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最喜欢自己准备的东西小辈们爱吃,叶昕眉吃着,齐老太太就笑着看,直到她吃完问:“可饱了,还来一碗不?”
叶昕眉舔了舔唇,不好意思地点头。
齐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忙道:“快,快再给昕姐儿盛一碗来。”
叶昕眉又喝了一碗核桃羹,摸了摸浑圆的肚子道:“奶奶,好吃。”
齐老太太嗔道:“好吃也不能过量,明儿早上再来,奶奶这里还有。”
叶昕眉也笑,这样的感觉真好,平淡,真实,温馨。
前世她很少享受亲情,这一世,一定要珍惜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小五氏来给齐老太太请安,这几天,她没管府里的庶务,原是想为难齐老太太,也让老太太明白她往日的辛苦与操劳。
结果齐老太太四平八稳地坐在怡树堂,没出去半步,只派了关嬷嬷就把府里的锁事打理的清清楚楚,还抓住她几个贴心手下的几个错处,发卖了一个,杖责了两个,小王氏顿时老实了,乖乖抄了一百遍女戒。
看着低眉顺眼跪在堂中的小王氏,齐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那三个掐拿卡要的,我给处置了,你没有不舒坦吧。”
小王氏道:“看娘说的,娘英明果断,替儿媳抓了几个不知好歹的,正了家风,儿媳感激不尽呢。”
齐老太太也懒得管她是不是真心话,看了叶昕眉一眼:“去扶你母亲起来。”
叶昕眉温顺地扶了小王氏起来,还向她行了一礼,母女名份在,她是晚辈,心里再不喜欢,面子情还是要做的。
何况,小王氏下毒残害两个继子女,齐老太太知道后只是罚她抄女戒,并没有大动作,表明她还是很看重小王氏的,自己现在势单力薄,与小王氏闹翻并没有好处。
“看见你好了,娘才放心了些,这些天一想到因为娘的失误害你和韬哥儿受罚,就难过得要死,你别计较娘好不好?”小王氏顺势拉住叶昕眉的手哭道。
叶昕眉很想抽回手,可小王氏拉得太紧,只好道:“女儿不敢。”
是不敢,不是说不会。
小王氏就偷偷睃齐老太太一眼,老太太面无表情,象没听出话外之音一样。
只好忍下火气道:“放心,以后娘会更用心待你们几个,对了,小韬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才娘也过去看望过他,让他跟着来你奶奶这里请安,那孩子内向,不敢来,我打算明儿亲自送他去大伯那边,正是上学的年纪,不能误了学业。”
小韬哪里内向了?
不过,她真的肯让小韬上学?
叶昕眉深表怀疑,却不露声色,向她一福道:“谢谢母亲。”
眼角余光却看着齐老太太。
对于叶定韬,齐老太太仍不太热心,似乎为了安慰她,淡淡地说了句:“那孩子想来就来,不想来也由他,别免强,学业倒马虎不得。”
也就是,不太想见叶定韬。
叶昕眉在心里叹了口气,等有机会,还是得和叶定韬说说,要多到齐老太太这边来走动,亲情是要亲近才有情的。
等小王氏走了,叶昕眉拿出几双夏袜来:“两双是给奶奶的,两双是给关嬷嬷的,还有两双是……”
齐老太太正翻看她放在案上的夏袜,若不是她亲手送来,总不相信,这么精巧的手艺会出自才十三岁的叶昕眉,她选的细葛布,夏天穿薄棉袜才舒服呢,这孩子很用心,见她吞吐,而那两双看着又明显是男式的……
“这两双是送给谁的?”眼中全是鼓励与期盼。
“给爹的,就怕爹还生我的气,不会要。”叶昕眉的声音细如蚊蝇。
“是早就做好了的吗?”齐老太太不动声色地问。
“不是,这几天养病赶制的,怕是粗糙了些,奶奶别见怪。”
细声细气,还带着小小的怯懦,锦乡侯才打她骂她,逼得她自尽。
齐老太太原还怕这孩子记恨,毕竟这些年锦乡侯这个做爹的就没怎么管过她,可这孩子心宽厚,还实诚,她其实是很期盼父爱的吧。
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招人疼,齐老太太鼻子都酸了,一把搂住叶昕眉:“好孩子,只要是你做的,你爹哪里会不喜欢,天下哪有父母不关心疼爱子女的,你爹他有心结,你别怪他。”
心结?什么心结?
以前以为是小王氏从作梗,所以锦乡侯才不喜欢自己和小韬,难道是另有原因?
“奶奶……”叶昕眉很想问,正好看到关嬷嬷在摆手,知道自己不能问,就算那日,有人提起母亲若敏的名字,都生怕被人听到一样,似乎这件事与娘亲有关。
现在问肯定不是时候,才与齐老太太修好关系,再等等吧,或者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比如说,关嬷嬷。
叶昕眉走后,齐老太太还在屋里叹气,关嬷嬷道:“大小姐是个懂事的,心地又宽仁,不枉老太太您疼她一场。”
“你跑一趟,去请侯爷来。”
锦乡侯拿着那两双夏袜半晌没有作声。
齐老太太道:“你就算对若敏有气,昕姐儿没错,这孩子模样儿就跟你是一个模子印出的,你自个的亲骨肉,该如何待,你自个掂量,这些年你不拿她当女儿,她还是把你这个爹放在心上的,那天那个话若是别人说她,她定然不会那般决烈,正是因为你是她爹,她理越发在乎,你个当爹的都不信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锦乡侯眼圈都红了,自个的女儿,哪有不疼的,只是……一想到她娘亲,锦乡侯就有种如哽在喉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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