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公从下面的大路上走了上来,他冲大家笑了笑,递了一支烟给了全国,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三元赶紧地起身拣板凳,笑着招呼着他坐下。还把小姑娘扒了一巴掌,因为小姑娘拦着她过来的路了。我没有想到,老公在他们的家里还是如此地受欢迎。和刚刚对待她的婆婆的态度是180度的大转弯。
“我不坐了,一会儿要下田了,”老公淡淡地说道。“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就在家里歇着。”
“哎呀,他小叔会心疼人嘛,他小妈的福气好了嘛。”三元讨好地对我说道。
我没有做声,只是对三元笑了笑,我把他们的家里当成了躲懒洞,因为在这里,我可以听他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看到他们的苕姑娘痴痴地笑着,笑着笑着,嘴角两边全是口水,而她却全然不知,任性地笑着,由着别人为她擦着嘴巴,她还两边的扭着,依然笑着,我看着她,要是我也只有她的智力,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的烦恼了,小姑娘很喜欢我,我家里有一点什么好吃的,我会毫不吝啬地拿出来给他们吃,而且,我没有半点嫌厌的意思,只因为她们喊我一声小妈,就是我的侄女,我就会好好的待她们的。
老公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我的老婆婆就又来了,三元虽然喊着小妈,却没有起身,也没有拣板凳,原来,婆婆是来送钥匙的,她跟我说,他们都下田去了,让我烧晚上的夜饭火,还说叫我弄些什么菜。
我冷冷地接过钥匙,对于老婆婆的交待有一些感到好笑,是不是因为我太老实了,他们这样一次次地由着自己的嘴巴了,这才多长的时间,我就开始反感他们了,难道真的是媳妇难做嘛,这不,婆婆的前脚刚走。
三元就开始说了起来“嗯,还是仙子划得来,孩子都是多大了才下得田了,你一来他们的家里,早上是一大盆子的衣服要洗,又要跟他们一起下田做事情,就是这会儿在我们的家里坐一下,不是他小叔来了,就是他妈妈来了,他们是怕我们在你的面前说他们的坏话了。你呀,就是太老实了,不是我说你,要是仙子的话,他们敢不敢挨她嘛。”
“你呀越说越没有门,仙子是老虎嘛,他们挨都不敢挨。”我被她的话逗笑了。
“那仙子享得福呀,你是一天没有享过。单说洗衣服,仙子只洗他们两个人的,别人的衣服,她才不会洗了。”三元又说。
“可是,我的老婆婆说衣服都是仙子洗得呀。”我好奇了,今天非要问一个仔细。
“我们就住在挨身会不晓得呀,“三元又说”不过,小妈对她那么好,她还要跟小妈吵架,真是的。”
“他们经常地吵架嘛?”
