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幸运”两个字,顾惜君的心更难受。看着身旁狼吞虎咽的男人,她的思绪再次回到昨夜的那通电话上。
陈婉华讽刺的声音就像毒蛇般缠绕她一整夜,看似提醒的话语。饱含着她猜不透的阴险。如果对方只对她一人施压,即使再难过她也会扛着。可是对方已经把硝烟蔓延至她身边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
简单吃了三文治和麦片,欧阳宏终于支撑不住疲惫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顾惜君到房间取了一条毛毯帮他披上,稳敛心神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顾惜君没有穿外套却丝毫不觉得寒冷。或许此刻心中的愤怒,早已蔓延至全身,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她掏出手机回拨昨日的陌生号码,在电话接通的那刻,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盛怒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惜君几乎是嘶哑着声音低吼出来的,语气有种掩盖不住的痛心。她可以对自己所爱男人的母亲一忍再忍,却一丁点也无法忍受对方伤害自己所珍惜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传来一阵刺耳的讽刺声:“顾**,你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用如此嚣张的语气跟长辈说话?”
顾惜君感到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无法跳动,亦无法呼吸。她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怒。怒气冲天地质问道:“欧阳宏无辜被病人家属围殴,你在背后偷偷做这种事情有意思吗?”
“顾**,昨天我也说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找人围殴欧阳宏了?”陈婉华嚣张的声音刺痛了顾惜君的耳朵。她高声苛责说:“你这么关心那个欧阳医生,该不会是你的旧**吧?”
如此淡定而讽刺的声音,从陈婉华的嘴里吐出来,恶心而又难堪。顾惜君从没想过,谦谦君子如程梓浩,既然会有如此狠毒的母亲。
“仗着自己是长辈,在背后偷偷耍手段威胁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平日里处事冷静的顾惜君,在此刻却变得异常浮躁,直觉认为陈婉华就是医闹事件的策划者。
陈婉华浅笑几声,缓缓道:“凡事讲求证据,千万别乱说话,影响了我的声誉就不好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我就找不到证据吗?”顾惜君冷冷地说,北风刮痛了她微红的脸颊,冰凉入心。
然而陈婉华却丝毫没有悔意和难堪,反而用一种更挑衅的语气把顾惜君的耐心逼到底线:“我十分期待你能找到证据,但有一点我很清晰告诉你。程家不会接受一个与旧**藕断丝连的女人。”
性格坚韧的人,会越挫越勇,顾惜君冷笑一声说:“我说过了,除非他亲口对我说分手,否则我也不会放手。”
“我的时间很充裕,不介意与你慢慢玩。”陈婉华的冷笑声隔着电话传到顾惜君的耳里,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在她的耳际回想,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顾惜君独自站在阳台上,痛心的感觉疯狂袭来。她呆望着冬日下温暖的阳光,心情如同蒙上了一层冷霜。
“小君,你在跟谁聊电话?”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被推开,沙哑而疲惫的男声从身后缓缓传来。
顾惜君迅速把手机塞到口袋里,转身望向身后面含愠色的欧阳宏,双眼如同笼罩着一层薄雾,看不清方向。“欧阳……我……”
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欧阳宏的心情也变得沉重。他走到顾惜君面前,伸出右手用袖子帮她擦拭眼角将要滑出的泪水,柔声地安慰说:“别想太多,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意外。”
面对欧阳宏的体谅和宽容,顾惜君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冷热嘲讽和委屈,都化作泪水不断地在眼眶里打滚。
“别太难过,我没事,真的没事。”欧阳宏浅笑着走到顾惜君身旁,轻抚她消瘦的后背安慰说:“这里风大,我们进屋子再说。”
原本是由顾惜君负责照顾受伤的病人,眨眼就成了欧阳宏反过来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顾惜君捧着热牛奶蜷缩在沙发里,目光落在欧阳宏布满伤痕的脸上,万般滋味在心头。
虽然欧阳宏始终保持着浅淡的笑容,可是额头和颈脖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刻提醒着顾惜君,陈婉华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对不起。”歉意写满了顾惜君苍白的小脸,她红着双眼解析说:“如果我说这次的意外,是有人在背后耍手段……”
欧阳宏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然后陷入无边的沉默当中。他盯着顾惜君因为愧疚而涨红的脸颊,过了很久才严肃地问了一句:“你怀疑是程梓浩的妈妈?”
