓝,云朵特别白。乡间公路上,司机开车时的心情也特别好,车行驶得十分平稳。

食物中毒事件已经过去几天了,王晓帅坐在后面的靠椅上,闭上眼睛,听着车里的轻音乐,回忆着几天前的事情:

那天忙得不可开交,到了午夜才在罗雪婷家里睡了一觉,但是早上看到白天县电视新闻上没有她和他的任何报道,气得怒火攻心,离开了罗雪婷的家,直奔县电视台找局长吼了好一阵,他甚至打算抽广播电视局局长的时候,江照龙县长赶到那里,及时光了和事佬,要不然,王晓帅几乎要痛揙他一顿。

现在想来,有两件事情弄错了:

第一做错的事情,他不该很快离开罗雪婷的家,她的目光,即关切,又敬佩,又喜欢,假如自己不是在电视新闻上的事情发火,就会和她再逗笑一会儿,两人在屋里打情骂俏,更容易再深一步的---接触。

结果他匆忙向她道谢说了声再见,就直奔电视台了!公务啊公务,有的时候是影响风月心情的,但是,没有公务,哪里能来那么多的风情故事呢?

第二件错事嘛,他指着广播电视局局长吼道:“三天!三天你必须重新报道罗主任的事迹!”靠,现在五六天了,人家根本不鸟自己!广播电视局,不归自己负责主管,是宣传部的下属单位,人家凭什么听自己的?

他看了一眼齐秘书,正在翻阅文件夹里的东西,那是他自己组织人写的材料,是关于食物中毒前前后后的经过。那天他在太极镇发现镇通迅员薛小松工作能力不错,文笔也挺好,就让他把当时医护人员,特别是罗雪婷的事迹详细地写了个稿子。

王晓帅和省城孙要章秘书打过电话沟通过,孙要章秘书认为,白天县电视台,如同一个阵地,这是一个牢牢掌握在县委书记陈将声手里的阵地,已经属于他多年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知道电视台是个很关键的部门,而广播电视局的局长,一直是由自己的嫡系人马任命。正因为如此,王晓帅在电视台那里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政府宾馆经理胡子龙和他越来越熟了,胡子龙认为,王晓帅得另谋阵地为自己服务了,王晓帅想到了导师余建路给他交待过,在中天省苑龙市,《苑龙都市报》,社里的副主任吴杏娟,是华清大学的毕业生,当然毕业都比自己早上二十多年了,估计年龄也会有四十多岁了。

他刚到白天县时,曾给吴杏娟打过电话,说要专程拜访这位校友,可是她当时出国考察没有在苑龙市,于是这件事就搁下了。但现在看来,他得去攻克宣传部门的一些阵地,要不然,为罗雪婷以后升职制造一些资历,当然,自己以后总要在白天县干下去,自己也不能让功劳辛苦磨灭!---当然,还有齐秘书,如果不在声誉上给他谋取一些,那自己也不算是个够格的领导!

“浪奔,浪流,浪里江水淘尽......”,手机的音乐声响了起来,王晓帅一看号码,是吴杏娟打过来的,连忙接通了电话:“吴姐,你好!我们快到了!”

“这样吧,王县长,我在溪梅路川家菜馆那里等着你,你给司机交待一下,直接过来!在208房间!”

“嗯,好好好,吴姐,我们快进入苑龙市了,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王晓帅给司机交待,“江师傅,苑龙市溪梅路有个川家菜馆,你知道在哪里吗?”

江师傅连连点头,“知道知道,那是溪梅路最大的酒家!”

齐秘书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王晓帅,“王县,这个,吴主任说到川家菜馆吗?川家菜馆离报社不远,是报社招待客人的定点酒店!如此说来,她要付帐了!---她不想让你买单!”

王晓帅嗯了一声,又缓缓地说道:“她买单,我买单。不都是一样的嘛,怎么花,也花不住自己的钱!大家争着大方,其实都是纳税的百姓给我们买单嘛!”

江师傅和齐秘书微微一笑,都知道这句话,只适合在这种私下的场合里讲。

“我说的是实话!实话一般不能大声讲!这就是现实啊!”王晓帅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个话题,问齐秘书,“齐秘,你也给我讲句实话!前些天处理食物中毒的事情,你心里服气吗?我们下到基层忙活半天,斧劈大门,弄得寡妇的儿子差一点拿大棍弄死我!---结果呢,他们在电视上露面抢了头功,哼!”

齐秘书扶了扶眼镜,扭头给王晓帅讲道:“这件事情原原本本是怎么回事,我给人大、政协的几个秘书说了,他们会在私下场合给人大主任、政协主席讲的!陈书记做事,确实有些---没有分寸!”

江师傅也压低声音,叮嘱一声:“王县,小齐,你们平时要小心!有句话我不当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在政府开这么多年的车,我看到,凡是和陈将声不和的县长们,全都被调走,或是找茬给处分、降职,甚至,在经济问题上查处他们,甚至有一个,现在弄到监狱里了---但然,那小子在钱的问题上也有些贪!”

按理说,有司机在场,他们刚才讲的话,是不该说出来的,但是,江师傅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司机,他是齐秘书的大表哥。王晓帅以前用的是别的司机,后来知道齐秘书和小车司机科里江师傅的这个关系后,要求将他调换过来,这样方便一些。

一般来讲,秘书和升迁,和自己跟着的领导是成正比例相关的,所以应该是一心的,因此在车里这个狭小的世界,三人还算是亲密无间的。

“江师傅,你放心!”王晓帅语气十分淡定,“陈将生的最大错误之处,是他将我当成一个学生,永远当成一个学生!---其实,读书人里面,也有心狠手辣的角色,就像---《上海滩》里的---”

“许文强!”江师傅和齐秘书同时说了出来。

“对!”王晓帅咬了咬牙,“他是燕京大学的毕业生,在上海滩混得风生水起!我是华清大学的毕业声,难道就不能在白天县打开局面吗?---甭说我不会让白天县一百七十万百姓失望,最起码,我不会让二位失望,你们跟着我,不会吃亏的!---对了,你们回忆一下,《苑龙都市报》,现在社会新闻,人物专访的比例大吗?”

齐秘书想了一下,“嗯,《苑龙都市报》,人物专访或是人物优秀事迹,是有的!我记得,刊发过,一个积劳成疾的乡党委书记,还有,创办八个村内工厂的老村长,嗯,还有一个让产品走出国外的棉纺厂厂长,不少的!有一定的影响!”