“这会儿搬得远了,才不吵了,以前可是经常地吵架。”三元又压低了嗓门说道“你不要跟别人讲是我说的呀,要不然,小妈肯定是会骂我的。”
“她们先就讲我听了,我又不是不晓得,有什么理由怪你了。”
“嗯,你是不晓得你老婆婆的脾气,吵起架来是多凶的,你不要看她个子小小的,好像是个多么软弱的人,可是,和你的妯娌吵架的时候,就变了一个人了,和媳妇对骂的时候,一点不输年轻人。”
“有哪样意思呀,吵吵闹闹地,过得一点不安逸。”我有一些反感别人吵架,也不愿自己的生活在吵架中度过,可是,婆婆明明在饭桌上不是跟我说,媳妇骂了他们两个老人的话,他们会扇耳光呀。他们真的扇了大媳妇的耳光了嘛,要是扇了的话,肯定是有人讲给我听的,可见,他们还是不敢扇的,或者说是他们看到我有一些软弱。就是故意地说给我听的,这下好了,我听到了,也很生气,更气的是,老公好像对他们所说的话,有一些无动于衷,对于我的反常觉得有一些不可理解,要不然,他不会在我摔门而出之后,照样的吃他的饭,这会儿,要不是上工了,他也不会来喊我的,他说得好听,是让我歇一下,其实是想让我自己乖乖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他或许是看准了,我是这一种脾气,有一些逆来顺受,因为他说是要走了,半天没有动,只是静静在看着我,我了,根本上不理他,眼睛看着别处,我的脾气是好,可是,也不是你想说什么,想干什么,就能干的。
老婆婆走了一会儿,我就找了一个借口回家了,我不是喜欢说是非的人,我只想清静清静,和三元他们在一真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不开口,只听他们说,也能把时间磨过去。在全队,他们一直是大家的笑料和谈资,没有人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也不计较,只要哪里热闹,一定会有三元的声音。
一回到家,我就倒在了床上,肚子有一些饿,可是,却没什么味口,对现在的生活有一些烦。但是,老公却是除外的,要是没有他,又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那我宁愿早一点死掉。就这么迷糊了一会儿,我竟然睡着了,直到老公把我摇醒,我才晓得窗外黑了下来。
“起来吧,火都不烧,只晓得睡瞌睡。”老公埋怨着,肯定是婆婆说了什么了,我在想着。
我想得真不错,婆婆喊大家吃饭的声音里分明是有一些不满,她又在说着仙子原来是如何如何,听着婆婆唠叨,我的气又上来了,本想着老公能够安慰我几句的,可是,他分明也是觉得我做错了,我于是翻了一个身,用被窝盖住脸庞,不再理他,眼泪却掉了下来。
“起来吃饭呀,怎么又盖上了被窝了。”老公又说。其实,这要是他说的头一句话,说不准,我立马就起来了,他们全家人明明晓得我是中饭没有吃上两口的,可是,没有一个人问过我饿不饿的话,要是别人,我无所谓,可是,你是我的老公,你不能这么对我的,连你都是这么对我,显得你不是太没有良心了。我不是无缘无故地偷懒的,想到这儿,我强忍住了眼泪,掀开被窝说道“我不吃“一说完这话,我又闭上了眼睛。
“哪门能不吃了,你看你中午也没有吃两口,这会儿一定饿坏了,起来吃饭嘛。”
“烦不烦。”我不禁火了,“我要睡了,你出去,把灯关了。”
“我们吃吧。”老公在外面说道。没有一个人接言,大家吃了起来,我好像是睡不够一样,一会儿,又睡着了,在这时候,我迷恋瞌睡了,只有睡着了,我什么也不想,如果一醒,我会在乎,老公为什么不管我了,他的父母那么说我,他都能接受,可我却接受不了了,以前,我不是这么会计较的人呀。这是怎么了,做了媳妇了,是我在挑着婆婆的刺了,还是婆婆在挑着我的刺了,因为一句话,气得我几顿饭都不吃,值得嘛。
电视机的声音把我吵醒了,他们一家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跟着电视里的声音大笑着,我完全的醒了,肚子饿得不耐烦了,可是,又不好意思要吃饭,只好忍着,而且,我不想让他们晓得我醒了,我就还是那样躺着,巴不得电视早一点罢台,一想到我饿了两顿,而他们却对我不闻不问,我才明白,我始终只是一个外人,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要是在我的娘家,哪一顿我要是少吃了半碗饭,爸爸妈妈都会问我半天,生怕我没有吃饱饭,是不是为了减什么肥。
一听到老公的笑声,我甚至认为,他以前所有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只是为了他自己,一想到这儿,我竟然不饿了,把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脑海里过着,原来,都是我自己的心太软了,把他想得太好了,才这么点事儿,我就看清了他的真正的面目,为了什么在婚前我没有看到他是这样的一种人了。以后,真要遇到了什么事儿,不是大难来时各自飞嘛。
