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前后梳理一遍之后,方才确定下来,自己此时已身处华夏历史上最黑暗、最动荡的时期—--五代了。w?w?w.
可是,这郭威全家为什么被屠杀殆尽了呢?五代时社会****,上学时历史书上对这段历史也没有太多的记载,现在的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这汴梁之变,还要从郭子穿越前的几天说起:
“啊……气死朕了!什么叫‘陛下莫要说话,有臣等在。’这、这简直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真、真是气死朕了……”
早朝回到皇宫御书房之后,一位年轻的皇帝就坐在龙椅之上,咬牙切齿地捶打着桌子,涨红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扭曲,“哗啦啦”奏章、笔墨等桌子上的东西,全被推落在地上,却也难消他心头的怒火。
这位年轻的君主便是五代时后汉高祖的儿子刘承佑。
五代时,著名的“儿皇帝”石敬瑭为争夺中原,将燕云十六州让给契丹,虽也建立了后晋这短命的王朝,但却引狼入室,死后,契丹铁骑在辽太宗耶律德光的带领下,从燕云之地疾驰南下,在失去屏障的中原大地上一马平川,所向披靡,迅攻下汴梁(就是现在的开封),占领中原。
但契丹兵在中原烧杀抢掠,大失民心,各地纷纷高举义旗,反抗契丹,辽太宗只好率军北撤。时任河东节度使的刘知远抓住时机,在太原称帝,国号汉,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后汉,之后攻克汴梁,并定都于此,中原各地纷纷臣服,原后晋之地尽数归顺后汉。
然而龙椅还没坐满一年,后汉皇帝刘知远病逝,庙号高祖,皇位传给了二儿子刘承佑,也就是上面这位年轻皇帝。
新帝即位时岁数不大,刚满十八,朝政大事由几位顾命大臣分掌。同平章事杨邠总揽机政要务,枢密使郭威(郭子穿越之后那座府苑的主人)主掌军队征伐,中书令史弘肇任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拱卫京城,三司使王章掌钱财赋税。
这些大臣都是和高祖皇帝打天下的人,刘知远在位的时候都要礼让三分,新帝继任皇位,除郭威性情忠厚之外,其他大臣权利之心越膨胀,处处打压他人,维护自利,让太后、皇帝颇有怨言,君臣矛盾不断激化。
如今随着皇帝年纪渐渐长大,不愿再受制于那些大臣,今天他们所说的话更让让刘承佑很是不平。
看到皇帝大雷霆,身边的小太监赶忙过来宽慰,“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万不可气坏身子。”
刘承佑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倒了最近的那个太监:“滚!都给朕滚!”
那太监立马跪倒在地,其他的也随即跟着跪下,齐声说道:“陛下息怒,息怒啊!”
“让朕怎么息怒?这些老东西越来越不把朕当皇帝了。”
“来,你们说说,前番朕心情烦闷,几个伶官能把朕逗乐,朕便给了些赏赐,却被史弘肇这个老匹夫斥责。”
“之后,朕想纳张彦成之女为妃,杨邠、史弘肇又是横加阻挠。”
“现在朕的爱姬耿美人夭亡,想以皇后之礼殓葬,他们还是不允。朕与爱姬两情相悦,情意绵绵,可怜她又红颜薄命,朕只是想表达哀思之情,将其风光大葬,又有何不可?”
