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中的无渊,放出的攻击显然也带着他浓浓的怒意。[〈中文〈w〕w]w>.张狂的怒意渗透在铺天盖地朝着三人席卷而来的黑雾中。
颜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团浓重的黑雾给自己带来的死亡之气。
隔着空气,却好像已经触碰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不禁寒毛耸立,鸡皮疙瘩遍身而起。
结丹圆满修士的盛怒一击,即便是无渊现在的实力恐怕达不到结丹圆满的水平,也不是颜笑几人能撑得住的。
若是让这道攻击碰到他们,不死也是半残。
脚底下的气流声不断穿至三人的耳中,在提醒着三人,他们此刻处于多么高的空中。没被无渊打死,摔下去,恐怕是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只是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的程逸,心中竟很意外地没有绝望的情绪。因为他看到颜笑与宁远二人面色虽有些严肃,却远远不至于绝望。
他的心,自然也就定下了不少。
无渊在挥出浓浓的黑雾之后,心情顿时大好,原本板起的脸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缓缓收回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挥出的黑雾,飞地朝着对面那三个小屁孩罩去。
很快,他便亲眼看着对面那三个面对他的黑气攻击,面色还算镇定的三个小屁孩,被黑雾迅地吞没。
吞噬了三个修士的黑雾,似乎壮大了一圈,时不时,还隐隐出振动。
这和无渊从前见过的情况都不太相同。他双眼微微眯了眯,仔细感受了一下黑雾中的情况,却依旧没有现什么异常。
三个小鬼,自是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的。无渊冷冷一笑,随后又觉得甚是无趣。
他这次不过是出关购置一些急缺的东西,再回去闭关的。他上一次受到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致使他至今都只恢复到结丹中期的实力。
原本他以为是素见带着她小情人同尘的小弟子前来冰窟放风被曲蓝城主府的护卫现了。
无渊当下心中大喜。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那座冰窟,是曲蓝城主受伤时命人建的,若非重伤,曲蓝城主平日里根本不会用到那座冰窟。
若是素见带着小情人的弟子来此处,不是自己受了重伤,那便是小情人的弟子受了重伤。
这么有趣的事情,他身为素见同尘昔日好友,怎么能不上门祝贺祝贺。所以他倒是想都没有想,便追了上来。
本来他对这二人是不是素见二人还怀有着一丝的顾虑,心中只有七八分的肯定。当他一路追了七天七夜也没能追上他们时,他心中原本已经近乎百分百肯定了他们的身份。
却没料到,这一靠近才现,并非是传闻中的两人,而是三人。并且,还是三个小鬼,连素见的影子也没见着。
本来身为长辈,他是不愿与这几个小鬼多计较的。心想着打个半死不活,再把他们扔到五大派的战场上,想必有不少人会感谢他。
岂料素见那小徒弟太牙尖嘴利,又与同尘那小徒弟共同触碰到了他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让他一时没控制住,便对三人下了狠手。
只是这把三人给弄死了,他却忽然有些后悔了。
那个从头到尾没出过声的小鬼,倒还有几分他当年的意思。看起来,在三人里,扮演的也是他当年的角色。
这么有趣的小鬼,就应该收来当徒弟,然后培养他将素见的小徒弟强抢过来!
无渊这么想着,心中便觉得有些懊恼了。对颜笑与宁远的埋怨也就更深了。若不是那两个小鬼,他怎会一时冲动,错失了一个好苗子!
