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学校,青平直往学校小卖部里找二嫂,他心里清楚,这时候,二哥的家里是没有人的,二嫂承包了学校的小卖部。二嫂一看到老幺来了,一脸的高兴,这时候,学生正在上课,小卖部没有什么人,青平直接把这个事情说给二嫂听了。
“你们这些男人,一点不晓得心疼人,一个女人,怀一个孩子多辛苦呀,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是呀,受疼地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说得轻巧呀。“二嫂有一些生气地说道。
“那二嫂,依你说,生了?”青平听二嫂说得也有道理。
“生了,生了,你回去跟他们的幺妈说,生了,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呀?”二嫂越说越带劲。
“可是,我们不是没有钱嘛?”青平小声地嘀咕。
“要好多的钱呀,你们这么年轻,又不是挣不来。”二嫂说道。
“可是,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这个孩子,免得花冤枉钱。”青平又说。
“你去了荆门了?”二嫂问道。
“是去了,元琴让我去的。”
“那元琴是什么意思了?”
“她没有说,我也不晓得。”
“你个苕东西,你得看一下他幺妈的意思,她要是同意做手术还好,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们不是过分了嘛。”
“她还不是心疼那几个钱呀?”青平摸着后脑壳,说道。
“可是,那手术多伤身体呀?”二嫂又说,本来,依二嫂的说法,还是生了为好,可是,一听说是大哥的意思,二嫂也不好说什么了。老大毕竟是老大,说话的份量就是要重一些。
"对了,你自己拿一个主意,是生还是不生,你自己的心里有数才好呀,我们的条件,你是晓得地,生了老二不是发了款了嘛,为了还那点发款,我们到现在都没有HOU过来,你是要考虑地过细一些才好。"
二嫂说得是实话,他们的家里或许真的是没有钱帮忙了,大哥肯定是有钱,可是,他却要他不要这个孩子,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了,他又开始犹豫了,一会儿,学生下课都来买东西,二嫂很是的忙碌,青平帮着二嫂,光是接钱都接不来,二嫂怎么还说没有HOLD过来了,看样子,二嫂说了半天,也是白说的,他有一些垂头丧气地走了,连二哥的面也没有见,在二哥的家里,当家的就是二嫂,二嫂都这么说了,二哥还能再说什么了。
他的三哥也在沙洋,不过,青平不想去了,他怕碰到三哥他们两口子又在打架了,到时候,不是让自己更加的心烦嘛,看到男人回来了,元琴高兴地迎了上去,还没有等她开口,青平就说道“该不去的。”
“他们哪门说的呀?”元琴有一些不死心。
“没有哪门说,我去荆门的两天,队长他们又来了嘛。”青平问道。
“又来了,说是趁着月份轻,早一点做了手术,要不然,月份重了,大人吃亏得很了。”
“你哪门跟他们说的呀?”
“我说你不在屋里,等你回来了再说。"
"我能哪门说,大哥说不要花这冤枉钱。”
“什么为冤枉钱,这就是冤枉钱呀,你不晓得说先借一点给我们,等我们有了钱就还他们呀。”元琴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这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肯定是不肯出钱的,你不晓得说借嘛,我们有了钱,一定会还的。”
“二嫂也说生了老二罚的款,到现在都没有还清了。”青平又说。
“那你就让他们来给我们当家了,好不好,现在是要你的态度,你扯他们干什么?”元琴大声地说道。“这笔钱我们自己出,只不是找他们借得救一下急,你都不会说的呀?”