他倒能飞得更好了,有了我的照料之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穿得衣服不是皱皱巴巴,就是这个地方漏了几针,那个地方破了一个小洞,那是新婚没有几天,我帮他清衣服,真正看上眼的没有一件,我一狠心,统统的扔在了衣柜的角落里,只是做又累又脏农活的时候,才穿一下,而平时活路不重的衣服,都是我们在开年又重新买的,即合身,又时髦,我原来不是经常对夸他的小姐妹说,要哪个看上他了,就把他送给别人的嘛,现在呀,他是我的了,我实在是舍不得阳光帅气的他变成别人的老公,现在他在村子里转一圈,好多的嫂子都跟他开玩笑,说他天天都像是一个新郎官了。因为只有新郎官才穿成这样。衣服永远是那么的清爽干净。配上他白净的脸庞,黑亮亮的头发,还有那秀气的五官,我自己都百看不厌。
可是,不是有绣花枕头的说法嘛,我不想他变成那样,我希望他在乎我,比起我的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他让我失望了,他在我的身边笑着,也许是电视节目真的好笑,又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他和他的家人相处得还不错,只是,那是他的家人,好像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他们都不关心我,只拿我和他们的大媳妇做着比较。而且,我明显的是比大媳妇要老实多了。所以,我吃不吃饭,对他们来说,可以视而不见。
当电视节目终于放完了,老公意犹未尽地钻进了被窝,他习惯性地伸出了手臂,想把我搂进怀里,可是,我躲开了,离他远远地躺着。
“你什么时候醒的,刚刚的电视太好看了,你都。。。。。。”他看到我这样,惊讶地看着我。
我没有做声,他还以为是他吵醒我了,又一次地伸出了手臂,我不客气地推开了。
“你怎么啦,刚刚还好好的。”他又说道。“睡吧,都累了一天了,这都半夜了。”
我都两顿没有吃饭了,他都不放在心上,竟然说自己累了一天了,我不累嘛,我上午和你们在一样的干活,你的父母还在我的面前说着狠话,我越发地来气,可是,都是大半夜了,我要是一说起来,他肯定是休息不好了,可是,不说嘛,我又气不过,于是乎,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理他,只是,不让他抱着,自己生闷气。
“你怎么啦,我又没有得罪你。”他有一些不解地说道,给了我一后背,自己睡了下来。才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了一样,转过来问道“你不要紧吧?是不是不舒服吧。”
他的这话一说,我的眼泪立马下来了,鼻子抽动着,可是,我又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样子,却又希望他的手臂再一次地伸过来,心里矛盾的狠,想在他的面前装没有事情,真的很难。他的手伸了过来,在我的额头探着,好像体温并不高,他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明天去姚集吧,我不想你这么饿着,你看你,瘦了好多的。“
“我也搞不懂了,你怎么在娘家可以吃两碗饭,在我们的家里,你只能吃半碗,我妈妈做饭真的那么难吃嘛。”他好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你们的家里的饭菜是要好吃一些,每当我看到你愿吃不愿吞的样子,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要不然,我叫我妈妈炒菜的时候,多放一点油?”他说这话的时候,摇了一下我,我没有说话,我不是太计较的人,饭菜不好吃,我可以少一吃一点,不过冤枉气我才受不了。
“睡吧,”你的手在环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手指碰到了我的泪水,“你又流什么眼泪嘛,有多大的一点事呀?”
我分明听到了一丝的不耐烦,本来想要轻易地原晾他的想法,因为这事说与他有关,也可以说与他无关,但是一看到他的态度,我又是不是那么地甘心了,就此又打住了。肩膀一抬,我又是把他的手臂晾在了一边。
“你的父母几嘴巴扇死我,你也不管了。”我小声地说道。
“就是这事呀,怎么可能了”他有一些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我是一个外人,打死我算了,与你无关。”我又说。
“他们不会打你的,他们只是说说,你当什么真了。”老公又说道。
“你们这种人,结什么婚了,跟你的父母过一辈子多好,一家人多亲热呀。”
“我跟你说了嘛,我跟你才是最亲的,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你要我怎么办了?”