就在无渊在心中将颜笑与宁远骂了个遍之时,他面前的黑雾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无渊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他的黑雾,可不是普通修士能承受得了的,即便是同阶修士,碰到他的黑雾,往往都束手无策。
就算他现在的修为只恢复到了结丹中期,可是这群小鬼……
无渊忽然瞳孔一缩,只见黑雾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地往中心涌去,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物体给吸收了一般。
黑雾被吸力迅吸走,这显然是无渊始料未及之事。黑雾被吸走的度之快,快到他根本没能来得及做些什么,便眼睁睁地看着一顶倒扣的方形大鼎正罩在三人的上空,一层薄薄的淡蓝色光幕在外围笼罩着三人。
而那顶大鼎,正在以不同寻常的度,吸收着团黑雾,不过片刻,黑雾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而那顶古铜色的方形大鼎,却没有因为吸收了那团黑雾,而产生任何的反应。
颜笑三人身上并未见到狼狈,三人一同出手,支撑着头顶上空的那顶大鼎,看上去,似乎还有余力。
而无渊,在见到那鼎大鼎时,面色瞬间就生了变化。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面容,在这一刻再次紧绷,微抿的唇角,便是他即将动怒的征兆。
这顶大鼎自然不是颜笑、宁远或是程逸三人任何一人的宝物。它可是有来历的。
在这一刻,颜笑只想立即出现在她师爹面前,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称赞他简直是料事如神。
这顶大鼎,是当年同尘真人与已经坠入畸形魔道的无渊正式结下梁子之后,针对无渊的法术特点,特制的一顶大鼎。
在平日里,自是起不了什么大用处的。
在听说颜笑和宁远二人准备在这个时期离山,同尘真人不过略微一思忖,便从乾坤袋里掏出了这顶大鼎,嘱咐他们一定要带上。
在颜笑得知这顶大鼎的作用之时,还很是疑惑,为何同尘真人非逼着她和宁远带上这么一个平日里很鸡肋,什么法术都抵挡不了,也什么法术都吸收不了的大鼎。
直到方才碰上了无渊,颜笑终于理解了她师爹的用心良苦。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这句话放在无渊与同尘真人身上,恐怕是十分恰当的。
颜笑想着,她师爹怕是十分清楚这无渊是什么个尿性,只要是素见和同尘的事情,他都想来插上一脚。
她和宁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起下山,二人一个是素见的徒弟、一个是同尘的爱徒,在无渊眼中,恐怕已经能抵得上那二人了。
若是让他碰上了,恐怕颜笑与宁远都不能有好果子吃。
只是有了同尘真人特制的“方圆鼎”,在面对如今修为只剩下结丹中期的无渊的情况下,颜笑和宁远拼尽全力,恐怕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从无渊此时已经臭到不行的脸色,便可窥一斑。
程逸此时也是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从宁远从容不迫地唤出这顶“方圆鼎”时,他便有一些诧异。直到看到了“方圆鼎”先后放出他毫无感觉的蓝色光幕,紧接着又将无渊那团看上去气势汹汹的黑雾给收了进去以后,他便有了一种猜测。
这方圆鼎恐怕就是针对无渊的。
此时无渊面色不善,程逸便知自己的猜测恐怕有七八分接近真相了。
“同尘还真是个用心良苦的好师父。”无渊冷哼一声,显然对面前这顶方圆鼎,并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多谢前辈夸奖,家师的确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好师父。”宁远从容不迫地接过了无渊的话茬。
那样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颜笑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宁远这厮就是个会一本正经将人气得个倒仰的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无渊的情绪便飞快地被宁远牵着走了。他异常恼怒地甩出了一个黑球,疾朝着宁远面门袭来。