“你又没有说要生,你要是说了一定要生的话,我不就找他们借钱了,你个人不做声,只说要我问一下他们,我问了他们了,你还是不高兴,我哪些晓得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都不心疼,别人才不会当一事了。”元琴又说。
“这不是没有钱嘛,我还是不情愿你做手术了。”青平又说。
“一说的时候,你们的条件是多好,多好,一遇到事了,都不管了,算什么好兄弟了。”元琴埋怨着。
“他们也是为了我们好了,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说的。”青平明显的有一些无奈地说道。
“我不问他们,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你还要不要这个孩子了?”元琴又问道。
“我。。。。。。”青平半天不表态。
“说去道来,你还是心疼那一点钱,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一些呀?”元琴又说。
“不是。。。。。。。”青平不好说什么。他的心里还真的没有主意。
“长这么大的个子,真的是白大的。”元琴气冲冲地说道。
“我不是。。。。。。”对于罚款,青平觉得谁都有道理,他自己倒是没有了主意了。他好像听了谁的都不对,平时,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大哥的一句话,就是他们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是大哥说了算,长了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要他拿过什么主意,元琴这么一问,还真的把他难住了。
“不就是罚款嘛,我们把今年的收入不当数,要是还是不够的话,加上明年的,你怕的什么名堂,这么一点事,你跑了一套荆门,又赶了一套沙洋,还是没有一个主意,你还叫一个男人嘛,你真的是撩起人燥了,哪里有你这种人了,遇上一点事就要问大哥,问二哥,你的脑袋长着是干什么的,你的大哥,二哥能管你一辈子嘛。"元琴越恼火,她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老婆婆在外面听到了他们吵架的声音,不由得脱口而说“要不是老大老二他们管着你们,你们能有这么好过嘛,真是一些没有良心的人。”
“我们怎么没有良心了?"元琴没有想到婆婆竟然会这么说。
“你们结婚的钱都是他们几家出的,还要他们怎么样?”婆婆理直气壮地说。
“那叫我去做掉孩子,就是有良心了?”元琴责问着婆婆。
“哪个叫你还没有结婚就怀上了孩子的?”婆婆说这话的时候撇了一下嘴,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还有一点鄙夷的神情。
元琴越发地气了,她是一个正派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份气了,而且,一看自己的男人,一脸无辜地站在一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母亲已经说过火了,她不由得推了一下青平,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你们都欺负人了。。。。。”
元琴气得进来关上了房门,她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却又听到婆婆说着“没有看到这种人的,在娘家就怀了孩子了,还以为自己有理了,你也没有用,她那么说你,你也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她不过是舍不得孩子了,我也舍不得呀。”青平说道。
“那就拿钱出来罚款呀,只要她有钱。”婆婆大声地说道。
婆婆说这话的时候,元琴越发地生气,这孩子虽然是在娘家怀上的,可是你们张家的种,为了什么要这么说我了,我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也不对了?我自己的孩子,还要你们来指手划脚不成,你们都是那么大的年纪的人了,怎么忍心让我做手术了,你是婆婆的人,还说我没有良心,听你们的话就叫有良心了嘛?。。。。。。元琴气鼓鼓的,心里总是平不了这口气。
一连几天,青平总是低声下气的样子,这不是元琴想要的结果,她只想生下这个孩子,不管是罚多少钱,她可以慢慢地挣钱还帐,她只要男人给一句话给她,做为男人,他是有能力保护他们母子的,而不像是现在,听哥哥们的安排,哥哥们是怕他们找他们借钱,你了,为了孩子,你就说一句好话,怎么啦,你是开口借的,他们是肯定会借的,但是,你就是不开口,不拿主意,你要我怎么想你,我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了?
终于,元琴没有拗过张家的人,她还是躺在了手术台上,纵有万般的委屈,没有人听她说一句,他们总是那么在说“你们还年青,还会有孩子的,这只是一个小手术,身体恢复地很快的。。。。。。。”
手术并不顺利,元琴的肚子疼了一天一夜,孩子还是没有下来,她疼得都虚脱了,以为自己都要死了的时候,下半夜了,肚子又是一阵大疼,疼得她身上出了黄豆大的颗粒的汗水,她这个样子,吓倒青平了,青平着急地喊医生的时候,医院却没有医生值勤,只有几个护士束手无策地看着元琴疼得死去活来,天终于亮了,医生来了,元琴已经疼得糊里糊涂了,医生检查以后,告诉他们,产妇的**已经失去了娩动收缩的功能,只有生生地把孩子从她的**里剥了出来,她昏了过去。。。。
遭受了如此大的磨难,元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了,这时,麻药散了,身体又是一阵疼痛,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孩子就这么没了,是自己没有坚持的原因,要不然,再过几个月,这这个孩子就会躺在她的怀里。会对妈妈笑,会大哭引来妈妈的注意,可是,现在了,除了自己空荡荡的身体,一切不复存在了,想到这儿,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做月子是不能哭得呀?”她听到男人这么说,真恨不得起来打他一顿出气,她倔强地不理他,伸手抹着眼泪,这是怎么啦,手竟然如沉重,胳膊还酸酸得,她吃惊地睁开了眼睛,想坐起来,却全身酸楚无力,身上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又笨重又疼痛。
“你怎么啦?“青平看她够了半天没有坐起来,问道。
“不要你管我。”元琴冷冷地说道。
“你饿了吧,我弄一点东西你吃吧。”青平好心地说道。
“不吃,什么都不吃。”元琴沮丧到了极点,心里的痛,身上的痛,让她欲哭无泪,她盯住天花板,直直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