江师傅也扭头说道:“对对对!你们还记得前几年,那个什么酒醉后驾车撞死老人的治安队副队长吗?叫什么---”

“张可涛!”齐秘书接着说道:“那个驾车的副队长,很牛啊!结果,《苑龙都市报》,连续报道四五天,弄得沸沸扬扬的,结果他被判了死刑!”

江师傅点了点头,“是呀!从事以后,那个《苑龙都市报》,就发行得很红火!老百姓们要订报纸的话,就会订那个报纸!”

王晓帅心里有些乐观起来,对齐秘书说道:“前些时候,我在想,医疗体制改革,拉开了序幕,白天县是人口大县!一百七十万人口的医疗改革,是会很吸引眼球的,搞得好了,可以成为全国学习的经验,主管医疗体制改革的负责人,会因为得到升迁的资历!”

齐秘书扭过头,郑重地说,“王县长,我已经在搜集相关的各种资料,这一仗,你这么重视,我相信,你一定会打赢的!”

王晓帅拍了他的肩膀,“不是我一定会打赢!是我们!”

齐秘书点点头,伸手在音响上调整了一下,《上海滩》的主题歌,开始播放了!

“浪奔,浪流......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王晓帅闭上眼睛,眼前似乎闪过那个刀林枪海里闯过来的许文强的形象,他嘴里喃喃说道:“莫道书生好欺,掌控一方,扬名立万,何尝不是读书人的梦想?”

溪梅路上,人来人往,这是步行商业街,永远是热闹的。

王晓帅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川家菜馆门口,他领着齐秘书下了车,江师傅看着门前已经没有泊车的位置,有些犯难,对王晓帅说道:“王县,你们上去吧,我开车到别的地方逛逛,然后随便吃一点,你们吃完饭了给我打电话吧!”

王晓帅点了点头,江师傅开车朝远处驶了过去。

走进208房间,看到屋里已经坐有几个人了。看样子都是吴杏娟的好友,今天特地请他们来陪王晓帅的。

苑龙市和白天县是一样的,如果有客人来了,主人单独会见宴请,就显得不热情,一定要请一大批朋友过来陪客,才算是庄重,当然也有趣得多!

看到他俩走了进来,此时中间一位中年女士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伸出右手走了过来,“唉呀呀,你就是王晓帅!---看你这么年轻,真的不想叫你县长了,呵呵!”

这时餐桌旁边围坐的人都站了起来,大家一齐赞叹不绝,一位身材臃肿,穿着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赞叹道,“华清大学真是厉害,能培养出这种帅哥来白天县任职!”

另外一位岁数较大,满头银发的老发人也说道:“是呀,是呀,现在仕途路上,年轻人越来越多,我们那时为官,都是三十多岁了,现在看看,真是自叹不如啊?”

中年女士已经握着了王晓帅的手,摇了两下,“师弟,快坐下,我给你自我介绍一下!”

几个人拥着要王晓帅坐在最上位,虽然年轻,毕竟是来苑龙市,算是客人,王晓帅没有推辞,坐了下来。

其实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吴杏娟,上一次刚来白天县就要联系,可惜她出国了,不过毕竟是校友,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华清大学的校友,并不是遍地都有的。

大家都已经知道王晓帅的身份,吴杏娟给王晓帅一一介绍,穿银灰色西装的,是移动公司的姜一江,姜总;满头银发的,是苑龙市文化局局长梅影涵;还有苑龙市中医院院长焦强,还有大众汽车销售公司驻苑龙市销售部总经理辛朝峰;苑龙市电影娱乐城总经理贺飞。

王晓帅一一点头问好,接过了他们递过来的名片,郑重地收好放在口袋里。这时才有机会仔细地审视一下校友吴杏娟。

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她给人的感觉是华贵,手腕上戴着一个绿意欲滴的翡翠手镯,胸口处垂着一个菱形镶钻项链,手指上戴着一个白金蝴蝶镶钻石戒指,让人一看就知道,吴杏娟家庭十分富裕!确实,一个地级市的报社主任,想穷也难!

看吴杏娟的面前放着打火机,王晓帅笑着掏出烟,先递给了吴杏娟,然后给旁边分发着,嘴里乐呵呵地说道,“学姐真是年轻!我以前看校友名单,你比我早毕业二十年,真没想到,看上去,好像只比我大几届!”

“呵呵,学弟真会说话呀!意思是夸我看上去只比你大几岁?夸我就直说嘛,不要拐弯磨角的嘛!”吴杏娟接过烟放在嘴里,还没有等自己动手,一旁的贺飞拿起打火机给她点上了。

她嘴唇里慢慢飘出一股青烟,有些忧伤地说:“老了,已经年过四十,再过十几年,有华清大学毕业的校有来看我,就看到是一个拿拐杖的老太婆喽!”

王晓帅连忙说道:“放心吧,吴姐,我毕业离校的时候,学校里正在研究一个课题,研发一种药品:让美女永远青春永驻!”

大家一齐叫好,吴杏娟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不行了,我不是美女,还是要老的!”

王晓帅接着说道:“当然了,这种药品不上市,只供华清大学毕业的女生使用!”

移动公司姜总连忙说道:“那好呀!吴主任一定记着回学校领药品!然后继续为我们苑龙市增光添彩了,哈哈!”

“你们这些男人呀!总盼望着世界上全是美女,哼!还是丑女多了好,丑女多了,你们男人就不会变坏了!”吴杏娟笑着,“每天一下班,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呆着,外面都是恐龙,还是家里最安全!”

大家个个大笑起来,都说世界有一天是那样,岂不是回到侏罗纪了?

因为有苑龙市中医院的院长焦强在场,王晓帅有意提到还有一个校友,白天县县医院急救科主任罗雪婷!

“知道知道!”焦强连连点头,他是个面色黑中带红,瘦瘦的男子,“我们中医院,好几次挖她过来,都没有成功!她心里很泊淡,不在乎名利,沉缅于专业技术之中,是个拨尖人才呀!”

吴杏娟翻了焦强一眼,“老焦,废话了噢---我们华清大学毕业的,哪个不是拨尖人才呀!”

王晓帅呵呵一笑,“是呀!华清大学毕业的,总是沉缅于学问之中,这个嘛,也好,也不好?”

“嗯?学弟,怎么不好呀?”吴杏娟说道,“我觉得挺好呀!女人,总是喜欢有学问,热爱钻研的男人!”

