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茂还是不相信,又拍了拍粗~壮的“树干”,低声自顾自的嘀咕着:“这么大只的桃树……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阿茂在这山上呆了大半天,以她的观察,这里的桃树没有几万也有上千棵,若是常雅所言非虚,那么,这些数以千万计的树干便都是这棵古怪桃树的地下部分。不仅这样,阿茂瞅了瞅地上的凸起的树根,不禁感叹,这样的庞然大物,那它真正的树干到底在何处呢?
她忽然想起几个时辰前,她看到的那个树枝围成的拱形门,难不成……
“这棵桃树的树干就是鬼门对吗?”阿茂问。
“正是。那扇门的后方就是冥界,我们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进入冥界,否则等到夜间百鬼出现,恐怕会引起骚~动。”常雅远远看着鬼门的方向,心中默默盘算着。
阿茂愈发苦恼了,她的眼睛不经意投注在常雅怀中的兔子身上。她看得有趣,便伸手上前摸了两下。“咦?你什么时候养兔子了?自己装兔子不过瘾吗?还要养一只啊?”
常雅身子一侧,躲开了阿茂满是桃汁黏糊糊的爪子,随手给了她一个暴栗。“你是猪吗?这兔子可不是宠物。我们进不进得了冥界,全靠它了。”他说完,似乎极其满意的轻抚了一下兔子的毛茸茸的背脊。
兔子能成为他们进入冥界的工具?阿茂不明所以,她满脸疑惑的瞅瞅兔子又看看常雅,突然想到什么,道:“你的意思是……”,“这不一定奏效吧?他们若是有一人留在门外的话……”
“所以虽然它最关键,但你才是主角。”常雅手中的小兔子倏地消失无踪,常雅拍了拍阿茂的头,笑望着她。
“主,主角?”阿茂不自在的揉着脖子,“我,我能做什么啊?”
她活了这么久,除了那些倒霉的事与她有着不解之缘,她这辈子还真没做过什么主角。
“你只要趁乱跑进去,让神荼他们看到也没关系,记住,进去了就先躲起来。我自会去找你。”常雅的话给阿茂平添了些许勇气。
阿茂看着常雅的眼睛,看向鬼门的方向,重重点了点头。
她要进去!一定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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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鬼门其实并不大,它隐藏在茂盛的桃林深处,神秘而莫测。越近鬼门,阳光透过的就越少,接近鬼门之处,早已如雨天一般晦暗不明。
这种阴暗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妨碍门前神荼和郁垒两位神使。他们刚刚成功驱赶了两个不明身份的外来者,此时正兴高采烈的聊着天。而一只通体金黄色横纹的大虫则照例卧在一旁,十分惬意的打着盹儿。
“我说老二,你说刚刚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上来就问咱们冥界有没有叫乌潭的,嘿嘿,还是你机灵,直接说没有。”神荼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郁垒。
郁垒被自己的大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乌潭大人对我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你没看那个男人长得那么难看,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两个黑影默默躲在不远处一簇枝繁叶茂的桃叶后面,静静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噗……哈哈哈,常雅,你听到了吗,那个丑八怪说你长得难看。”阿茂耳朵好使,她被郁垒的话逗得不行,此时正捂着嘴竭力不让自己的笑声被鬼门前守卫的二人发现。她一边笑一边打量着常雅俊美得近乎完美的侧脸,好似在替那审美极度扭曲的两兄弟找找常雅身上到底哪里难看。
常雅被阿茂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心中愈发来气,他冷着脸,淡定的转移话题:“看我做什么?你没听到吗?他提到了乌潭,我敢肯定,他们一定知道乌潭在何处。”
“呵呵,开个玩笑嘛。”阿茂无趣的拍拍常雅的肩,正色道:“他们说我爹救过他们,看来我爹在冥界混的不错啊。”
“乌潭之前在青丘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种人才,酆都大帝是不会让他离开的,何况,乌潭他本身也并未打算离开。”常雅一边说着,眼中迸发出钦佩和赞许的光亮。
“你还挺了解的。看来那天我娘的话,你都听了去吧。”
“这种能人我当然是关注的,只不过……你是他的女儿这点……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常雅看了看阿茂,神色中颇有些惋惜。
“你什么意思啊?想打架吗?”阿茂被他眸中的“惋惜”激怒了,气呼呼的瞪着常雅,可常雅却丝毫不看她一眼,仍旧仔细的听着不远处两人的交谈。他想,这两人若真和乌潭有些交情,也许还真可以利用一下他们打听到乌潭的下落。
鬼门前,郁垒将一旁打瞌睡的大虫唤醒,随手将水盆放到了它面前。大虫精神一震,抱着水盆咕噜噜的喝起来。
“大哥,昨天这家伙吃了一只女鬼,若是入夜放鬼之时,被乌潭大人察觉,那后果……”郁垒指着一旁喝着水的大虫十分懊恼的嘀咕着。
神荼不甚在意,摆摆手道:“怕什么,阿金吃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的牧鬼官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乌潭大人和咱们也算有几分交情,不会有事的。”他顿了一下,森森道:“你刚刚不是说早上来这里的那两人还没走吗?大不了就把那丑八怪的姘头杀了充数,不就万事大吉了?”
听到姘头二字,阿茂的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靠!她什么时候成了姘头了?真是躺着也中枪啊。她突然不敢抬头看常雅的脸,哼,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一定在笑她!
常雅似乎不太明白那两人话中之意,眼中满是疑惑。“阿茂,他们说的丑八怪应该就是我,那个姘头是什么意思?你吗?”
我勒个去!阿茂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兔子仙平素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却偏偏不知道什么叫“姘头”……
听着常雅字正腔圆,不带丝毫褒贬色彩的说出“姘头”二字时,阿茂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拯救这只装纯的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