“是父母就可以胡说八道呀,怪不得了。。。。。。”我有一些冷嘲热讽地。
“好好,我跟你道歉,他们本来不应该那样说的,你晓得,他们没有文化,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你不要见怪。”
“你还是亲你的父母,也是,我们一个外人当什么。”我叹了一口气,不想跟他说话了。我总是有一些敏感,总觉得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就是自己的老公,也总是向着他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他也觉得理所当然的,根本上不晓得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而且,即然是要打的话,大媳妇和你们吵了多少回的架,你们要打的话,也是从她开始下手的呀,我没有骂过你们,你们倒是拿我们开刀了,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不就是欺负我软弱嘛。
“你呀,你说你做得什么事,他们是老人了,你在他们的面前摔碗筷,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挑起我的刺来。
“是他们先惹得我,他们要是当着嫂子敢说这话嘛。”我硬着脖子说道。
“你扯他们干什么?两个忤逆东西。”
“忤逆点好,可以不用洗全家的衣服,可以不下田干活。”我顺口说道,
“你是听三元说得?”他激动地坐了起来“我说不让你去他们的家里玩吧,你不信,看清了吧,不是什么好人吧,巴不得我们吵架了,他们好看一下热闹,你不要听他们的?”
“不要怪别人,哪个要你吵架了,是你们要我过得不安逸,他们是想给我一下下马威。”我又说。
“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他们没有那个意思,是你想多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打了一个呵欠,而我,下午睡好了,肚子里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出气,而且,我在老公的面前不阐明我的观点的话,哪一回要是他的父母真的扇的我的耳光,我就不是这个样了,我在学校里敢和老师打架,他也是晓得的,我希望大家都要好自为之,最起码,他的父母亲倚老卖老的时候,他可以公平一点,可以顾及我的感受。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老公抱紧了我,“你一直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要是觉得他们做错了,你就打我骂我都行,我只希望你对我的父母好一点,不要像大嫂一样,吵得全家不得安逸。”
“那我了?”我不禁推开了他。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
“那他们想对我怎样都行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嘛?”
“不会的,真的不会的,不是有我嘛,我晓得你在我们的家里过不习惯,可是,这是我们的家呀,你是我最亲的人呀?我不是也是两头为难嘛?”老公有一些为难地说道。
“睡吧。”我重新乖乖地窝进老公的怀里,我不想他为难。心中的怨气在老公的安慰中慢慢地消散了。
第二天,我们真的吃过早饭就回了娘家,正好,婆婆在我们的家里,她老人家一看到我瘦得不成样子了,就眼睛红红的,好像是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还是不习惯呀,怎么越来越瘦了?”婆婆问道。又跟老公说道“你要对她好一点呀?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呀?她的脾气是娇气一点,你是个男人,得多担待一点。”
老公一听到这话,有一点无可奈何地笑了“婆婆,她一顿才吃半碗饭,当然会瘦了。”
“你也是的,身体不是自己的呀,你就不会多吃一点呀。”婆婆又转过来对我说道。
“我饿得要命,可是吃不下去嘛。”我只好说道。
“那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可要注意她的身体,这才结婚几天了,将来还要生养的,没有一个好身体,那怎么行了。”婆婆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晓得了,我晓得了。”我答应着。
“那你想吃什么,说我听了,我去做,瘦成了一个什么人了?”婆婆连连地摇头“在家里跟着我们过了这么多年,一个指头都没有人弹过她,她呀,最听不得冤枉话了,她瘦成这样了,让我怎么放心让她跟你回去呀。”
“婆婆,你抽烟。”老公讨好地又递上了一支烟,其实,婆婆嘴上的那一支还没有抽完了,婆婆没有接,只是若有所思望着我,我无奈地笑一笑,好让婆婆放心,我在婆家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