“也不能过于钻研嘛!”苑龙市移动公司的姜一江摆了摆手,“男人要沉缅于专业了,这个,就不懂风情了!---女人就不喜欢了!”

吴杏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晓帅,“别听他胡喷!弟弟,可别跟着这种风月场上的人学坏噢!---回家记着把他的名片给撕了扔掉,别和这种人做朋友,这个家伙专门喜欢教男人学坏!我们华清大学毕业的都是好孩子!”

王晓帅能感觉到,吴杏娟是个风月场上的人,在座的,她的朋友,都是男人。她没有要好的女性朋友,看来,她想的,想时时拥有的,并不是纯纯的友情!

看姜一江脸有些红,王晓帅连忙对他说,“姜哥的话,其实还是关心我的!我知道---学生出身的,还是太憨直了一些。对了---”他又看了一眼吴杏娟,“白天县里的校友罗雪婷,你们没有联系过?”

吴杏娟一怔,“唉呀呀,我俩都知道是校友,但她忙她的,我忙我的,一直也顾不着联系一下!”

王晓帅点了一下头,心里却在暗想,“你平时可能是在忙着和男人玩暧昧了!---或者,不止是暧昧!”

他对着中医院的焦强院长郑重地说,“这个---太沉缅专业确实不好!那个罗雪婷,你看看,这么多年,一直是急救科主任!还不通事故,受人欺负!”

“嗯?有人欺负我们的校友?”吴杏娟眉毛一挑,“怎么回事?”

王晓帅不慌不忙地讲了前些天的事情,“基层当医生,就是苦呀,很多时候劳累奔波,就是职务提不上去,有的时候有个什么成绩,又不被人重视!---所以我也说沉缅专业了不好,这不,我就舍弃专业,来当官了嘛!”

吴杏娟点了点头,“学弟的选择对!我估计,你总有一天,会走进苑龙市委市政府的!”

姜一江也开始赞叹:“王县长一看就是精明干练的人,不是走进苑龙市委市政府,是来主管市委市政府的!”

女服务已经开启精品红酒和几瓶高档白酒,吴杏娟举起那杯红酒,“学弟,你一定会成功的!这个---不是香槟,不过,就算是香槟了,我们这些苑龙市的朋友,在这里等着你,早一天主宰苑龙市的天!”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举起了酒杯,苑龙市文化局局长梅影涵乐滋滋地说道,“老弟!知道你白酒酒量过人,来,我们先碰了杯红酒,算有个好彩头!祝你步步高升,红运当头!”

大家一齐站了起来,叮叮当当地碰,一饮而尽!

在仪式化的一杯红酒饮完之后,吴杏娟使了个眼色,江一姜乐滋溺地打开了白酒,齐秘书扶了一下眼镜,有些胆怯地说:“姜总!是不是---吃点菜了再喝酒呀!---这个,现在就喝会醉的!”

辛超峰哈哈笑了起来:“老弟呀!怕醉不喝酒,喝酒不怕醉,苑龙市有句俗话,‘

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

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才放心,

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干部要调走,

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干部没人要.

能喝一斤喝八两,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谠

能喝八两喝半斤,这样的同志要小心,谠和人民不放心。

齐秘书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怪不得我一直是个小兵,原来是先天能力有限啊!”

姜一江在王晓帅面前满满地倒上,又给齐秘书面前的杯子倒上,信心百倍地说,“放心!跟着王县,保证你以后步步高升!”齐秘书看了看面前的杯子,脸上有些发愁!

吴杏娟右手夹着烟,眼睛悄悄地从指缝里看王晓帅,虽然面前白酒倒得满满得,他微笑不语,一付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渐渐地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暗想今天要看看,这个帅帅的学弟能喝多少!

王晓帅心里倒不害怕,苑龙市和白天县,虽然是紧紧挨着,但是酒风上却是远不如白天县。

白天县的人们喝酒,一定要喝52度的,50度的酒,在白天县几乎卖不出去。而苑龙市,最高喝48度的。---更何况,他联系到吴杏娟,要来的时候,估计到吴杏娟肯定要请几个朋友陪客,于是他进酒店之前,在车上喝了一些牛奶,做了充足的准备。

看样子,姜一江是最能喝的,既然他第一个站起来倒酒!王晓帅看各人面前都已经倒满,微微一笑,指了一下齐秘书,“齐秘确实喝酒不行!---这样,他第一杯喝尽,以后随意!我们几个在一起开心玩,我奉陪好了!”

“那今天小齐喝不好了可不要埋怨啊!”“好好好!听王老板的吩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官场上人人互相称呼,都叫老板了!

王晓帅轻轻地朝旁边扫了一眼,吴杏娟面前也摆上了满满一杯,这是喝茶用的玻璃杯呀,老天!她却面无丝毫怯意,于是心里暗暗称奇。想起来《沙家浜》里刁得一的一句唱词,“这个女人不简单!”

太阳由正中的位置,慢慢地西移。下午三点钟,屋里的人喝得尽兴,也玩得尽兴,各种酒令,各玩玩法,各种荤段子,层出不穷。

结果姜一江滑倒在桌子下面,辛超峰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焦强竟然失了分寸,色眯眯地盯着女服务生要电话号码,而梅影涵到底是文化局局长,摇头晃脑地把白居易的《长恨歌》《瑟琶行》等等一股脑地从头背了起来。齐秘书没有怎么喝酒,但是脸上也红扑扑的。

王晓帅依然是冷静、沉着、坚毅的样子,他看了眼吴杏娟,这个女人喝了不少的酒,但竟然只是脸蛋绯红,没有其他的失态之处,除了看上去美丽一些,根本不像喝了近乎一斤白酒的人!

她和王晓帅相视一看,又看了看周围人醉得七倒八歪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忽然,听到“哇~~哗~~”一声,焦强张开嘴呕吐起来,吴杏娟皱着眉毛,连忙用手去捂鼻子,屋里一股酸腐的味道弥漫着。

王晓帅看几个人醉得不成样子,低声伏在齐秘书耳边交待道:“你在这里照看一样,我刚才下去问了,吴主任把帐都结了。你陪着他们,一会儿把他们送回去,再联系姜师傅过来。我和吴主任出去谈谈正事!”

