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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圣旨(1 / 1)

李守清有些紧张的站在李氏宗祠门前的台阶上,手里还握着二叔李承训刚送给他的那块有块缺口的圆形玉佩,二叔说这块玉佩不同于普通的玉佩,叫做“玉玦”,世人皆以为此玉乃是警示人“万事不可圆满”之意。但二叔之所以送他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要告诉他,人要如此玉纵是有缺,也不可妄自菲薄!也要宁折不弯!貌似还有许多寓意,只是被父亲很不耐烦的打断了。

初冠的祝词者是二哥李守正,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张早已写好的祝词表,正聚精会神的念着,无非是些“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和什么“亲贤者而远小人”之类的没营养的话。偶尔念到觉得李守清做不到的地方还会抬起头瞪视两眼,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新回来的二叔李承训自告奋勇成为了他的赞冠者,只是他很明显对祝词的兴趣没有对桌子上摆着的三套衣冠的兴趣大,时不时的就要摸一摸。

就在李守清以为二哥李守正的祝词今天可能不会念完的时候,门外突然起了一阵骚动。紧接着父亲的军师方流川急的几乎可以算的上狼狈的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一路上连着冲撞了几个人,连歉都来不及道一声,快速的向正端坐在主位上的父亲跑去,而后伏在父亲而后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先前还是满脸笑容的父亲竟然立刻脸色大变,推案而起。就在李守清还在奇怪出了什么事,竟然把一向稳重多礼的军师方流川急成如此模样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喊:“闪开!闪开!都快快闪开!圣旨到!北镇节度使,元仪侯李承德速速接旨!”

这一阵大喊果然有效,不但门前的人们不敢再喧闹,就连正在祝词的李守正也不敢再念,转身望着父亲李承德。

“圣旨?这个时候?”李承德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身边满头大汗的军师方流川,只见对方也是一脸惊愕,张口结舌的样子。这也难怪,若是他方才的消息准确,这个圣旨只怕还真不是那么好接的!可是,这消息又怎么可能会失准?

“兄长!怎么了?”李承训自方流川进门便站了起来,此刻听到门外有人喊宣旨,更是急忙走到了过来。

“刚接到王京的飞鸽传书,昨天晚上皇上驾崩养元殿,立遗诏将太子废黜,命吴王成继承大位,太子抗诏不尊,勾结部分禁军与步兵统领衙门作乱,被吴王剿灭!废太子满门伏诛!”

李承训闻言一愣,随后冷笑道:“扯谈!这分明是??????”

“二弟慎言!”李承德打断了李承训的话,朝他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大局已定!多说无益!”

“嗯???”李承训闻言也清醒了过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低声道:“也是!反正都是他们一家人,谁坐那个位置都好!最少不用再争了!而且,我看这趟王京之行也可以免了!这新君登位,恐怕我们西镇的生意很快就要好起来了!也算是好事!嘶!只是这个圣旨??????”李承训抬起头望着哥哥,“永昼城离王京快马也得五日的路程,这事儿昨晚才发生,这圣旨定是先皇的圣旨了!这圣旨若是诏令勤王的话??????”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李承德退后了一步,缓缓道,“无论如何,京中大局都已尘埃落定。而且吴王成也是陛下的嫡子,由他继位虽情理有碍,但那毕竟是陛下的家事。咱们李家世代镇守北方七郡行的是保土安民之责,素来都不过问京中诸王之事,如今更没必要为此轻起战端!最重要的是;薄日东沉,长夜将至!咱们西北二镇实在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白白浪费将士的生命!”

李承训低头附和道:“长夜漫漫,处处艰险!跟这些比起来,王京之中的事情,是算不得什么!”

李承德闭目再次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也沉重了起来:“只是,若这圣旨是明诏令我进京勤王的,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我就算是想拒绝,也没法子了!”

李承训闻言回头看了看,只见此次前来的宾客确实不少,除了他认识的族内之人,还有许多形形**的其他客人,就连门外和廊下也站了不少人,一旦此时公开宣旨,只怕不需半日圣旨的内容就会传遍整个永昼城,想控制住消息根本毫无可能!

“使君若是担心这个,学生倒有个转圜的法子!”不知道是跑的还是急的一头大汗的军师方流川挥袖擦了擦汗道。

“先生有办法?那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李承训一把抓住了方流川的袖子急道。

方流川见李承训背后李承德无言的点了点头,这才挣脱了李承训的手,缓声道:“如今天使虽已到门前,使君万不可出门接见!只要见不着使君,这圣旨便无法宣读!”

