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作脸色铁青,目光中露出阴狠的光芒,仿佛荒原上的恶狼,死死的盯着她。
萧菲恍然大悟,对方近三年来做事偏执,丧心病狂,原来是因为这原因。
她突然想到,三年前姑姑出车祸,难道也是他策划的?想起姑姑从小疼爱自己,如今却阴阳两隔,心中绞痛,脸上平静如常。
她继续用温柔的T市家乡话说道:“肮脏玩意,我姑姑是不是也被你害死的?”
郑作满脸狰狞,情绪激动之下忘记说英语,说出的是普通话:“哈哈,一个****而已,死了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萧菲心思转动,随即也换成了普通话:“垃圾,你亲手害死结发妻子,就不怕儿子报复?不怕上天惩罚?”
郑作阴狠的说:“我养大的狼崽子,让他咬谁就咬谁。至于老天爷怎么会管家务事,何况我不信死后会有鬼魂……你给我滚……”
突然,他神色突变,想起刚才说的都是普通话,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听懂。目光下意识的望过去,看到警察脸色正常纹丝未动,心中暗自得意,挑衅的目光看向萧菲。
臭丫头!你能把我怎么样?
在他看向警察时,萧菲也用眼角观察警察的反应,发现对方像木头人似的,摆明自己小计谋没得逞,暗道可惜。
舅舅舅妈姑姑,原来三个亲人都是被这恶贼一己私欲害死的。萧菲心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恨不能立时杀了对方。
她不甘心白来一次,笑眯眯的站起身,靠近病床,用身体做掩护,闪电般拔出了对方鼻息中的氧气罩和胳膊上点滴针头,还用针头在对方手臂上深深的划了一道。
“呀……”郑作杀猪似的惨叫起来,继而大口喘息,像退潮时沙滩上残留的鱼。
“哎呀,姑父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把氧气罩、针头都碰掉了……”这句话萧菲用的是英语,抱怨中带着心疼,浅显的笑意留在脸上。
警察立即走上前来,看到病人痛苦挣扎,手臂上出现血口,狐疑的看看两人,急忙喊来医生护士。
一阵兵荒马乱以后,护士把氧气管线重新贴好,针头重新扎好。
趁忙乱之际,萧菲眼珠转了转,不紧不慢的用家乡话说:“肮脏玩意,刚才我们说的话,我可都录音了。如果把你说的话截取几句交给警察,找人翻译出来,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该怎么说,心里明白了吧?”
警察看见萧菲又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话,觉得不对劲,厉声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作以为萧菲要不是有备而来,不会一直这么咄咄逼人。
他喘了半天,终于呼吸均匀,恶狠狠的看着萧菲,沮丧的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与她没关……”
警察早就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想尽快结束会面,提醒他们:“探视时间快到了!”
此时,萧菲后悔万分,光想报复,忘记录音。她不愿意再看到这小人,刚要走出去,病房门突然被打开,原来是郑作的儿子郑不凡推门走进来。
小时候萧菲看表哥很聪明,如今再看,尽管相貌身材不错,目光中却带出点邪气,看到她,凶巴巴喊起来:“臭丫头,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姑父……”
“我们父子不需要你假惺惺……爸,她欺负你没有?”郑不凡关心的目光看向父亲。
郑作不敢说什么,萧菲没好气的说:“真是笑话!他是大男人,还有警察在场,我能做什么。”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她善意的提醒对方:“郑不凡,有时间想想你娘是怎么死的,别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郑作做贼心虚,脸色发白,断断续续的说:“不凡,别听她花言巧语,我心里好难受……都是被她气的……”
郑不凡看到萧菲讥讽的目光看他,怒气冲冲的骂道:“臭丫头,竟然趁我爸受伤嚣张……”
他越说越生气,突然举起大手打过来,这巴掌正好打在毫无防备的萧菲脸上。
她细嫩的脸立时肿胀起来,血从口中流出来几滴。
“郑不凡,你这个SB,将来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萧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过去,语气气得有些沙哑。
“萧菲,你舅舅舅妈多管闲事,他们的死和我父亲无关,以后你别来找他的麻烦。”郑不凡偏听偏信,没把萧菲的忠告当回事。
萧菲气得够呛:“郑不凡,他说什么你信什么?有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哎呀……我好难受……不凡……快给我拿药……”郑作担心萧菲会把他的秘密泄露出来,故意手捂着胸口,装作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郑不凡脸色一变,边双手颤抖的去掏搁在床头的速效救心丸,边声音凄厉地喊:“快来人呀,我爸心脏病复发了。”
很快,医生护士听到声音跑过来,把屋里的几个人都撵走。
郑不凡恨萧菲多事,出门时,目光凶狠的看向萧菲:“臭丫头,都是你把我爸爸气的,如果他发生意外,我要你的小命……”
“郑不凡,你脑残呀?你妈就是被他害死的,还有我舅舅舅妈,你还相信他的鬼话……”
“臭丫头,你竟敢挑唆我们父子关系,我和你没完。”郑不凡根本不信。
他瞪大眼睛,扑上来想继续打萧菲,被警察拦住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语气严厉的问萧菲。
“刚才你都看见了,他们老的坏,小的糊涂,和我没关系,我要和律师通话……”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萧菲想回去想办法。
警察将信将疑,正准备让萧菲离开,郑不凡突然大声吼:“慢着!我爸爸还没有被抢救过来,不能让她走,她是凶手!”
“好吧!”警察想了下,点点头。
尽管他站在门口,没有留意到萧菲扯郑作氧气罩的一幕,但萧菲与郑作对话时,郑作被激怒的语气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你这歪果仁,怎么就是棵墙头草呢?”萧菲很失望。
她立即给郑辉煌拨打电话求援。
过一会,郑辉煌赶到,与警察说了几句,大意是郑不凡与萧菲有隙,他的话不可信,既然作为当局者的郑作,已经自己说过了事情与萧菲无关,那么,萧菲就是清白的,警察无权扣留。
警察觉得郑辉煌说得很有道理,当即同意郑辉煌带萧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