说着又凑在吴杏娟身边,低声说道:“吴姐,咱们出去透透气。一会儿让齐秘书把他们送回去。”

喜爱干净的吴杏娟正受不了屋里的味道,连忙点头,和王晓帅一起出去了。

一到门口,吴杏娟拿着车钥匙按了一下,门口一辆高配尼桑嘀嘀响着。车门自动打开了。王晓帅说道:“吴姐,我的车司机开走了,我坐你的车,和你聊点事吧!”

吴杏娟把车钥匙递给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王晓帅拉上保险带,冲旁边的吴杏娟一笑,“虽然酒后不能驾车,但是,保险带得系上!世上的规矩,尽量不要犯,如果犯了,尽量地少犯!”然后沉稳地发动着引擎,车朝着路上驶了出去。

“你说的是什么呀!还是尽量不要犯规则的好!”吴杏娟乐滋滋地说,“想不到,你酒量真好!仕途上,你是要顺风顺水了!”说着拍了一下王晓帅的肩。

王晓帅嘴角翘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一个小小县城里面,排名最后的副县长,有什么前程可言呢?---真想站稳脚根,还得吴姐多多提携了!”

吴杏娟呵呵笑了起来,对着前面上方的镜子,左手右手一起拢了一下额边的头发,盯着镜子看了一下,“你们年轻,这是最大的资本!学姐都是上个世纪的人了,现在有心照顾学弟学妹们,但实事上却得学弟学妹们以后照顾这个学姐了!---你看看,你一出来就走在了真正的仕途之路上,学姐现在却偏安到一个报社里面,在文字这方面穷折腾,有时候还得操心弄点广告费什么的!”

王晓帅知道她这是在谦虚,虽然《苑龙都市报》从上面的苑龙日报社分离出来,但是还是有一些权力因素的,报社依然是财政拨款的,但是,一份报又扩展到了32个版面,因而可以多收许多广告费,所以说,是权财兼有了。

“对了,吴姐,那个---俺那个澹台哥在家吗?今天怎么不让他过来呀?听说他也是好酒量呀!”王晓帅看了她一眼,隐隐约约记得,吴杏娟的老公澹台青洵,也是重点理工大学毕业的。

“他呀,出国了,可能要在加拿大发展!---出国快两个月了!”吴杏娟长出一口气,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绪。

王晓帅呃了一声,心里暗想,老公不在家,那你这个娘们真是有得乐了。

“晓帅,你说还有些事情要给我讲,我们到茶楼聊,还是到哪里呀?我女儿在家监督着装修,也不让你去家里了。”

车速慢了下来,王晓帅想了一下,“嗯,这几次公务到苑龙市,都是一忙完就会去了,听说苑龙市宝天渡那里不错,江边地带,挨着山,空气清新,让人忘却俗世烦恼,呵呵,现在去看看怎么样?”

“好呀!---我也喜欢到那里!你不知道路吧---往前面,一会儿右拐,我告诉你怎么走!”吴杏娟伸着手臂,手指给他指着前进的方向。

“吴姐,你们的《苑龙都市报》,很有意思,我研究过!版面安排得很巧妙!”王晓帅似乎想起了什么,夸奖起来。

“是吗?我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巧妙?”吴杏娟不知道王晓帅为什么这么说。

“嗯,你看吧,前面几版都是社会新闻方面的东西,但是第11版呢,是介绍市内郊县哪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特色酒家;而12版呢,是报道车市的,销售汽车的各种广告;第13版呢,是卖楼的,第14版呢,是旅游路线,第15版呢,是各种事故急救电话!-----等于是说,告诉人们哪里有好吃的,让人们开着好车,出去游玩,路上顺便可以看看楼盘,然后出事了,知道人受伤,车出故障要拨打哪个电话,真是服务到家了!”

吴杏娟哈哈大笑起来:“学弟,你是夸我,还是损人呢!哈哈,商业时代,报纸只能这样做了!”

车内的气氛十分友好,不到四十分钟,车驶进了宝天渡,已经远远地将市区抛在了脑后,眼前的绿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绿的树,绿的草坡,绿的江水。

渐渐地,顺着江边越开越远,接着停下了车,两人一齐走进了江边原始丛林地段,四周清寂无人,两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这个地方真好!让人忘了公务,忘了世间的琐事!”吴杏娟在草地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

“不!我依然忘不了!---学姐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当然会轻易忘却一切烦恼!而我---却时时刻刻感觉到自己依然在一个角斗场上!”王晓帅朝前走了几步,坐在一个锯断的树桩之上,点燃了嘴里的香烟,看着面前江水缓缓地流过,语气低沉起来。

“呃?学弟为官一方,看来是费心费神了---”

“吴姐,今天来有事求你!---我到白天县这么长时间了,白天县新闻上,几乎很少让我露过面!前一段时间,我亲临现场,处理重大食物中毒事件,电视新闻上,却依然是没有我的只言片语!”

“呵呵,学弟你在乎这个吗?真的很奇怪呀!我想,我们华清大学的学生,是不喜欢这些虚荣的!”

“我不是华清大学的学生了!我的大姐啊!我---我是白天县官方政局一名参与者!电视新闻上,拨夺了我出镜的机会,你知道,这在官场上,意味着什么!”

吴杏娟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叹了一口气,王晓帅依然激昂地讲着:“这是有人强势地在排挤我!这是小事,但是,如果我就这样任由他恶胆包天地发展,那以后的结果不敢想像,有个故事你是知道的,有一个骆驼,半夜把头伸进了主人的帐逢,后来,又把脖子伸了进来,然后呢,又将两条前腿挤了进来---最后呢,骆驼占据了主人的帐篷,将主人赶了出去!---仕途路上,犹如这江中行船,不进则退!”

“这个---我,又不能帮你!你可以将这些问题给上级反映一下!”吴杏娟的话里透着客气和生疏!

王晓帅心里一阵凉意,咬了一下嘴唇,暗暗握住了拳头,努力使自己呼吸平静下来,“中午我说的罗雪婷,在白天县声誉非常好的医生,只比你晚毕业几届的校友,却一直是个什么级别都算不是主任医师!---她这么多年了,她身份低微,而她和你同为校友,你竟然从未与她联系相交过!---吴姐,我怎么说你呢?唉!”

