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出去,引进了两个人来。前面那个,西装革履、高鼻子、蓝眼睛,一看就知道是西洋人。后面那个,马褂长袍瓜皮帽,道地的
中国商人。桦山资纪一看名片,前面西洋人乃是纽约先驱报记者约翰/台维逊,后边中国商人乃是台湾鹿港巨商辜显荣。
“找我们有事吗?”桦山资纪铁青着脸问。
“当然有事。”约翰/台维逊傲然作答。
“对,有事,有要紧事。”大腹便便的商贾辜显荣点头哈腰。
“有屁就放--那你就快说吧。”桦山资纪居高临下吩咐道。
“我们是来请问总督,日本大军何日进驻台北?”辜显荣躬身柔声询问。
桦山资纪冷冷地朝辜显荣瞅了一眼,没有吭声。能久中将却瞪着一双猪眼盯着辜显荣,手扶剑把,走向辜显荣问道:“你的,打听我
们的军事机密干什么?”
中日交战,在能久的眼里,中国人都是敌人,辜显荣打听日军何时进城,定是奸细。
辜显荣一见能久亲王手扶剑把,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那一双耗子眼不断地瞅着约翰/台维逊。能久亲王一见这副样子,又走向约
翰/台维逊:
“你的,什么的干活?”
约翰/台维逊坐在那里毫不理会,只拿食指弹着桌子,嘴里哼着美国小调,表示不屑一顾。能久亲王被他那傲慢的态度激怒了,上前一
把抓住约翰/台维逊衣领:
“你的,为什么不说话?”
约翰/台维逊打量了能久亲王一眼,鄙视地说:“勇是勇了,可惜无智!”
“你说什么?”能久中将青筋暴起,“哐啷”一声拔出短剑,剑锋闪闪,逼向约翰/台维逊:“再说一遍!”
“可惜有勇无谋。”约翰/台维逊淡淡一笑,说道。
能久中将举起锋利的宝剑就要向约翰/台维逊劈去,一只有力的手将持剑的臂膀拉住了。能久回头一看,正是桦山资纪。
“都坐下!都坐下!”桦山资纪打着手势,“坐下好说话。”
能久亲王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辜显荣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坐下来掏出手绢擦着汗水。桦山资纪走到辜显荣面前满脸堆笑地问
道:“你的来找皇军,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怕,唔!”说罢,还装模作样“亲热”地拍了一下辜显荣的肩膀。
辜显荣受宠若惊,便战战兢兢地说:“小人前来报告皇军长官,台北的中国军队昨夜都逃走了。”
辜显荣这句话一下子像在大厅里炸响了一颗地雷,将大厅上的日军将领都震动得齐齐地跳了起来。大伙一拥上前,齐声催问道。
辜显荣耗子眼偷偷扫视着众日军将领,接着便把台北情况“呱呱”一说完,能久中将立刻跳了起来,其他军官一阵狂呼野笑。能久中
将请求桦山资纪:“总督!快下命令,我愿带领部队冲进台北,迟了,万一中国来了援兵,就又麻烦了。”
川村景明少将和其他日军军官也都狂呼乱叫:“对!对!我们到台北街头去欣赏欣赏中国城市风光,尝尝中国花姑娘的风味。”
“哈哈哈哈!”意外的欢乐淹没了大厅。辜显荣坐在椅上见日军军官们乐成这样子,感到自己的功劳不小,也就得意洋洋地架起了二
郎腿,一边瞧着皇军军官们,一边得意非凡地抚摸着两撇小胡子。约翰/台维逊用手指轻轻地弹着桌面,口里吹着呼哨。全场这时都盯住了桦山
资纪总督,一切就等他表态了。
桦山资纪却没有与大家一道笑,他在许多关键场合总是喜欢沉默寡言,最后拍板定案的。这伙强盗狂笑了一阵以后,他突然把桌子狠
狠一拍:“把这个中国奸细拖出去砍了!”
桦山资纪一声令下,两旁日本武士齐声答应,上来将辜显荣从椅上像拖狗一样架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