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想到自己对不起刘音音,走到了她的房门外。
刘音音一听到是刘老爷的声音,将烛火给熄灭了,“我已经睡了,爹若是有何话,那就明日再说吧。”
刘老爷知道刘音音是在怨恨自己,也是自知理亏,回去了。
天至正午,刘音音将自己的东西都去当铺变卖了,折返回来的途中,与刘老爷碰面。
“音音,爹知道错怪你了。”刘老爷在刘音音面前那是谨小慎微,希望她可以原谅自己。
然而刘音音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一点让刘老爷心头很没底。
刘老爷想到了要将刘音音嫁往皇宫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将聘礼退回去,咱们不嫁了,牛不喝水,他不能强按头吧。”
“已经有点太晚了,爹,那是南疆王室,不是寻常百姓家,咱们既然已经收了,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了。”刘音音那是相当的明智。
可刘老爷已经是很懊悔了,“那可不行,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进入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啊。”
世上的事情要是可以有卖后悔药的,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人抱憾终身了。
“要不音音你逃吧,到时候爹找个跟你身形和相貌差不多的丫鬟嫁进去就是了,反正他们也没有见过你。”刘老爷给刘音音出了一个他自认为的好办法。
刘音音看了刘老爷日渐沧桑的身子和头发,“就算我逃了,我又能去哪里呢?我不能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
“去哪里都好啊,难道你真的要给那个古木茶陪葬吗?赶紧收拾东西,听爹的劝,咱们连夜就走,怎么也能逃过去了。”刘老爷还是固执己见。
“爹,我已经答应一个人要嫁了,我不能出尔反尔。”刘音音很坚决。
刘老爷一看自家姑娘都给自己跪下了,“你这个死心眼了,真是像极了你的娘,她要是还在,那该有多好。”
父女两个人抱头痛哭。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南疆王室如愿前来接刘音音,林鸢也已经是被李代桃僵从牢狱中被替换出来成为了她的贴身侍女。
林鸢跟随花轿的队伍来到了南疆皇宫,趁着他们饮酒作乐的机会来到了关押古木茶的屋子和玖狐碰面。
“想不到你们都来了,现在赶紧带我走。”古木茶被这样囚禁了很长时间了,再这样下去,他都觉得自己要疯癫狂躁。
林鸢看了一眼古木茶,“你也有今天?”
“我是南疆的王。”古木茶瞪大了眼睛不服输。
玖狐让他们稍安勿躁,“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当务之急咱们要出去,现在皇宫里面到处都是东瀛人。”
“这是你们的事情,你们既然进的来,就势必有办法出的去。”古木茶就是一个甩手大掌柜,只知道发号施令,不知道讲究对策。
林鸢和玖狐给古木茶扮上了女装,打算旧计重施混出南疆皇宫。
没想到刚刚走出了房门,就已经是被严阵以待的东瀛人给堵住了。
“我们可是在这里恭候大架多时了,你们还是很聪明,只可惜棋错一步。”东瀛人很猖狂。
林鸢和玖狐想要突破重围都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最终结果还是林鸢被重新关进了大牢等着流放,而玖狐和古木茶都是被囚禁在了一处。
玖狐心不在焉。
古木茶倒是难得的兴之所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想你的小心肝吃不吃了这个苦。”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玖狐正是心烦意乱,自然不想听到古木茶还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
古木茶一点都不觉得闷,“我说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喜欢的人心里没有自己,反而只是存在着自己的死对头。”
玖狐站了起来,对着古木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古木茶反而是觉得很舒服,满是不在意的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擦去了自己唇角上的血渍。
“继续打啊,你就是个胆小鬼,父王偏偏从小到大就最喜欢你,哪怕我处处都比你强,他也看不上我,其实你有什么好的。”古木茶声嘶力竭,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叫。
玖狐懒得继续理睬古木茶,去了另外的一间屋子静心思索。
远在中原的赵昀听说了林鸢被南疆王室流放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
“给朕准备快马,再暗地里抽调一千精兵随我前去。”赵昀整理了着装。
江岑得知,“昀哥哥真的准备要去赴险了吗?”