吴杏娟呵呵笑了两声,“这个,大姐确实不善交往---”

王晓帅“嗯”了一声,心里暗想,你说的是屁话,你的座上宾客,都是官员名商,你眼里根本没有普通的校友。嘴里却只是平静地说:“吴姐,这次来,我想给你说的是,以后,我要你给我一些版面,前面社会新闻,人物专访,事件深度调查,等栏目,因为我在白天县主管医疗卫生口,我准备在以后的医疗体制改革上面下些功夫,还有,罗雪婷是个很不错的医生,但是她应该主控医疗卫生局面,竟争上卫生局局长这个职务。第一,她的付出有了回报,她也不用那辛苦了,又有了好的待遇!第二嘛,我有了好的左膀右臂!---当然了,白天县的医疗卫生状况会上一个台阶---这个,我们私下就不扯这个了!”

吴杏娟嘴唇动了一下:“那---她如果真能升迁,是最好不过的了!”

王晓帅站起身,朝吴杏娟走了几步,“吴姐!帮帮我们!帮帮你的学弟学妹!---宣传、造势,我现在只能找你了!这是一场战争,白天县电视台,已经沦为县委书记陈将声的私家电视台,我只能来这里,肯求你了!”

然而吴杏娟却翻了腕子看了看金黄色的坤表,显得有些急躁,嘴上却缓缓解释道:“学弟,你要我怎么说你呢!---苑龙都市报,可不是我私家的报纸。不是可以借给别人用的,怎么说呢,现在报社有了新规定:第一,尽量不涉及政府公务方面的人员,事件;第二,版面商业化,每一期版面,多大的位置,要多少钱,这---几乎是明码标价的!我怎么可以私下做主呢?”

王晓帅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吴杏娟,她很自然地掏出提包里的墨镜,戴上了。妈的,太阳都快下山了,你戴太阳眼镜干什么?眼镜是心灵的窗户,吴杏娟给她的心灵世界拉上了窗帘。

她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客套、冷漠、虚假!王晓帅身处官场职场,岂不知道,现在各单位的一把手都是大权在握,她所说的“报社的规定”,那其实是她自己的规定,这种规定,对下不对上!医院院长写个纸条签个字,可以免去一个病人的住院费;化肥厂厂长的批条,可以免去几车化肥钱;银行行长签个字,可以免去一笔贷款,无非就是在许多坏帐上面添上一笔!

这是婉拒!王晓帅微微笑了一下,转过身,面朝江边走了几步,嘴里却是说着:“杏娟---我接到挂职通知的那天早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看到了一个战场。在那个战场,失败者,连尸体几乎都荡然无存了!有个声音在我梦里飘来飘去,败了,就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来这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败,不能一步的退却!---你一定要帮我!”

吴杏娟嘴里轻声说道:“那---以后我想想办法吧!”

吴杏娟说,以后想想办法帮王晓帅!

这是一句更客套,更冷落,更推拖的话。王晓帅心里顿时冰凉,转身看了一眼吴杏娟,嘴角却带着灿烂的笑容,他把话题岔开,“吴姐,我想起了,以前关于报纸的一个笑话!”

“嗯?什么笑话?”看他不提新闻报道的事,吴杏娟心里有些轻松,暗暗思忖是不是那个“以后想想办法”的话起了作用!但是她没有想到,王晓帅心里一个恶毒的念头已经冒了出来。

“嗯,是这样的---以前,拿破仑的军队要去攻打一座城市,在离那座城第还有一百公里的时候,城市的报纸上面报道的标题是‘变态的恶魔、凶狠的野兽、地狱的妖怪前来攻打我们的城市!’

---过了两天,还有五十公里的时候,报纸报道的标题是‘野蛮的领袖、邪恶的军队来了!’

---又过了两天,拿破仑的军队包围了城池,城内报纸的标题是‘拿破仑侵略军包围了我们!’

---打了一天,后来呢,报道的标题是‘拿破仑的军队在进攻!’

----后来,城池陷落,被攻克下来,当拿破仑的部队开进城内时,看到的报纸是‘正义之师,英明的国王陛下拿破仑终于来了!’”

吴杏娟笑得花枝乱颤,“真的有这件事情吗?不是人们瞎编的笑话我们办报纸的吧?”

王晓帅也嘿嘿笑了起来,但是眼睛里稍稍射出一些阴冷坚毅的光芒。吴杏娟并不知道,他讲这个笑话的真正含义,他已经准备发动一场战争,并且有信心做为胜利者,所以才开始嘲笑这个将要沦陷的城堡!

吴杏娟朝前面走着,手伸进碧碧的江水中,捧出一汪水朝天空中抛去,顿时一些晶莹透亮的圆珠子飞舞又砸落进江中。

王晓帅看了看西边,夕阳将沉,只有晚霞红艳艳的,他心里暗暗叫道,这个时候真好,天不是那么亮,又能看得清楚想看到的东西,很有情调!

他掏出了一根烟,在手里揉捏了几下,冲着吴杏娟喊了一声,“小娟!”

吴杏娟一怔,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不知道,还有更不敢相信的话接着就会听到!

王晓帅看得出来,她身子猛地一怔,他想起来那个残月高悬的夜晚,可怜的孟镇长,在七层高楼上,听到王晓帅叫他“孙子”时,也是这样一怔。王晓帅嘴角一挑,挂上了一丝冷笑。

人保留着动物的特征,例如,吃饭时喜欢多人聚在一起欢宴,这样很开心,这就像豺狼虎豹,群聚掠食!还有,在遇到自己想像不到,没有经历的事情时,人和动物一样,会不自由主地怔了一下!这是以前动物为了对付强敌,而短暂出现“假死”的表现。这是警花徐涵娜教给他的心理学。

吴杏娟怔了一下,两三秒扭过头来,王晓帅举起手中刚抽出来的烟,表情庄重,不喜不怒地说道:“小娟,我一会儿要**你!在这支烟抽完之后!”

苑龙都市报,是自己必须占领的阵地!现在这块阵地上的主人,是吴杏娟!她冷漠、高傲,如同那晚给自己使绊子的孟镇长!对付孟镇长,他出手抓着他的喉咙,以死威逼!对付男人,得用拳头,对付这个女人,不能用拳头,那该用哪个器官呢?

他心里计算过一个公式,有几个元素,他加在了一块儿!

一是他曾在学校查过吴杏娟的资料,她是个风流的女人,曾因与两名教师有染受过处分!

二是,自己是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吴杏娟是个四十有余的女人!面对他,心里会有一些喜爱!---如同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对二十多岁的女人时心底产生的情愫!

三是,这是个有身份的女人,她不会轻易去接受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去承担!第四嘛,她是一个如虎年华的女人,老公居于国外!

他计算出,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去发动一场不用承担后果的战争!

