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保不齐大小姐也没发现那蛇是秦大山给自己的,真要让大小姐晓得,是自己害了大少爷,她还会对自己笑,对自己有情意么?
只怕会恨死去……
茗香最后还是没去宝轩堂,回了叶雨听轩。
锦乡侯当夜便杖毙了秦大山,秦管事含着泪把人运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家兄长就这么一个独苗,原想着在府里好好当差,娶个爷们小姐屋里外放的丫环为妻,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的,没料想,年年轻轻就没了,该怎么向兄长交待啊。
秦管事在坟头给侄儿烧完纸后,一个人往回走,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林子里,不由诧异,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回走,那人影以为他走远了,便去了秦大山的坟头。
秦管事偷偷转了回去,躲在暗处。
那个在坟头摆了点祭品,开始烧纸钱:
“……没想到你竟然被太太打死了,这是在灭口啊,大山哥,我怎么办?太太会不会也把我灭口啊?”
秦管事听得心头一炸,莫非真是太太让大山放蛇咬大小姐和大少爷?
他是叶家的老人,很多事情只需细想,很多关节不难想通,虽然他一直在外院办事,但内院的事,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一点,大山在马厩里做得好好的,怎么就会那么好调到门房上去了呢?
怀疑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秦管事只觉得自己脚下象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心底升起了股怒火,小王氏也太阴毒了些,既让大山办事,就该护住他才是,岂能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呢?
叶齐眉一大早去宝轩堂给小王氏请安,却被告知小王氏被禁足三天,齐老太太罚她抄女戒一百遍。
平素她也被罚过,若是她这样的小姑娘,被罚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小王氏是侯夫人,还是当家主母,齐老太太虽不是很中意她,但该给的体面还是给的,出了什么事?
“娘,你怎么……”叶齐眉刚跨进佛堂的门,一大团纸就扔在她脚下,小王氏正在发脾气。
“齐儿,齐儿,娘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恶气,忍不住。”
“娘,奶奶为何要罚你?”叶齐眉也很为小王氏抱屈,诺大个侯夫都由小王氏打理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奶奶怎么就不给娘留点颜面呢?
“还不是为了叶昕眉那个小贱人。”小王氏咬牙切齿道。
“娘,爹也没有替您说话么?”其实叶昕眉撞树自尽的事叶齐眉也听说了些,只是小王氏被罚一事,齐老太太禁了口,没传开。
“你爹他?”小王氏有些气绥:“齐儿,你也觉得,是娘指使人放蛇咬了那小贱人么?”
“娘,您别小贱人小贱人的,当心隔墙有耳。”叶齐眉不喜欢小王氏如此尖酸地骂叶昕眉,当家母总这么粗口,也太难听了些。
“我就是要骂,她跟她娘一样贱,总想法子害我,齐儿,原本你才是侯府的嫡女,你才是侯府最风光的大长姐,凭什么被她夺了嫡长女的名号去?娘就是恨她,讨厌她,当年她娘夺了娘的一切,现在她又夺了本属于你的东西,凭什么?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小王氏厉声道。
叶齐眉有点听不下去,但放任小王氏如此,也不行,真要让人听见她人前和暖温善,人后便不停地咒骂叶昕眉,于她于已都不好。
“娘,您别生气了,我现在已经是嫡女了,不在长也没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什么?若是你是嫡长女,那宁伯侯家的那门亲事就是你的,又怎么会轮到叶昕眉?”小王氏大声吼道。
“娘,没有宁伯侯府,不是还有别的人家么?女儿还小呢。”叶齐眉被说得满脸羞红。
“你当你真是侯府千金啊,锦乡侯,也就是个恩典,怎么比得上世代簪缨的宁伯侯?那才是有底韵的功勋世家,等闲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嫁得进去?何况还是世子夫人。你是嫡次女,就没有嫡长女有体面,就算嫁,也当不了宗妇,你明白吗?”
是这样吗?原来自己的身份一直没有大姐体面么?
因为比叶昕眉受宠,打小就被长辈如珠似玉地呵护着长大,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不如不受宠的大姐姐体面。原来嫡长女才能嫁进豪门世家,成为宗妇么?
次女就很难有这样好的婚事?
“娘,只要我品性贤良,才华样貌都不比别人差,又有奶奶和娘宠着,我肯定也一样嫁得好的。”叶齐眉还是有点不相信。
“齐儿,你还不明白吗?因为娘是由妾室抬为正室的,所以你的底气就比不得王若敏,大家贵族最讲究出身,当年娘与你爹一见钟情,就因为娘是庶出,你奶奶非要聘姨母为正室,娘就只能屈居为妾,而你是娘的女儿,你就难以嫁得她这个嫡长女好。”小王氏哭道。
叶齐眉素来心高气傲,也从没有叶昕眉放在眼里过,原本在叶家,叶昕眉虽是长女,却一直唯唯诺诺,又呆呆笨笨的,哪有半点长女的风范?
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姐姐,竟然事事都要高自己一头去?就因为出身好点?凭什么?
素来心思简单又没什么烦恼的叶齐眉,心事重重地回了明月楼。
原本想去探望叶昕眉的,也没有了心情,而且,近些日子以来,过去畏畏缩缩的姐姐叶昕眉好象突然变了个人,就象一直遗弃在角落里悄悄开着小野花,突然被放置在阳光下,变得炫烂耀目起来,美艳不可方物,几乎有她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而以前,那个最令人瞩目的只有自己。
*v本\文*/来自\瓜v\v子小/*说*\网WWw.GZBPi.COm,更v新更v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