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下船之时,没见着他的人,又过去几天了,也没见殷离昊上门,更不得他的消息,会不会是……毒发了?正在疗毒?
张太太脸色一白,也狠狠道:“都是宋子樱那贱货,耍狐媚子手段蛊惑我儿,真真好毒的心肠,我若早知道她在利用我儿,当年就该早早揭露她的真面目,也好让我儿早点警醒……”
不错,罪魁祸首就是宋子樱,这个阴毒而又心狭的女人,自己与她哪有那么大的仇怨,竟然到了要杀人夺命的地步,嫉妒真的能让一个女子变成魔鬼吗?
“昕小姐,这事肯定还有幕后指使的,听说宋子樱那贱人是跟在云霓公主的船上,可据我对云霓公主的了解,她虽然嚣张跋扈,却并没有真正下手杀过人,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任性胡为罢了,何况,鹤顶红这种东西,既便是云霓公主,也不一定能得到,此药极为珍贵,太医院里也留存不多,所以……”张太太看叶昕眉一脸愤怒,又道。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叶昕眉的注意:“太太说得不错,这点我也想到的,王爷肯定也明白……”惊觉自己说得太多,忙掩住口。
张太太道:“此人害小姐怕不是最终目的,针对的也不是小姐,而是裕亲王府,武成王爷,连着我张家也捎上了,这一计,可谓极毒,同时,又极为成功,小姐想想,武成王爷辛苦带着裕亲王世子去金陵,自是看中叶家的书香门弟,想给世子爷寻门好亲,而小姐又难得与世子投缘,王爷此行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不然,以王爷的性子,又岂会让叶家五房跟着官船一路上京。
那人故意给小姐下毒,就是为了害王爷,害裕亲王府,如今王爷为了救你,果然自伤……小姐,最可恨的是那个幕后主使,我张家也是受害者啊。”
张太太的话成功引起叶昕眉的共鸣:“不错,那个人才是最可恶的,我最恨人家使我当棋子了,张公子也是别人利用的工具。”
张太太大喜,总算成功让叶昕眉转移恨意了,那她今天此行,也算是成功一半。
“可那个幕后之人是谁呢?敢对裕亲王与武成王下手,还稍上京兆府尹,宋家也未必不是棋子。”叶昕眉自言自语道。
“小姐可想知道那人可能是谁?”张太太趁机问道。
“当然,难道太太知道?”叶昕眉激动地问。
“不能肯定,但能猜出一二,可此事关乎皇亲贵族,不是我等小官小户人家敢评说的。”张太太却故作神秘地说道。
关乎皇亲贵族?
也是,裕亲王是锦泰朝少有的,想要害他的人,极别太差岂不以卵击石?何况还有殷成禧这个手持兵权的霸道王爷在,此人肯定不简单,这点,叶昕眉也想到了。
“那可否提点一二?”想到归想到,但京城的皇亲贵族那么多,总不能个个都去怀疑吧,而且她对贵圈是一脸懵,没有半点了解。
“这就要看裕亲王府跟哪家有仇了。”张太太道。
这个,叶昕眉更不知道,她从小居住京城,哪那么清楚!
突然,恼中现出前世的情景,叶昕眉与宋子宇私奔,以裕亲王府和殷成禧的本事与权势,他们两个能逃走三年后才被抓,肯定是有原因的。
叶昕眉记得,一开始,她们刚逃时,叶家人查得紧,殷成禧也查得紧,他和宋子宇几乎无路可逃,但后来,突然殷成禧的人就全消失了,近半年时间里,都没有裕亲王认的人再来搜查他和宋子宇,裕亲王府不再追捕了,叶家也就放弃了对她的追捕,所以,她和宋子宇才能逃出生天,在外头混了三年……
是不是那时候,正是裕亲王府出了事?
出什么事了呢?
叶昕眉想得头疼,前世因为和宋子宇东躲,很少关心发生的大事……
可前世,好象是出过大事,记得张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抓的,张昆那时候是出了名的凶徒,好象也是有人抓了倚梦,才引他现身的,那时候抓倚梦的是谁?
好象就是殷成禧!
殷成禧为什么要引出张昆?
这一世,是因为殷离昊,前世那个时候殷离昊已经死了,那不是为了殷离昊,又是为了什么呢?
叶昕眉想得头痛,张太太却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阴晴不定,便试探着道:“昕小姐对裕亲王府了解多少?”
叶昕眉诧异道:“裕亲王府?还真不了解。”
除了殷成禧是殷离昊的叔叔外,叶昕眉真的不知道裕亲王府的事,不过,象裕亲王府这种百年王族,又是,当然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这事啊,太复杂,我们也理不清楚,不过,听说,裕亲王爷是有兄弟的,兄弟也有儿子,你想呀,裕亲王可是,世袭而不降等的,全锦泰也没几个,越是大家族,这种争权夺位的事,就越激烈。”
张太太道。
叶昕眉听了很不舒服,最讨厌家族内斗这种事情,往往一个家族败落,就是因为内斗,由内里先腐烂,无需外部施压。
可连叶家这种书香门弟,家族内斗也存在,又何况是王亲贵族呢?