有一位军事学家说过,不可能发动一场百分之百会胜利的战争,等到具备百分之百的条件时,战机已经丧失了!

吴杏娟脸上有些疑惑和一些惊惧,她回头看着王晓帅,他已经啪嗒点燃着嘴里的烟,一句冰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小娟,你没有听错!我再重复一次,等我这根烟抽完的时候,我要征服你!”

这下吴杏娟听明白了,脸上有一些红晕,胸脯急促地起伏着,“你---混蛋!流氓!无耻!你这是---犯法的!”

“我知道---《刑法》一百三十九条之规定!”王晓帅的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以前在上小学中学时,学校常组织参加县里的公捕公判大会,当时男生最喜欢听的是审判男女事情上犯法的案子,自然而然地知道,那个是一百三十九条规定!

他吐了一口嘴里的青烟烟雾,“小娟,准备享受吧!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这里,也没有人会做证的!---你这样有身份的女人,出现任何事情,会闹的满城风云的!”

这些话,在不同程度上,可以摧毁一些心理防线。

“我的烟燃完的时候,我就行动!”王晓帅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吴杏娟极度恐慌,忽然朝他冲了过来。

因为王晓帅站在往江边的一个路口小桥上,要想返回逃跑,必须从小桥上经过。吴杏娟在距离他还有三米的地方,站着了!她意识到那岂不是羊要从狼身边经过!

“你---好好好!我告诉你,可以给你几期版面,可以给你安排你要的报道,那---你总要交上一二十万的版面费啊!”吴杏娟指着他叫道,“闪开!让我走!我要回去!”的眼睛里似乎有些闪亮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泪光!

王晓帅摇了摇头,烟,已经燃到了一半!他微微皱眉,想了一下,“我没有钱!也没有相关的宣传经费!这样!你借我二十万好了!”

“你---”吴杏娟几乎要晕倒在地,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借钱办法!“我---我女儿要出国读书,没有钱!”

“那就不要谈什么,准备接受吧,小娟!”王晓帅站在桥上,如同一只石狮子一样一动也不动!

吴杏娟一咬牙,朝桥上走去,王晓帅吐掉嘴里的烟蒂,“时间到了!”在她从身边经过要闯过去的时候,一把揽腰将她抱了起来,搭在肩头,朝着一处没膝深的草丛走了过去,吴杏娟的双手捶打着他的肩背,但是......王晓帅太有力量了!

两三分钟后,草丛里传来了她的嘶喊声:“混蛋!流氓!无耻!”

七八分钟后,草丛里传来了“滚开!放我走!让我走来!”

十几分钟后,吴杏娟大叫着:“你怎么这样呀!别!放手!”

二十分钟后,她轻微地地**着“啊!~~这样不好嘛!你不要了,停下来好不好!”

然后,传来轻轻地责怪声,“轻一点!嗯,宝贝,小老公!啊啊啊---好舒服!”

王晓帅在她耳边轻轻地咬了一下,“是不是国王陛下来了?”

吴杏娟的脸上一片绯红,带着一丝羞涩和一丝笑意,“我都是你阿姨了,你这是干嘛呢?”

“我这是干什么的!还不明白?”王晓帅看着已经被征服的吴杏娟,心里稍稍放松一些,吴杏娟脸上有些懒懒的、享受的表情。

微风把一个吴杏娟的呢喃送了过去,“宝贝,你有女朋友了吗?”

“刚才没有,现在不是有了吗?你不是已经成了我的女朋友吗?”王晓帅拍了拍她的脸蛋,看她脸上的冷漠与高傲全部融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友好和温柔!这样的女人啊,真是---他想起来在学校时男生爱说的一个词,“欠操!”

“讨厌讨厌讨厌!我女儿都和你一样大了!”虽然说着讨厌,但是吴杏娟闭上了眼睛,抱着王晓帅的脑袋,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舌头火热,如同火焰一样在王晓帅的口腔里四处游走着。

过了一会儿,王晓帅从她的热吻中挣脱出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奇怪!刚开始的时候,要亲吻你,你头象拨浪鼓一样左右摆着躲避,现在还要吗?”

“嗯,要嘛!来嘛!”说着吴杏娟又将嘴唇贪婪地贴了上去.

草丛很深,两人笑声从草窝里不停地飞了出来,惊起了欲往草里落下栖身的鸬鹚。

夕阳已沉,青黑色的薄暮包围着四周,吴杏娟喘着身坐起身子,“老公!我们回去吧!你也累了吧,老婆请你吃饭!”

“嗯!到你家里?”

“不不不,我女儿在家!改天让你去玩!我们去---世纪凯悦酒店吧!”

“好吧!”王晓帅站起身,将吴杏娟拉了起来,在她腰肢上轻轻拧了一下,“身材保养得倒挺好的!到酒店了我要好好看看!”

吴杏娟在草丛中去摸索寻找着脱掉的内衣内裤,呵呵笑了起来,“好呀!一会儿让你看看半老徐娘的身材!不好看了你可别后悔呀!”

两人开车来到了世纪凯悦,是苑龙市最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里,象牙白的大浴盘里,热气蒸腾着。

王晓帅泡在浴盆里,闭上眼睛半躲在浴缸的边缘。轻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吴杏娟穿着睡衣走了进来。

“唉呀!你们女人真麻烦,为什么非要穿睡衣呀?难道你一会不打算脱下来?”他看了一眼头发盘起,穿着乳白睡衣赤足走进来的吴杏娟,半闭上了眼睛。

吴杏娟眼睛盯着眉清目秀,身材健硕的这个年轻男子躯体。

王晓帅伸开双臂,将她揽在了怀里,吴杏娟贴着他的脸,问道,“老公,刚才---你是不是很犹豫呀,非要抽完一根烟,然后再---你就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呵呵”,王晓帅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烟盒,吴杏娟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抽了一根塞在他的嘴里,拿过打火机给他点上。

他吐出一口烟雾,才轻轻地说,“我说抽完一根烟再征服你,是因为,如果你在这个时间内从提包掏手机报警,我就会打消这个念头!---结果你没有拿手机出来,我想,你是在半推半就嘛!”

吴杏娟一愣,哈哈笑了起来,双手抱着王晓帅的脸又是一阵热烈的亲吻,额头紧紧贴着他的额头,说道:“我---谁半推半就啊!我当时想的是,嗯,拼命地反抗!一定要报警,呵呵,只是,我的手机放在车里了!”

