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哪时快,林鸢便是飞奔到赵昀的眼前,用身体为他挡住了最致命的一剑。
殷红的血流出,赵昀只感觉到自己很是震撼。
他自幼至今,从未曾得到任何人的关怀,在他的世界当中,好像只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为什么?”
林鸢很虚弱,靠在了赵昀的怀里,“因为你先前还欠我一件很值钱的东西,你要死了,我去找谁要呢?”
“你撑着些,我们都不会死。”赵昀拼命点头。
林鸢最后瞧了赵昀,已然陷入了晕厥。
围观群众四处逃散,不出一会儿,已经是什么人影都没有了。
领头的刺客再次提剑,“你们两个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你侬我侬,今天都要下地狱去见阎王。”
赵昀冷声。
“谁派你们来的?”
“自然是当朝太子殿下让我等取你性命。”刺客秉持着人之将死,算是一个好心。
赵昀小心翼翼的将林鸢安置到了一侧,伫立在那里。
刺客四五成群将他包围在中间,试图一击即中。
很不幸,他们太过于低估赵昀的行动力。
几个回合的交手之下,他们死伤惨重。
而赵昀只是衣衫上沾了点血迹。
仅存的刺客想要逃跑,现在的赵昀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罗刹。
“你不要再过来了。”
黑衣人在地面上步步滑行,赵昀则缓缓前进。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想死啊。”
赵阔给他们的信息有误,这根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很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你伤害了最不该动的人,还想要活着回去?”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刺客为了活命,想要用关于赵阔的下一步作为交易。
赵昀停了下来,“说。”
“太子殿下意图插手西北地区的事情。”黑衣人伏低做小,“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蹦出来两个字可以,赵昀提起了手中的长剑,照着人的脖颈就是刺了下去,“痴心妄想。”
血渍染红了地面,无一活口。
“属下来迟,王爷恕罪。”
黑衣人单膝跪地,赵昀抱起林鸢使用轻功回到了林间小筑,这里则是让他来善后。
不可以传出去任何的风声。
这是属于最隐秘的地方。
大夫见赵昀,恭身行礼,都被人打断,看起来很是焦急,“快去给她查看伤势。”
经过仔细查看,大夫有些为难,赵昀见此,询问可曾有碍。
“这位小姐受的是剑伤,原本无碍,不过那上面沾染了剧毒,若是没有相应的解毒方式,只怕很快就会毒发攻心。”
赵昀不想听他这些话,“你可有办法?”
大夫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庸医。”
赵昀将大夫赶走,想到原先神医留给自己的解毒丸,也许可以试一试。
他不能失去林鸢。
黑衣人忙是阻止,“王爷,解毒丸何等珍贵,世上仅此一颗,您如今要把它给了林鸢,今后您若是有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黑压压的人跪了一地,都希望赵昀可以三思而后行。
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都给本王滚开。”
赵昀甚至是抬脚踹了黑衣人的心窝处。
饶是如此,都无法动摇他们的决心。
“王爷,我等忠言逆耳,您不能不听啊。”
有效忠者甚至是将手中的刀剑横到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赵昀无动于衷,步步前行。
有两人已经是自刎,赵昀停住了脚步。
“你们都要逼本王?”
在场人异口同声,换来的都是赵昀一声,“好。”
解毒丸放在瓷瓶当中,赵昀将那柄断剑刺向自己的手臂。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那上面是有毒的。
赵昀丝毫也不理会,“本王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更改,你们快马加鞭去找神医要他重新配制一颗解毒丸。”
所有人都知道神医的性子极为古怪,并非是那么好说话。
“王爷,您这是在为难属下。”
赵昀踢翻了凳子,“是你们在为难本王,三日,若是三日不见药丸,你们就等着给本王和林鸢收尸。”
无不骇然。
黑衣人攥紧了拳头,还是按照赵昀的吩咐去找了神医。
“你来了。”
黑衣人踏进,话语当中是有些哀求,“劳神医再赠一枚解毒丸。”
神医坐在那里,见他面,又是将眸子阖上。
“天下只有一颗,若还想要,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黑衣人再三恳求,说出了赵昀现在所处的境地十分危险。
“真是稀罕了。”堂堂摄政王居然也有了必须要救的人,神医笑了笑,抛了两个小瓶出来,一棕,一白。
黑衣人有些不解,他是来求解毒丸的,这到底哪一瓶才是?