“嗯,我的直觉向来不会错。”顾惜君抬头对上欧阳宏若凝重的神色,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欧阳宏陷入了沉思当中,眼中尽是无奈:“你暂时不要下定论,待医院那边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作打算。”尽讽豆技。
故作轻松的一句话,让顾惜君的心情更难受。她点了点头,咬唇解析说:“连累你受伤了,我很难过。”
难过……当顾惜君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欧阳宏绷紧的心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虽然他们不再是恋人,可是能亲身感受到对方的关心,如同在寒冬里得到一杯温热的牛奶,心情莫名地变好。
“你被公司辞退的事,涉及到自己的清白,应该告诉程梓浩。但关于这次的医闹事件,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你先不要跟他说。”欧阳宏神色严厉地警告说,神色落寞。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跷蹊,顾惜君直把矛头指向陈婉华。可是经欧阳宏这般劝说,她深呼吸了一下最终冷静下来:“我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与欧阳宏倾诉所有心事以后,顾惜君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傍晚时分,她独自一人回到公寓。
因为愧疚,顾惜君每天都会到欧阳宏的公寓精心照料。程梓浩曾打过好几通电话给她,短信几乎塞满了收件箱,她都没有接听和回复。
并非顾惜君可以去刷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而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她需要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心情。
程梓浩很忙,总是徘徊在出差的路上,永远没有归期。以前的顾惜君并没有像其她女人那样,十天半个月见不着自己男朋友,就会抱怨或者发脾气。她总是无限量地支持和体谅他,安静地留在公寓里等待。
然而她已经被陈婉华赶出了公寓,毫无怨言的等待也不再有意义。
终于在医闹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傍晚,程梓浩给她发了一条预料中的信息:“我在机场回家的路上,半小时后在家等你。”
终于,他还是先沉不住气回来了。
当顾惜君被带回到程梓浩的公寓时,发现陈姨正唯唯诺诺地站在客厅的茶几旁。
她看到顾惜君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脸色一暗差点没跪下来求饶。“顾**,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不关太太的事。”
声音含着恐惧,双肩也因为担忧而微微颤抖,用充满歉意的目光望向顾惜君,似乎在寻求最后一丝帮忙。
顾惜君的目光从陈姨恐慌的脸上一扫而过,很快落于沙发上的男人中。多日不见,程梓浩似乎清瘦了一些,眼底下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眉目间的怒意有种随时爆发的迹象。
“过来。”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程梓浩抬头把视线锁定在顾惜君的身上,眼底含着一种不常见的愤怒。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程梓浩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条纹衬衣,宽厚的手掌向顾惜君伸过来,态度坚持而不容拒绝。
顾惜君站在原地愣了愣,连日以来的怨愤似乎在等待这一天才最终爆发。她不为所动,甚至有种委屈至极的想法。眼前的男人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却没有陪在左右,那种冷至心底的抱怨也愈发加深。
“过来!”得不到回应,程梓浩的双眸含着怒意。他笔直的身体稍微往前倾,快速抓住了顾惜君的手腕往自己的怀中拉过来,贴在她的耳边抱怨说:“先解决她的事,再惩罚你。”
眼看程梓浩的脸色不对劲,陈姨的心也凉了一截,连忙解析说:“是我自作主张,以为程先生跟顾**分手了,才会帮她收拾行李的。”
“是吗?你在这里做了五年,难道还不清楚我的脾气,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程梓浩的手臂缠住了顾惜君的腰,如铁链般锁住她的身体。
陈姨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红着眼苦苦哀求说:“程先生,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一切只是我的自作主张,恳请你原谅我吧。”
毫无预兆之下,程梓浩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地往地上砸过去。硬物与陈姨的擦身而过,痛得她呲牙冒冷汗。
“滚,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程梓浩的手一紧,几乎把顾惜君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转身吩咐身旁的赵东成说:“她儿子好像在启凡当司机,明天让他不用上班了。”
陈姨的脸色发黑,双腿一软几乎跌倒在地板上,声音毫无底气地解析说:“我儿子他不知情,请程先生放过她吧。”
“如果你还不滚,明天开始就无法继续在海市混下去。”冷冰冰的声音毫无温度,程梓浩大手一挥,一旁的赵东成已经扯住陈姨的手臂往外拖。
拼命控制情绪的陈姨,似乎了解程梓浩说一不二的脾性,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被赵东成送离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