王晓帅“啊”了一声坐了起来,拍了一下脑门,嘴里不停地啧啧感叹着,“天啊,我判断失误!自做多情了!”

“那---现在我还报警吗?”吴杏娟眼里媚波流动,象蛇一样紧紧缠着王晓帅的身体,他不由得暗叫,“只怕我都想报警了!”

但是吴杏娟脸色突然一沉,“哼!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你等着后悔吧!”说着站起身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擦了擦身子,扭头看了一眼王晓帅,朝着外面的房间走了过去。

王晓帅听到她在外面的拨号声,他又躺了下来,抽出了一根烟,然后拿过一边的遥控器,对准浴缸前面的电视一按,调整着频道平静地看着电视。

吴杏娟掏出提包里的手机,听到电视的声音,嘴里“咦”了一声,悄悄地走到了卫生间门口,隔着门缝朝里面看着,“哼”了一声,拿着手机犹豫着。

看王晓帅泡在浴缸里不动声色地盯着一个电影频道看,气得跺着脚走了进来,抓着他的胳臂摇晃起来,“死人!你起来呀,我都要报警了,你赶快跑呀!”

“好了好了,我没穿衣服怎么跑呀!反正也跑不掉了!”

“那---你穿上衣服跑路吧,快!”吴杏娟拉着他的胳膊往外面扯,但是王晓帅一扯又将她拉到浴缸里,“跑到哪里呀?总有落网的一天嘛!你报警吧,记着说房间号!”

“嗯,好的!别慌,我就报警!”吴杏娟又靠了王晓帅的胸膛上,右手拿着手机放在了他的面前,“你看,我拨号了,---这个号,是报警号码,对吧,我按通话键了!”

“好吧!你讲吧!”

“唉呀---你讲吧,你讲算投案自首了!”

“烦我啊,我正在看电视,你讲嘛!”

吴杏娟拨通了报警电话,听到里面接了,有个清晰的声音传递出来:“这里是苑龙市报警中心......”

她又瞥了王晓帅一眼,他如同石雕一样,一动也不动,吴杏娟对着电话说道:“下午,有个校友约我出去玩,到了宝天渡森林保护区的一个江边小桥那里,后来,我到江边去玩,我的校友站在桥上玩,后来---”

吴杏娟停了下来,从浴缸里站了起来,跨到了外面,然后盯着王晓帅走到了门口,看他依然一动也不动地泡在水里,叹了一口气,语气加快,急促地说道:“我的校友在桥上玩,我在江边玩,后来,我的一枚戒指,掉进草丛里找不到了!”

这下王晓帅才忽地坐了起来,问道:“真的?你的戒指真的丢了!”

吴杏娟点了一下头,对着手机说道,“天这么黑,我一个女人也不敢回去找,你们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因为到了明天,说不定有人会捡到的!戒指是白金镶钻石的......嗯,在宝天渡那个什么仙鲤桥那儿的草丛里......”

王晓帅抓过浴巾擦了擦身体,朝她走了过去,吴杏娟挂了手机,放在了一边,扑在他的怀里,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吴杏娟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有七分爱,三分畏!

虽然中午在酒店,她心里还称之为男孩,一个初涉尘世,刚刚步出象牙塔的男孩。但是,没有想到,他如此果断地采取非常手段征服了自己。

该出手时就出手,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人敬重,更有着天神般的威猛和精准的判断。

她拿出手机说要报警的时候,他纹丝不动,这种镇静建立在他的自信之上。据她看来,这是官场中难寻的可贵品质,这种品质,将伴随着他不断地克服一个又一个障碍,让他的势力不断的壮大,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得牢牢地把握着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男子。

下午,在宝天渡,她一听说他要寻求她的帮助,以后要经常用版面造势宣传,心里暗想以后要躲开这个男人,不理他,不帮他!没想到,他的雷霆手段,让她却舍不得远离他,甚至让她有了一种身有归属的感觉。二十多年轻男子的帅气面容,让她觉得自己在天堂旅游一般。

“杏娟,以后能给我一些版面用吗?我需要做各种社会新闻,人物专访,理论研讨,等等---钱会给你的,内容方向我来定!”王晓帅搂着吴杏娟的腰恳求道。

“唉呀呀,咱们在一起玩,你又说公事了,讨厌!---你想想,俺这个报社的主任身子都给你了,那个报社不是你说了算吗?”吴杏娟眼里媚波流动。

王晓帅抱着她走到了床边,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脸蛋,“小娟!”,她心里一甜,想到了宝天渡,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小娟的感受。吴杏娟越来越想要了,但王晓帅摇头,“不给你了!想要吗?---再给说一次那个什么什么---打着官腔的话,什么报社不是私人的---”

吴杏娟呵呵一笑,站起身,走了几步,然后扭头看着王晓帅,虽然不着寸缕,表情十严肃:“王晓帅同志,报社不是私人的,决不允许为私人谋取利益!我们报社,立足公益,服务民生---哈哈哈哈”她讲着讲着憋不住笑了,一只手臂捂着胸前,一只手捂着嘴,笑弯了腰。

她自己觉得多有意思呀,几个小时前,装正经,裤子被脱掉之后,唯他马首是瞻了!

“别笑了,小娟,你严肃装正经的样子好可爱呀!”

“嗯,真的吗?”

“是呀!你讲话时的样子,最美丽动人!”

“我说呢!---每次我在报社开会,训话,男人们的眼神象狼一样盯着我,哈哈哈!---你喜欢,我再给你来一次,嗯,我不笑了,这个:王晓帅同志,我们苑龙都市报,不是私人的,也决不允许......”

看着吴杏娟一脸严肃庄重的装正经,他哈哈大笑,指了一下床,象征服者一样,傲慢地走了过去,语气郑重,神色严峻地说道“小娟,你为我服务了,报社以后也要为我服务!---现在,你将报社的构成发展情况给我汇报一下!”

吴杏娟双手支在床上,想到了以前只有市宣传部部长萧峰、市长索光道、市委书记龙云恺才敢这样对她说:“你把报社的构成发展情况给我汇报一下!”王晓帅只是一个县里的副县长,而她是市里报社的,是正处级,比王晓帅这个副处级的还高半格!但是,她是被人征服了的。市长们是在权力上征服他,这个副县长低微,却是在心理上征服了她的。但效果一样的,她在心理上有一种被重视、被信赖的感觉!

