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媚儿把秋寻拴在自己的马上,然后扬鞭催马,马儿飞跑,可怜秋寻被马儿拖出去几百米远,转了一圈,媚儿不想秋寻早死,就停下来,歇一会,再拖。
琼王眼睛都绿了,他从城池飞下,把秋寻抱起,“爱妃,我把你抱回去,大不了和他们拼一死战,我也不要你受这种折磨。”
媚儿在一旁是一阵的狂笑,“给你们夫妻一个离别的机会。省得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秋寻微微睁开眼睛,附在琼王耳边低声说道,“王爷,我还能坚持,树儿马上就到,我看见了,千万不要再让将士白白送上性命。”
琼王强忍着心痛把秋寻放在地上,转身回到城池上,眼看着媚儿再度上马,狠狠的抽打着马儿,那种折磨是撕心裂肺的痛,像万把钢刀插进了琼王的胸膛。
当媚儿刚刚停下马儿时,就看到,树儿带领着千军万马的将士像滚滚江水一样,波涛汹涌般的从城池后面飞奔而来。
树儿从领到军令,一刻没敢怠慢,点兵出发,一路上昼夜飞奔。
媚儿做梦也没有想到,朝廷的援兵这么快能赶到,她连忙命蒙国将士开战,方才一场恶战,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琼王的兵本来就眼看着王妃受折磨。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见自己的援兵一到。势气一下子鼓舞起来,和援军一起奋起拼杀,而媚儿的士兵,却被蜂拥而至的援兵吓住了,势气大减,连连败退,琼王忍者自己的伤痛,追上媚儿,一刀砍断绑着秋寻的绳子,下马把秋寻抱上马背。
一场恶战结束了,媚儿带着她的残兵败将退回了蒙国。
琼王的帐篷里,军医在给秋寻疗伤,秋寻已经浑身被摩擦的没有一块好肉,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军医小心的在伤口擦上药,琼王已经不忍再看,他恨那个狐媚儿,心里更恨的却是太子,这个软骨头,如果早些在北疆调往重兵,哪会有这种事发生。
树儿对琼王说道,“王爷先带王妃回京城,我继续留在北疆。”
琼王点头,嘱咐树儿要小心媚儿心狠手辣。
秋寻不放心树儿,坚持要自己留在北疆,她弱弱的说道,“对付那贱人,只有我才可以,我必需留下来。”
树儿劝道,“王妃,放心,我这次带了重兵出来,这仗蒙国惨败,一时也不敢再战。”
“是啊。爱妃,等你伤好了,我再把你送到北疆来,”琼王就像哄孩子一样,连哄带骗,总算把秋寻哄上了回京城的马车。
一路上,琼王是一会嫌马车快,一会嫌马车慢,是走一截都要停下来问问秋寻伤口疼不疼,所以这次走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回到了京城。
回到琼王府,春暖看到秋寻浑身是伤,心疼的眼泪是止不住的流。吉儿气得非要去北疆找树儿,杀到蒙国把那媚儿活剥了不可。
秋寻笑着对吉儿说道,“好了,有树儿就能对付那贱人,你好好在家照顾好树儿的一对儿女就可以了。”
秋寻又对刚刚分娩的润玉说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我有你娘照顾就行。”
秋寻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安儿说道,“安儿啊,你也要好好学一些功夫,现在朝廷太需要人了。”
“我知道了,娘,”安儿回答道。
“好了,王妃,你好好歇歇吧,”春暖说道,“伤好了再跟孩子们说话。”
“春暖,我也是死过好多回的,只有这一次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秋寻感慨的说道,“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要是死了,有那么多的事情都放心不下。”
琼王带着伤上了早朝,太子问过秋寻的伤后,对琼王说道,“琼王你在家好好养伤就是了,这几日不用来早朝了。”
其实琼王是心里有气,故意带伤早朝给太子看的,“太子。都是琼王无能,本来是送公主和亲,没想到,被蒙国挑起了一场恶战。”
“这个不怪琼王,是那妖女作怪,”太子说道,“幸有琼王带领将士英勇杀敌。”
“是皇上给琼王派的援兵救了我,”琼王仍然拿话点着太子。
太子心里明白琼王的怨气,因为皇后也嘱咐他,这次王妃受了重伤,琼王一定会有怨气。千万不要惹怒琼王,现在还要依靠琼王府。
虽然琼王早朝也是奚落了太子几句,心里的恶气还是没有咽下,便来到后宫,请求皇后要见皇上。
“琼王,皇上病重,不易打扰,看到你,怕他情绪激动,他的身体受不了,你就不要见他了,”皇后说道,“琼王,我知道你心里怨太子,太子年龄还小,没有经过什么事情,又生性胆小,琼王就不要怪他了。”