“可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大哥进来了!难不成还从后门走不成?”李承训皱着眉头道。

“虽有这么多人,可是宣旨的天使可未必认识几个!”李承德闭目沉思了一下道,“二弟,你坐在这里!我从后门离开!方兄去告诉天使,就说我身体不适,呆在府里没出来,请他们到府里宣旨!只他们到了府里,万事皆可徐缓图之!”

“啧!没想到大哥混起赖来,手段比我还高一筹!”李承训闻言撇了撇,一边推着李承德向堂后走,一边向在大堂另一侧还不知状况的嫂子邵氏做了一个:“别说话,跟着大哥走”手势。

邵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毕竟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知道轻重缓急,虽然面带疑惑,但是仍是一言不发的随之起身,转身走向了后堂。

然而正在此时,门外的使者却已带着从人经拨开门前的人群,冲到了堂前李守清身后了,向着堂内高声喊道:“李大人要往何处去?这祠堂之内香案具备,倒也不必另行准备了!”

李承德闻言只得转身,回头一看,只见这人不过二十来岁,身着一身浅蓝官袍,瘦长的脸颊上一双细眼精光闪动,嘴角还带着一抹似有似无,令人心生反感的笑意。

“原来是宇文公子!”看清了来人,李承德反而不再着忙了,只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更深;原来这“宇文公子”乃是东越节度使宇文泰的次子宇文贇,而吴王成的王妃乃是宇文泰之女,这宇文贇也就是吴王成的小舅子!皇帝和太子就算情况再怎么危急也不可能让此人来北镇搬救兵!只是,这宇文贇颁发的又是谁的圣旨?吴王成刚刚登基不过一天,这宇文贇要颁发新皇的圣旨,除非是插翅飞来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自王京赶来永昼城?可是这宇文贇所穿的浅蓝朝服的服色明白表示,此人已经是朝中正三品至少是六部主簿的身份了!若是先皇在位,以他的身份和资历绝无可能当此重任!

“李大人,久违了!”宇文贇看着李承德面上的疑惑之色仅仅是一闪而逝,随后便面色如常,丝毫没有预想中的慌乱。心中不禁暗叹;此人果然不是易与之辈!父亲与此人为敌,胜负只怕还真是难料!

“宇文公子如此急着进来,甚至等不得本镇出门迎接,敢是有陛下有紧急旨意了?”李承德忽然面色一沉,冷声道:“今番小儿成年,蒙众乡邻不弃前来观礼,挡了钦差大人的道路,还请大人切莫见怪!”

宇文家本是已亡国的东越贵胄,四十年前李承德的父亲李传勋和当时还是伯爵的河东节度使邵千钧跟随先皇出征东越,李传勋屡败东越当时掌权丞相,宇文泰的父亲宇文灿,最后逼得宇文灿兵败自杀,接替父亲任丞相宇文泰看形势已然无救,无奈之下只好将东越的傀儡皇帝捆在白羊上率兵出城投降。此事虽已过去多年,李传勋也早已过世,但宇文泰尚在,杀父之仇在那里摆着,他自然对李家不会有什么好感。而李承德虽不曾随军东征,但是对于宇文泰卖主求荣的行为也颇感厌恶。因此,两家虽然藩领并不接壤,但每次相遇都少不了互相攻击。宇文贇虽是前来宣旨,但这样几乎打进门的宣旨方式,还是带有一定的挑衅的意味的,这个李承德在看清宇文贇的脸时便已了然,自然不会给他好话听。

宇文贇自幼不得其父欢心,为在家中挣扎求存,早已练就了一副玲珑心肠,怎么会听不出李承德话里的不满,但他此番除了奉了皇帝的旨意,还肩负者父亲的密令,怎么也不会让步的。因此,宇文贇只是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不必在意,无非是些不知死活的乡野小民罢了!本钦差怎会与他们一般见识!”

“哈哈哈!”李承德怒急反笑,袍袖一挥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乡野小民’!宇文大人果然大人大量!这份人情,本镇记下了!”

“李兄!宇文大人!”

宇文贇正欲再出言挑衅,门口却另有一个人一边焦急的大喊,一边小心的分开人群往门内挤,只是门口站的人实在太多,这又不像宇文贇那般野蛮,挤了半天竟然还在门口卡着。

李承德向守在门口的府兵使了个眼色,两名府兵赶紧分开门口的人群,将那人从人群里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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