王晓帅看着躺在一旁,懒懒地吐着青灰色烟雾的吴杏娟,伸出了手,握着她伸过来的手掌,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虽然我征服了你,但是,我不是为了征服而征服的!我是来寻求合作的!”王晓帅拍了拍她的脸蛋!“我又不是要饭的,决不会白用你的报纸,你的版面!”

“嗯?”吴杏娟眉毛一挑,看着这个为了用几期报纸而铤而走险的男人,十分不解。

“我手中也会有资源的!很多很多,目前面临着县医院被省城商业投资集团收购的局面!---收购之后,我们将要用这笔款子,筹建各种新型功能医院:妇科医院、儿童医院、白血病医院胃病医院等等等等,白天县没有日报晚报或是商业报纸,《苑龙都市报》覆盖各个县区,我经过分析,这里面的估值可能每年近七百万!”王晓帅语气缓慢地给吴杏娟算了一笔帐。

吴杏娟搂着他的脖子,凑在耳边说道:“为什么给我算这笔帐呢?难到在一起就不能安安心心地---那个?其实,报社里的效益,我只是想稳定着发展就行!不出事就行!”

王晓帅摇了摇头,“老**,我看得出来,你是个**!---你想一想,咱俩能凑到一起,不还是因为你是报社主任,我是一位副县职干部!---他***,我要是民工,我挂不上你;你要是农妇,你挂不上我!世界上的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征服、成功、享受颠峰的快乐!---虽然我一直是读书之人,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吴杏娟忽然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呢喃道,“弟弟,官场凶险,你不要玩火啊!---有我在,帮你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行了,我不要你登峰造极,事事争先争强!”

王晓帅抚摸着吴杏娟光滑的手,摇了摇头,“可以让一个女人帮我一时,不能让一个女人罩我一世!---我很想知道,我走我的路,会走到多么高的峰岭之上!娟,我们合作吧!”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褐色欧式挂钟钟摆来回摇晃的声音。

王晓帅利益均分的话,在吴杏娟心底擦着了一个火星,她觉得,内心有一些更强烈的**快要被点燃了,她象猫一样,窝在王晓帅的怀里,贴在他厚厚的胸肌上,象女妖一样催促着:“说下去~~”

王晓帅感觉自己找到了听众,这个听众很适合他的胃口,他一直在寻找这样的一个女人:“合作的,不只是金钱!---还有,权力!”

吴杏娟咽了一下口水,她感觉到,羔羊后面,还有一个更肥的羊羔,果然,王晓帅一口气说着更深远的谋划:“白天县,我暂处末位!需要一个有手段,有资历的人与我共谋,你,适合与我共谋!---那个罗雪婷,太柔弱了!”

吴杏娟觉得自己是一匹母马,但是也遇到了伯乐,她实际是一个权欲熏心的人!甚至超过了物欲,简直如慈禧太后与武则天附体一般!---没有权欲,她这些年就不会由一届学人走上报社主任的职位,而是象那个校友罗雪婷一样甘居低位!权欲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谋权者并非为谋财,有些不缺钱的主儿也特别喜欢权力这个东西,例如天龙八部里的世家公子慕容复!

吴杏娟身居报社第一峰,家底殷实,但是她一直暗暗倾慕那些县委书记市委书记之类的封疆大吏,无奈身为女人,离这些赫赫权势着实太远,王晓帅的话几乎将她内心压抑多年的权欲彻底点燃,烧得她心里通红通红的。

“我---你要邀我---”吴杏娟试探着问道。

“不仅仅与你共谋钱财,还是权力!---你将是我的内阁!”王晓帅指了指白天县方向,“共谋这一盘棋,还有苑龙市,以后还有中天省......”

“嗯,有点意思了!”吴杏娟激动地拍了一下巴掌,“有创意!宝贝,我看好你!”

王晓点了点头,眼珠子冷得如同在冰箱里冻过一般,声音镇定地说道:“你想一想,一个华清大学的博士,心狠果断,恬不知耻,狡诈荒淫---当然,我不碰师母---你觉得象我这样的人,能在这个官场混得如何呢?你觉得我现在缺的是什么?”

“你是一支很好的潜力股!”吴杏娟手抚着他的下巴,“你缺的是人脉,暂时的,所以,你要与我合作,对吗?”

王晓帅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许多官员的情人,并非只是美女,有的就是毒蝎猛虎。人是男的凶,妖是女的厉!---你就是一只女妖!”

吴杏娟哈哈大笑起来,“你呀,真是有些机谋,你知道我能在报社攀上峰顶,背后定然有撑腰之人!---会,会的!我会让你借船出海的!---来,再敢谢敢谢姐姐---”

说着殷红的嘴唇贴了上去,吴杏娟嗓子里嗯嗯嗯嗯发出撒娇声,王晓帅打开床头的所有灯,照射着吴杏娟的躯体,这个女人保养得真好。如果不是了解她,将她看成三十岁左右也是有可能的!这就是权力给人的好处!倘若她在路边卖水果,四十多岁的女人,应该象五六十岁的了。

他嗅着她身上名牌香水散发的浓郁馨香味道,吴杏娟闭上了眼睛,轻声问道,“宝贝,听说,你以前是孤儿,是吗?还是没有找到生身父母吗?”

王晓帅叹了一口声,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放置公文包的地方,拿出了里面的手机,找到了短信信息框,翻给吴杏娟看,有这样的一条短信:“晓帅,我知道你身居县府要职了!好好干吧!当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我才会出现的!我是你的生身爸爸!”

吴杏娟看了一眼王晓帅,眼圈已经通红,她柔情地将他抱在怀里,任他的脑袋伏在胸前,渐渐地感觉到一丝丝湿润的东西从脸颊上流了出来。

“这个号码,打不通吗?”吴杏娟关切地问道。

王晓帅摇了摇头,“打不通,我回复短信也没有结果!我想看到他,看到生身父亲!这个想法有几十年了!---我到白天县上任的第一天,接到了这个短信,我相信,他在一个角落里躲着看我,我想跑过去,拥抱一下亲生爸爸,但是,我找不到他......本来,我无意官场,但是,我不得不努力了!”还没说完,这个冷峻的年轻汉子居然泣不成声了,“在那个权力纵横的大院里,我被欺被辱,他或许都知道,他或许在角落里躲着暗自心痛......所以我......”。

每个看上去最坚硬的人,内心也有最柔弱的一部分!

吴杏娟捧着他的脸,亲吻着那流淌下来纯净的泪水,“宝贝!会有一天,你会走到更高的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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