有时候人为了利益,又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说来说去,张家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贞小姐,你与清儿相见两相悦,你们是情投意合的,不然,也不会订下这门亲事了,千里迢迢不辞辛劳来了京城,这门亲,就结了吧,我这个当婆婆的保证,以后清儿绝不会再做傻事,会一辈子对你好。”张太太趁热打铁道。
“张公子是不是被人利用,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是因为另一个女儿,而利用了我,对不起张太太,这门亲,退定了,家父是想,退亲而不伤和气,好说好散,两家还是朋友,我也赞成,经历过这么多后,我能不怨不恨他,已是我的宽容,还请张太太不要再多说了。”
张太太眼圈一红道:“清儿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考了举人,明年就可以下场殿试了,贞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吧,当娘的,谁能忍受儿子多年努力毁于一旦,毁了前程不说,今生怕是永无出头之日啊。”
叶昕贞不为所动。
张太太便拿出一枚玉佩来:“贞小姐可还认得这枚玉佩?”
叶昕贞瞟了一眼玉佩道:“这不是你们张家的东西么?”
叶昕眉也认得,那是刘妈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只是,张太太怎么得了去?
“太太怎么会有这块玉佩?”叶昕眉诧异地问。
张太太却直直地看着贞小姐道:“这也是张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跟刚才想送给小姐的原是一套。”
知道是你们张家的东西,可怎么又到她手上了呢?
叶昕眉再问,张太太那双精明的大眼犀利地看着叶昕贞,并不说话。
叶昕贞避开她的目光,径直坐下道:“太太,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就算我还念着与张公子的旧情,家父不答应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太太听得眼睛一亮道:“只要小姐肯求情,事情就还有转机,还有昕小姐,请你原谅我儿的糊涂,以后小姐若要在京城落脚,也多个去处,张家定会当贵宾一样款待你。”
“太太说笑了,贞姐姐的婚事,哪是能由我掺合的,我是高高兴兴地为贞姐姐送亲来的,没想到,婚礼还未成,就被人设计毒害,可真没有心情为谁说情。”张太太抛出了,看来,她来前,对殷离昊和叶昕眉的关系调查比较清楚。
如果叶昕眉要嫁进裕亲王府的话,就要只身一人在京城居住,娘家在金陵离得太远,附近没个可以走动的娘家亲戚,对叶昕眉来说确实不便也孤零,只要叶昕眉这次放过张公子,张家就会拿她当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定会百般照应。
好象还有点力。
但是,自己真要在裕亲王府过得不好,就凭张家,能帮多少?
叶昕眉也不是势力,只是她再宽仁厚道,也没有放过仇人的道理。
张太太很失望,还想再说,叶昕眉已经没有了再与她谈下去的兴趣。
见叶昕眉要走,张太太道:“昕小姐不是想知道这块玉佩怎么到我手上的么?”
叶昕眉果然顿住,回头看着她。
张太太却一边着玉佩,一边对叶昕贞道:“贞小姐,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与清儿婚书已立,就不要再退了吧,你们的缘份还在,何必非要毁了这姻缘呢?”
“缘份?不被珍惜的缘份,要来做甚?太太好象忘了,不想成亲的不是我,而是您的儿子,不然,又怎么会在成亲的路上,与过去的勾搭成奸呢?”叶昕贞缓缓走近张太太,双眸冷厉地看向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
叶昕眉很少看见叶昕贞如此冷厉的样子,不由有些诧异,怎么感觉她象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张太太被镇住,不由后退了两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苦笑:“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怎么教这么不知轻重的儿子来啊。”
叶昕贞冷冷地转过身:“初来京城,万事皆重头来,家里还没收拾整齐,不方便留客,太太请回吧。”
张太太象是突然老了几岁的样子,但还是不甘道:“希望贞小姐再考虑考虑,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女儿家这辈子最重要的是,嫁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夫君,我儿如今已知错,你们若是成亲,他一定会待你如珠似宝,比起再嫁,低人一等,要强多了去。”
叶昕贞冷笑:“我叶家女儿虽然比不得皇亲贵族,但也金贵,从不用别人不要了的东西,太太请回吧。”
叶昕眉在一旁张大了嘴,把张公子骂成了旧货,贞姐儿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不过,还真是解气。
张太太眼中喷出怒火,狠狠地跺了一脚道:“那就请小姐不要后悔,婚书早就签下,要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张太太一走,叶昕贞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可见她刚才忍得有多厉害,叶昕眉看着心疼,轻轻环住她的腰:“别哭,贞姐姐,咱们不怕,错的又不是咱们。”
叶昕贞叶昕眉的肩头:“嗯,好,不哭,我们两个都不哭,昕妹妹,咱们以后都会好的,都会过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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