“皇后,琼王怎么敢怪太子,我是真想看看皇上的,”琼王见皇后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好在说什么了,“既然皇后不准,我就等皇上好些了再看他吧。”
媚儿兵败回到蒙国。
蒙国皇帝也没有怪罪她,蒙国从来和琼王交战就没有胜过。
媚儿也知道因为这次交战,北疆加强了防守,也只能休战。
秋寻伤慢慢好起来,琼王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也是不许别人过多打扰她,怕秋寻的脑子再看到什么麻烦事。
皇上的病情一天天恶化,这天皇上突然有了些精神,自己也知道可能是回光返照,怕自己时日不多。
皇上把皇后和太子叫到身边,嘱咐道,“皇后啊,都怪我宠信那贱人,毁了自己。我怕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
“皇上,你会没事的,”皇后抽泣道。
“皇后,太子还小,只怕有些事他还担不起来,以后要多和琼王商议,”皇上说道,“以前朕就靠贺王府和琼王府的互相挟制稳固自己的社稷,现在贺王府已经衰落,以后就只能依靠琼王府了。”
“皇儿啊,你现在年龄还太小,我会留下遗旨让琼王辅佐你,”皇上对太子说道,“但是你要慢慢学着独立,以后等你长大些,就不要过多依赖琼王府,千万不能给琼王府过多的权利。”
“父皇,我记下了,”太子说道,“我懂父皇的意思,我会自己慢慢把兵权揽过来的。”
“嗯,父皇相信你,”皇上嘱咐的差不多了,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好了,朕累了,你们出去吧,朕要睡一会了。”
秋寻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好像有颗很亮的星星从天上掉下来,她不自觉的“哎呦”了一声。
“爱妃你是不是伤口又疼了,”琼王被她惊醒,关切的问道。
“琼王,应该是皇上不行了,”秋寻说道,“梦见天上掉下一颗星星。”
“别胡思乱想了,爱妃,”琼王说道,“快睡吧。”
琼王的话音刚落,就听得琼王府的门被砸的咚咚的响,琼王一愣,“莫非真的?”
“就听得看门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道,“琼王爷。宫里来报,皇上驾崩了。”
琼王慌忙起身更衣。
“皇上是死在那贱人身上了,”秋寻喃喃的说道。
琼王忽然想起,媚儿进宫那天,秋寻说的那句话,“妖女进宫,皇上的命休矣。”
琼王来到宫里,宫里一片悲声,皇亲国戚,后宫嫔妃均着素衣祭拜。
公公宣皇上遗旨,太子继皇位,琼王辅佐小皇帝到成年。
在蒙国的草原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身披着华丽的貂皮紫髦,头戴金赤流苏帽,披着乌黑的长发,手持马鞭,一双炯炯有神的美目,红扑扑的脸蛋透着可爱。
“师父,”少女冲着远处喊道。
只见一个近似中年的女子走来,这就是当年妖艳绝美的媚儿,此时的她虽然已经退去了昔日的娇艳,但仍然是风韵犹存,只是脸上原本的狂妄似乎变得阴沉了。
“平儿,”媚儿的语调似乎非常的严厉,“你是跟师父来学功夫的,可不是来玩儿的。”
“知道了,师父,”宁平公主怯怯的回答道。
比起母妃的宠溺,师父似乎对她更严厉一些,因此宁平还是有些怕师父的。
“好了,上马吧,”师父说道。
“是,师父,”宁平公主随着话音落下,飞身跃起,骑上马背,马儿狂奔着,公主在马背忽而站起,忽而旋转再坐下,动作自如利落,看不出是一个十岁女孩子的功底。
媚儿满意的看着公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是当公主下马来到她跟前时,她又把自己那张美丽的脸绷紧,
“一会儿,再去和皇子们一起练练射骑,”媚儿说道。
“是,师父,”在宁平的记忆力,只有跟母妃说不,只有跟两个哥哥撒娇,而在师父面前她从来的回答都是,“是,是的,师父。”
宁平公主骑马来到了皇子这边,看到舅舅在训练哥哥和弟弟们骑马射箭。
“平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舅舅问道。
其实舅舅还是很疼宁平的,但是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母妃让自己管舅妈叫,“师父,”
在她自己的心里就以为,一定是母妃嫌弃舅妈不疼自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