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尔虞我诈
羽夏与几位佚名信息提供者的对话窗口:
——“我想知道东海岸伊恩商盟的现任会长夏火?晦朔在海灵镇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我知道,他在海灵镇有套房子,不过他从未住过。”其中一个人抢先说道。
“你懂什么,那是给他女儿买的用来上学的。”这讨论组里星星点点的几个人足以掀起一阵大浪。
“那学校也是那老狐狸的。用来洗商盟的钱!”这些人能够毫无保留、知无不言,与久折的事先打点有很大关系。
“星语一私立?”几个情报贩子互相聊起来。
“没错,投资人就是晦朔。”
羽夏豁然开朗,阑珊背后那个暗暗运作的人,正是这位夏火?晦朔。如此以来,事情败露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虚情假意的夏火会长。
“那又如何,晦朔这个老狐狸上任会长后第一件事一定是把这些合法化。”这一点,羽夏也想到了。
看似存在的突破口只是又一个幻象罢了。想用不法资产要挟晦朔显然已成为笑话,羽夏告诫自己要一稳再稳,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私聊窗口发来了一条匿名信息。
“请你关注下七年前的‘边缘计划’。”
羽夏愿闻其详,但此人已经离线了。
在一个情报黑市遇到这种不贪图金钱的“好心”人,羽夏自然提高了警惕。
在做了充分的准备后,羽夏在这天然的“古董市场”里找寻起“边缘”的身影。
搜索是一份简单耗时的工作,上千万条信息不仅需要一台耐摧残的电脑,还需要羽夏不轻言弃的决心。如果它真的是什么万人不知万人不晓的秘密,那这点时间花的值得。
——麦鸥斯提国土安全局谍报一处。
老处长戴着老花镜坐在办公桌后面,像往常一样在上午九时许拿捏着日报,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研习着每天的奇闻趣事。观相貌,是一脸的正气凛然、精神矍铄,殊不知却是个明哲保身、老谋深算的人。
这也不能怪他,在这是非之地工作几十载,如今还有不到一年就退休的他,越到最后的节骨眼就会越小心提防。在这局里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他明白什么叫做晚节不保。
“处长,您找我?”只有他一处办公室的门是全天敞开的,门口走进来一位白头发戴眼镜的男子。
“隙陇,听说白羽的儿子过来做客了?”老处长浑厚的声线足显强烈的压迫感以及自己的威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就如磨尖了爪子、潜伏在羔羊周遭的猎豹。
“是的。”隙陇在得到老处长的许可前,一直正身站在办公桌前,双手夹紧了裤线。
“你说说看,他的目的几何?”老处长这几年来,鬓角变得霜白。这种工作不光是摧残人的外表,更会摧残人的内心。太多的人,都迷失在了这份吃人的工作里。死于脆弱、死于诱惑,更有人死于敌党之手。
“我认为只是来欢度假期而已吧。”隙陇的回答恰到好处,没有任何营养的回答就是最安全的回答。
“欢度假期?哼!我看是别有用心吧!”老处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险些迷失在工作中的隙陇,曾经,是他的爱将。
“毕竟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还怀有其他目的。”隙陇如是答道。
“有没有证据我另有办法。”老处长摔下手中的报纸。
“我可快要退休了,我可不想在享受天伦之乐之前,自己的两条腿还在这个臭泥潭子里!现在的一堆破事我已经烦透了!”老处长莫名的发火并没有吓住隙陇,他当然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看您这么烦心,难不成某位老狐狸又来给您下达任务指令了?”隙陇在套他的话。
老处长愕然的眼神转瞬即逝,他微微张口压低声音道:“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敢来命令我?早知他是头白眼狼,当初那个计划就不应该交给他!”老处长越讲越激动,丝毫不顾及隔墙之耳。“识错人者失天下!”老处长的花镜缓缓下滑,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脱离鼻梁的控制。
隙陇内心窃喜:这是他活该,当初行的苟且之事迟早要还。
不过隙陇不会喜于言表,老狐狸得势对他也百害无一利。
“难不成那奸商要赶尽杀绝?”隙陇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要避免乐极生悲的发生。
“赶尽杀绝?这是明摆着是借刀杀人。”老处长从桌上那摞文件中从中间抓起一封档案袋扔在隙陇眼前,“你看看这个。”
其中,晦朔暗喻了几处老处长政治生涯中的痛处,以此希望他能撤销白羽的政治保护并无期收监。
口吻婉转但却锐利刺耳。
“我如果撤销了政治保护,这处长我同样别想做!”这涉及到两国间本就很微妙的政治信誉。
“看来您要犯难了呢。”隙陇不露齿地笑笑,他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隙陇,我做了你这么久的上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当在我离位之前送给我的践行礼,替我解决下这件事。”老处长沟壑纵横、面有黄斑,完全没有了早年时期的桀骜不驯。
“我走了,这个位子就是你的。”刚打完感情牌的处长又开始打职位牌。
隙陇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老处长的教育之恩是有的,而且晦朔这个老奸巨猾与他有夺位之嫌,如此,隙陇便答应了。
隙陇走后,老处长无可奈何地长吁一口气。边缘计划是自己当初亲自签的字,现在想想,当初年轻的自己为了向上爬,做了些多么愚蠢的事情。一报还一报,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麻烦就会源源不断地找上自己。
除非,嫁祸到别人的身上。
寒假的第一周除了气温骤降之外,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两样。就像地震前的海平面一样平静。
隙陇住在一间并不宽敞的职工公寓里,七十米高的窗外是望不尽的灯火辉煌与人头攒动。住所的高度并不能逃脱噪音的支配,所以隙陇习惯在家里戴上耳机,直到入睡。
家具与装修是按照部门要求的标配,但不少人都不习惯这种古董级的家具而纷纷换新,还好隙陇不在意这些,他觉得越简洁的东西就越安全。
不过他买了一个小书架,橡木的框玻璃的底,两列三格,一米五乘一米四。上面是一些横跨厨艺至摄影的书籍,大部分都是他做任务时用来打掩护的道具。他从来不看,他也没时间看,不过他很爱惜这些回忆,所有家具中唯独这书架是一尘不染的。
包括左侧中间那格,夹在两本散文集中间的那只不起眼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