“岑儿,你知道的,这一趟我非去不可。”赵昀的话语里面是带着不容置疑。
江岑知道只要事关于林鸢,赵昀的所有理智和清醒都变了。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真正爱你的人,不舍得你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
而这一切是江岑这辈子都得不到的。
江岑苦笑,“我知道,昀哥哥尽管放心去,后宫有我在,前朝有爹爹和丞相,一切都不会乱的。”
赵昀满心都是对江岑的愧疚。
江岑对赵昀的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就像是一朵解语花,只要他想回头驻足,就一直都会在。
“岑儿,多谢。”赵昀千言万语只可以对江岑有这么一句话。
江岑心头一跳,“你该知道我想要的从不是这两个字。”
赵昀欲言又止,其他的他什么都给不了,所能给的也就是尊重和后宫最高的位分,所有人都是在她之下。
“你什么都不必说,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就不会过多的希冀,我只要你明白,这世上你还有一个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哪怕是做妹妹也好。”江岑满眼柔情。
赵昀从皇宫的密道而出。
江岑就留在后宫坐镇。
一路风沙满地,赵昀不敢有丝毫的停歇,生怕会耽误了时辰,对林鸢有所不利。
当赵昀行到一半路的时候,正好是看到了被流放的林鸢。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互相装作不认识。
负责押送的人总有困觉的时候,趁着他们打盹,赵昀和侍卫与犯人们对调,混入到了队伍里面。
“大哥,我们这有人病倒了。”侍卫与押送的官兵谈话。
他们很不耐烦,“你们能有多金贵?赶紧起来,要是耽误了行程,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长眼。”
押送的将士都是没什么同情心的,只知道以暴制暴。
赵昀很适当的说起话来,“我们这里的人要是有的半路上病死了,就算是到了那里,清点人数不对,这样的责任你也同样担当不起吧。”
他们对望一眼,说的也是这个理,先前可是有这样的例子,想想连坐,那也是很可怖的。
“你倒是很懂,不过再懂你也就是个囚犯。”将士对赵昀很不屑。
又看他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更是开口调笑,“你这人该不会从前是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吧?”
赵昀一个眼刀子剜过去,将士们都不敢再说话了。
“眼神这么可怕,咱们还是不要跟他对视了。”将士们纷纷往自以为觉得好欺负的人靠拢过去。
等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赵昀和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们一对眼色,从袖中拔出了刀剑,一击毙命。
“你们都自由了,各自逃命去吧。”赵昀对他们的今后没什么,只是给了一个机会。
此话一出,犯人们都是被侍卫们砍断了枷锁,不出一会儿,就都没有踪迹了。
赵昀来到了林鸢的眼前,“鸢儿,跟我回中原。”
“我不回去,我要回南疆王宫,玖狐现在处境很危险。”林鸢想要掉头就走。
赵昀则是拦着林鸢,“你开口闭口就是玖狐,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林鸢听出来了赵昀话里面的醋意满满。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跟玖狐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因为他每次帮我都太多了,我才不想欠他。”林鸢彻底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赵昀得知,心里才算是舒服了很多。
赵昀还是想要晓得林鸢的所有心思,“真的?那我派人去将他带出来就好,咱们先走。”
“这一切都是东瀛人的计谋。”林鸢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跟赵昀详细描述清楚。
赵昀一听,“我跟你一起回去,此事中原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唇亡齿寒,东瀛人绝不会只是满足于一个南疆王室这么简单。”
林鸢没有再拒绝赵昀,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南疆王宫。
林鸢和赵昀一起潜入了南疆王宫,躲过了那些看守的门卫,找到了囚禁玖狐和古木茶的房间。
“你可终于来了,还带了一个。”古木茶这话是故意当着玖狐的面说的。
玖狐低头不语。
赵昀一脚踩在了古木茶的心口处,“朕来这并不是非要救你的,如果你再敢对林鸢有任何侮辱性的词语,不用东瀛人对付你,朕就不会袖手旁观。”
“英雄救美啊?林鸢,从前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古木茶被赵昀弄的都快窒息了。
林鸢拦下赵昀,他这才肯偃旗息鼓,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