宁远手腕微转,悬在三人头顶的方圆鼎便迅将大口朝前转来,强大的吸力一收,黑球便在半空中转变了方向,原本直冲着宁远面门的轨迹瞬间转向了他头顶的方圆鼎。
颜笑用余光瞥了无渊一眼,果然见他面露潮红,双目也开始浑浊起来。
她心中微定,心知宁远这一步,怕是又走对了。
无渊本就不是正常的魔修,他是走火入魔之下自行入魔。这种修士,十分容易便大动肝火,被人牵着鼻子走。
只是这种修士攻击力却十分了得,若非同尘真人借给二人的这顶方圆鼎,就算是宁远熟知无渊的脾性,也很难施展这项计划。
无渊平日在同阶修士中,也很难碰上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修士,基本上不等别人牵着他鼻子走,便已经被他的黑气腐蚀了心智。
所以,此时的无渊,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恐怕对自己不利。
方圆鼎虽是个对付无渊的好东西,却不是可以一直使用的。它对黑雾的吸收,也是有上限的。
别看现在宁远在颜笑与程逸的灵气支援下,游刃有余地操纵着方圆鼎阻挡无渊不断袭来的攻击,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方圆鼎的上限恐怕不久之后就要达到了。
无渊此时的怒火已经被燃烧到了顶峰,他觉得异常的恼怒。任谁被一个晚辈耍弄着玩,心里也不会很舒服,更何况,这个晚辈,还是他恨到咬牙切齿之人的徒弟。
一道接一道的黑气从他的手中打向对面的三人,程逸的那把蒲扇飞行法宝由于面积大,没有完全被方圆鼎放出的蓝色保护罩给罩住,此时已被无渊的黑雾腐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坑。
疾风不断从那些黑坑中透出,整把蒲扇都开始摇晃起来,显然有些不稳。而程逸,从一开始好整以暇的看戏,到现在,面色也不太好看起来。
任谁的法宝,被毁得这里一个坑,那里一个坑的,心情恐怕都不会太好。
更何况,那些坑可不是普通法术造成的坑,而是无渊那种特殊的魔气造成的坑,能不能修复都还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恐怕程逸还可以以后再担心,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担心另一个问题。
“我的蒲扇好像要支撑不住了。”在他多次想要让蒲扇保持稳定,不要再继续摇晃却未果之后,他终于开口,将这个严肃的问题,抛给了颜笑与宁远。
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后,蒲扇似乎为了让主人的话听起来更有可信度一般,剧烈地摇晃了两下。
这两下,让三人脚底一松,立即受到地球的作用,身体迅下坠。
程逸面色一黑,撤回了不断输入方圆鼎的灵气,迅地作用到他的蒲扇上,终于在蒲扇下落了二十丈后,堪堪将其稳住。
他刚舒了一口气,便见一团黑气打至他的脚边。他脚边的蒲扇面,立即被侵蚀出了一个大坑,依稀可见下边的景致。而余下的黑气却势头不减,在他的慌忙避让下,依旧侵蚀到了他道袍的一角。
程逸已经,立即抬手将那截道袍斩断。
黑色的道袍,即便是被侵蚀成黑色,也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见一截黑色的道袍,顺着他脚边破开的大洞,便朝着下方落了下去。
程逸登时眉头一皱,朝着宁远看去。
“换颜笑的飞行法宝!”宁远显然也看见了程逸这头生的事情。而程逸突如其来抽走的灵气,也让宁远突然失手,没能控制好方圆鼎,漏掉了那道飞向程逸脚边的攻击。
颜笑显然早有准备,在宁远大喝一声之后,琉璃瓶子便出现在了蒲扇之下。
“程道友!”颜笑见此,轻喝一声。程逸会意,一边将自己的灵气重新输入方圆鼎,一边抬手一挥,撤掉了已经摇晃不断、坑坑洼洼的蒲扇。心中不知有多么的心疼。
颜笑看着被程逸收起的蒲扇,也替他觉得肉疼。那柄蒲扇可是颜笑理想中的飞行法宝,既舒适又平稳,简直是长途飞行的必备利器。
一秒的心疼过后,颜笑立即开始灵活地操纵着琉璃瓶子,闪避开直直攻向三人的黑气。
随后,颜笑又指挥着琉璃瓶子朝上飞,再次直直地对上了无渊的骨龙。
“方圆鼎快要承受不住了吧?”无渊突然对着三人,咧开了他那张黑得有些渗人的嘴。
颜笑心头一跳,偏头看了一眼面色略微苍白的宁远,顿知无渊此言非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