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
坐在服务台里的小姐把碧蓝的瞳孔向上移动至最大极限,以便能看清我这个不速之客,这个动作恐怕不是法国人的礼仪之道,虽然从这个角度她的眼睫毛看起来很漂亮。
“我找北大路夫人。”
“您找谁?”
“花火-北大路夫人,你们的董事长好像是住在这里的。”
这位小姐将头抬了起来,她的眼球肌也终于得以放松。
“老夫人半年前已经去世了。”
“去世?”以随便哪位天神的名义起誓,如果是我的理解错误,回去我一定好好补习法语;如果是我听错了,回去我马上就买个助听器,“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去世’,莫非是北大路夫人已经死了?”
对方用肢体语言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的……”目瞪口呆了将近30秒后,我从嘴里蹦出了一句母语。可想而知那双漂亮眼睛顿时充满了疑惑的神色。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这是我当时很想知道的事情,但事后想来根本是多此一问。
“请问您是?”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蓝眼睛职业的问道。
我回了回神,把因突然遭到袭击而一片狼藉的脑子好好的理了理,在对方把不耐烦写在脸上之前反问了一句:
“那现在的董事长是谁?”
她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答复,下意识的说出了那个我不愿听到,但却又是意料之中的名字。
……
“安德鲁?”桐岛小姐的双眉互相靠拢,弯曲成一个被人们称为“蹙眉”形状,“难道北大路夫人没有留下遗嘱吗?我记得她说过不会把产业交给那个败家子的啊!”
“如果有机会留遗嘱的话,我们会收不到夫人的讣告吗?”
“这个混蛋……那剧院呢?”
“似乎是要卖给政府旗下的一个文化公司了。”
“-的!……”
我突然发现我的不少口头语都是受到了这位上司的影响,包括思考时来回踱步的习惯。
“北大路夫人总算还是善终……”
桐岛小姐的脚步在我数到276的时候停了下来,她从抽屉中抽出一份文件,皱着眉看了好久。
“经理,那是什么东西?”好奇心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对于上司畏惧。
“嗯。”桐岛小姐的灵魂大概还在另一个世界游荡,而拘禁着她的灵魂的,应该就是那张A4纸。
“经理……”
“……”
“经理!”
“啊……”回到现实的经理似乎还未恢复语言功能,瞪了我好一会儿,忽然严肃地问,“高木,你后悔过为这个濒临倒闭的剧院工作吗?”
“没有!”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根本来不及思索,只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经理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后再回答。因为你的回答对我们而言很重要。”
如她所愿,我认真的把自从应聘剧院总务以来的经历一样一样地理了出来……
几乎半年才有一场正式演出、三个月才能发一次工资、可怜巴巴的上座率、同行业间都不把我们当回事看、前来邀约的客户几乎就没见到过、来办理破产后资产代理的经纪人倒是不少……
……
“……没有,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从我爷爷那辈开始,我们家都是帝国歌剧团的支持者,这已经是三代人的缘分了。”
“只是……只是因为这个吗?”
“这样不行吗?我本人也是一直很崇拜帝剧的艺术。”
“嗯……”桐岛小姐又开始踱步,最终停在陈列柜前,抚摸着柜门上的玻璃,“也许,像你们家这样的人太少了……”
“其实现在喜欢帝剧的人还是不少的,只是……”
桐岛小姐举手打断了我的辩解,示意我离开经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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