“前辈,这是何意?”
神医晃了晃手里的扇子,说出来的话让人似懂非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其中有一个是解药,另外一个是毒药。”
黑衣人握紧了两个瓷瓶。
“神医向来都是治病救人,缘何今日这般?”
神医蹭的站起身,步伐飞快的站到了黑衣人的眼前,点了点他的眉心,“回去这般转告给你家王爷就是。”
黑衣人再抬起头的瞬间,神医已经不见了。
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响,路有留香处,可缓缓归矣。
距离赵昀的三日至期,已经是过去了两天。
黑衣人一路上不知道换了多少匹马,才是在最后一天的上午赶到了赵昀的面前。
“怎么有两瓶?”
面对赵昀的询问,黑衣人将神医的话如实供述出来。
眼瞅着赵昀的脸色越来越黑。
黑衣人也是做好了与他共赴黄泉的准备。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赵昀选了白瓶。
“王爷,这瓶万一是毒药?”
那林鸢岂不是就要死定了。
赵昀看着一直躺在床上的林鸢,抚摸着她的脸颊,极为留恋。
“若是毒药,全部陪葬。”
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赵昀将解毒丸喂到了林鸢的嘴里。
一刻,两刻,林鸢没有苏醒的迹象。
可也没有恶化。
赵昀指人看着林鸢。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拿起了笔墨纸砚,在上面给西北盐商写了一封书信,用蜜蜡封好,让人连夜送到他们手里。
黑衣人见赵昀为了林鸢可以做这么多,心里多少也都是有了一杆秤。
西北盐商接到了赵昀的书信。
“将京城的盐价提升三倍。”
底下的人立刻就是去办了。
京城当中很快便是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民众日常吃饭离不开盐。
“怎么价钱比以前要贵这么多?”
“你们是不是吃回扣了?官商勾结,兄弟们,我们把这砸了。”
官府即便是出动了人,都没有用,抵挡不住这些人的进攻。
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手上的奏折一摔,“简直是荒唐。”
赵昀再次被皇帝传召入了宫中。
“西北盐商多年来都很规矩,这次究竟是为何?”
皇帝没有过多的寒暄,他们都是聪明人。
很多事情从前不说,现在也是时候摆到了明面上来。
赵昀往位上一坐,“先前发生的事情皇上没有耳闻?”
皇帝眉心一跳,他是知道的,自己安排的暗卫已将一切都禀告给自己,血溅三尺,不过这些老百姓是不会知道的。
“就算是这样,也不该把京城搞的风生水起,摄政王,你这样便是要跟朕为敌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威,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自己。
其他人或许会害怕,赵昀可不会,尤其还是亲眼看到了林鸢为自己挡剑,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卧榻。
“臣不敢,不过有些人做错了事情,就应当是要付出代价,否则就不止是西北盐商的事情了。”
皇帝一皱眉,“那些刺客不都是已经被解决了,至于其他人,到底也是赵家的子孙,不如凡事留一线?”
赵阔虽然不成才,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亲疏之分,高下立见。
“皇上要是不肯下决定,本王也就恕难从命了。”
眼瞅着赵昀要离开,皇帝一咬牙,也就是认可他的话,表示会严查,给他一个交代。
赵昀略停了几步,“那就多谢皇上了,臣会等您的好消息。”
话至此处,大踏步的离开。
皇帝处处受制于人,虽然心里有气,也可不敢过于对赵昀如何。
上早朝之际,赵阔听到了圣旨,因着盐商的事情,自己做事无能,是要贬斥他在朝中的职务。
“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
皇帝心里很过意不去,碍于赵昀昨日所说的事情,“住口,你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有何脸面做我朝的太子?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弥补一下你的过失。”
赵阔有些敢怒不敢言,不过惧怕自己的父皇,只是点头称是。
回到太子府邸后。
赵阔对一侧伺候的人那是一顿拳打脚踢,“父皇居然偏听偏信。”
赵昀的身份更是让赵阔心存怀疑了。
“你去,暗里给林鸢的酒楼干涉一下她的生意。”
左右都知道赵阔的意思,这事交给他们,保证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