说着说着,这小皇帝心中涌起无限的怨恨,想到身为皇帝处处受限,加之爱姬离世却不能做些什么予以宽慰,便声嘶哽咽,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着嚎啕大哭的皇帝,跪着的几个太监身子还伏在地上,头稍稍抬起,互相望了望也是不知所措。这时一个太监站起身来,慢慢地把嘴靠近了皇帝的耳朵,但没人注意到他起身之前脸上的一抹奸诈。
“陛下,杨、史等人恣意专权,早晚必为其害。陛下若想高枕无忧,应该立即想办法铲除他们,不然陛下永远将受其所限。”
泄完了的承佑皇帝,心思有了些平静,太监刚刚所说的一番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了,但还需要好好谋划谋划。
“好了,朕累了,要休息休息,你们把这里收拾收拾,别让人看出来什么。”说完甩开袖子,大步离开书房。太监们欠了欠身,“恭送陛下。”
那公公注视着皇帝的身形消失后,会心一笑。
午后冬日的太阳很是灿烂,温暖的阳光洒在古人的身上,很是舒适惬意,让人昏昏欲睡。
皇宫内,此时寂静而又幽深,一行四五人,在婆娑的树影之间匆匆穿过。
“皇上,不知急急忙忙传召臣等,是不是有什么紧急大事?”国舅李业先施一礼,低声询问道。
原来刚刚的一行人是受皇帝的召唤,进宫面圣的。其中包括受苏逢吉挑唆的皇城使李业,还有他的一帮朋友,有:枢密都承旨聂文进,飞龙使後匡赞,茶酒使郭允明。
苏逢吉也是先帝时的大臣,但他与杨、史等人也有些不愉快。
后汉刘知远没当皇帝时,他就喜欢投其所好,从一小吏慢慢地做上了节度使判官。刘知远称帝,他便被授予丞相之职。
位极人臣之后,他不思为皇帝分忧,为百姓谋利,反而利用自己的官位卖官售爵,谋取私利,造成有些地方文盲当政,加剧了社会的黑暗。并且,设计陷害前朝宰相李菘,强行霸占他的府邸财产。
种种的一些做法,让其他的顾命大臣很是不满,郭威曾多次在酒席之间斥责他,所以他常常怀恨在心。
恰好少主即位后,李业等人也与史、郭等人之间有隙,所以曾多次在李业面前挑唆,想利用李业等人铲除异己。
这李业本是李太后家中最小的弟弟,从小娇惯跋扈,结识的也都是些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之徒。曾经李业和聂文进、郭允明等人在皇宫内放风筝,太后认为这样不吉利,会招致祸端,教育过他们。
后来宣徽节度使空缺,李业向太后谋求这个职位,太后又将这是转告给皇帝,但当皇帝在朝堂之上提出这事之后,却遭到了杨邠、史弘肇等人的反对,从此怀恨在心,却给了苏逢吉可乘之机。
今天上午,朝堂上的事他们也都知道,所以大概也知道皇帝传召的用意。
所以聂文进深吸一口气,看似十分关切的问道:“陛下可是有烦心之事?”
“自朕登基以来,杨邠、史弘肇、王章等人仰仗于先帝关系甚密,专横跋扈,恣意朝政,这些个老东西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如今,朕处处受制于其,是时候想办法除去他们了,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李业等人听完,心中不禁窃喜,笑眯眯地说道:“皇上,这些老臣把持朝政多年,亲信、党羽遍布朝堂、军队,要想除掉他们,只能……。”
李业便将他们早已谋划已久的计策告诉了少主刘承佑。
皇帝听完,也觉得计谋可行,但感觉还是不怎么放心,就想去询问一下母亲李太后的意见。
“来人,摆架!朕要去后宫。”
转眼带人来到了后宫李太后处,太后还在小憩,“不知皇儿不去午休,到哀家这里,可有什么要事?”
刘承佑请了个安,秉退左右,“母后,儿臣也不想打扰您休息,是为了……”便将国舅李业要诛杀权臣的计谋禀告了一遍。
李太后一听,大吃一惊,虽然也看不惯杨、史等人的平日作为,但如果这样做的话,必然会使朝堂动荡,政事不稳,所以说道:“这事太大,怎么能轻易执行?还是要与丞相等人权衡下利害,方可定议。”想借宰相之手,阻止此事的生,稳定时局。
这时,一旁的李业眼睛一转:丞相苏逢吉本就与史弘肇等人有间隙,就是跟他们商量,他们也是会同意的,到时候这功劳还要分给他们一份,还不如我们独占的好。随即对太后说道:“太后,先帝在时曾说道:‘朝廷大事,不可谋及书生,文人怯懦,容易误人。’他们顾虑太多,况且时间拖久了,容易走漏风声,这事如果让他们知道,那就完啦。还是要先下手为强啊,太后。”
太后听了还是不以为然,想要再劝劝皇帝刘承佑。
承祐只认为这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不了,便愤愤说道:“国家重事,非闺阁所知晓,儿臣自有主张。”言罢,拂衣径出。
李太后看着皇帝远去的身影,不禁潸然泪下,独自哀叹:身逢乱世,哀家身为太后,也没办法左右的。妇道人家,只能随波逐流,任他人摆布了。
回宫之后,刘承佑再次召集聂文进、郭允明等人,吩咐他们说:“不管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按舅舅的计谋行事,你们赶快回去安排吧,明天就送那群老不死的归西。”
四人听完心花怒放,感觉大事已成。
齐声拜倒:“皇上圣明!”深深施了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