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次裁皮螂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们只能不断地朝着中间靠拢。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头顶的那个我们进来时的洞口,但是也离着我们有一米高,爬上去多多少少需要点时间,只要那些裁皮螂提起发动攻势,那么我们定是死路一条。
唐海棠看着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虫潮,眉头紧锁,侧身对着我们道:“你们待会听我的口令,我待会说跑你们就立马往洞口上爬,同时我会把铁伞里仅剩的朱砂散出去,给我们拖延点时间。”
我和老鸨点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围沙砾帮密集的裁皮螂。说实话,我现在的脚已经有些打颤了。
那股虫潮已经是蠢蠢欲动了。几乎所有的裁皮螂都露出了隐藏再甲壳里头的翅膀来,嗡嗡嗡的扇动着,前面的虫子已经是悬浮在了半空中,就像一根根蓄势待发的离弦之箭。
“准备!”唐海棠握紧了手里的铁伞。我们也是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上的洞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群裁皮螂突然毫无征兆地咻地一阵嗡鸣,顿时朝着我们飞来!那速度几乎是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一窝蜂的宛如一股硕大的涌动的黑气,直接扑面而来!
“趴下!”
老鸨大喊一声,然后压住我的肩膀,用力一按把我给按在了地上,随后唐海棠在前头打开手里的铁伞,企图给我们撑开一面“伞盾”,但我们也是心知肚明,这虫子的来袭时无法躲过的,即使“伞盾”可以挡住前面的,但是后面还有,就是像堵推进的墙把你给牢牢包围。
当时我的脑袋里已经几乎是完全一片空白,唯一还存在的念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死定了。看着那群黑压压袭来的裁皮螂,就像是一张猛兽的血盆大口,下一秒就似乎要把你给吞噬,让我无处可逃。
时间仅仅是一瞬间的,那群裁皮螂已经在刹那间逼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的脸颊甚至触碰到它们冰冷的薄如蝉翼的翅膀!
我已经做好被这些虫子在身上钻出一个个的血洞变成马蜂窝的准备了。
但是就在它们就要殃及我们肌肤的那一瞬间,这些裁皮螂突然转变了放方向,朝着我们的伤口仰身飞起!成片地涌出了头顶上的洞口!
我大惊:这虫子的目标不是我们吗?怎么突然掉了个方向飞走了?我们三人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那千来只的裁皮螂就像是火山爆发喷涌出来的岩浆一般,石柱般粗细地涌出洞口,密不透光,直接是完全遮掩住了我们头顶上洒下来的月光。洞穴里仅在刹那间变得漆黑,即时是手里提着的煤油灯,也仅仅能照清楚我们一脸诧异表情的脸。
那群裁皮螂在我们的注视下源源不断地飞出了洞口,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七八秒的时间!可见这群虫子的数量之多!当最后一批的裁皮螂飞出洞穴之外,消失在我们仅能所见的狭小的视野里,我们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洞口的边缘,嘴里叼着燃着的雪茄,一脸淡定地俯视着我们三人。
靠着他雪茄燃着的火散发出的星点火光,我勉强看清了他的模样。大惊!
“是那个狗特务!”
老鸨率先喊了出来。他也是一脸认出了这人来,没错,这个身影就是我们之前在火车站碰到的那个特务!
再看那个特务,脸上还是毫无波澜,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小圆片眼睛反射出一排白光。他似乎除了砸吧烟脸上的肌肉会抽动外,其他时间脸上就是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鸨抬头冲着他喊。
这时候却见那个特务举起手来扣了扣头上戴着的帽子,压低,遮住了自己的脸,他拿下了手里叼着的雪茄,抬起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很是奇怪的笑容,似乎在嘲讽我们。
就在那个时候,我透过虚掩着的衣袖,看到了他露出来的左手腕。果不其然,老鸨猜测的没有错,他果真是个盗妖人!因为他的左手腕上也赫然戴着一串避妖捆绳!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了上面的一个刺青,是枚黑色的八角花,如同用墨水染过的宣纸折叠出来的一般,八角尖尖的开在手腕的肌肤上。
这时,我注意到唐海棠的眼睛一亮,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间浮现出了一丝惊诧的神色。
那个特务再次扫视了眼我们,手臂轻轻一甩,把手上叼着的尚未燃尽的雪茄丢入了洞穴里头,随后背着手转身便离去。
这时候唐海棠突然道了声:
“是佛手会的人!”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就见她就赶先一步,脚一踮地,一跃而起,身体轻盈的她踩着洞口的石壁直接跳上了洞口之外,然后便迅速扭身去追那个特务。
我待在原地有些木:唐海棠嘴里所说的佛手会是什么?这个词似乎有些耳熟,但是却想不起指的是什么。
但老鸨显然是知道唐海棠说的意思,他听后脸色明显大变,咧着嘴骂道:“妈的,倒霉到家了,给佛手会的祖宗给撞上了!徐轩,追!”话落,他便立马挽起袖子朝着洞口爬上去。
此时我也终于是记起来了:这个佛手会在我第一次去妖市的时候听过河的船夫提起过,它是盗妖冢这行上一个庞大的帮会,也是各地妖市背后的最大的东家!
我记得刘大歪嘴与我和老鸨商讨此事的时候,便告诉我们,我们此次的行动是和妖兽饕餮的冢息息相关的,而这饕餮的冢传闻有着富可敌国的金山银山,一直以来都是所有盗妖人都想捞的一笔巨大的油水,毕竟盗妖冢这行很乱,这世道也很乱,很多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下死手,所以刘大歪嘴一直想保密这个消息,可是现在,估计这消息已经被泄露出去了。
我抬起头。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盗妖冢行上水最深的佛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