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带来的蓄电灯的光源拨到了最大的一档,唐堂绕着房子里的机甲堆积的边缘走了一圈,这里面的机甲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若是以使用的人员来算的话,确实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这些机甲大多都是八成新啊,八成新啊,真是让她忍不住唾弃了一番那群败家子,要是用这些钱来打发我,我可是十二万的愿意的啊。
这样想着,唐堂手下确实不闲着,扒拉了一下在这边星网上收集回来的资料,在瞧了瞧眼前的机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银星的机甲与她之前所接触的机甲设计的概念和细节的处理都有所不同。最明显的这是体现在能源供应上的设计,由于银星上对能源使用的限制,机甲几乎都是节能型的,但它们却又很有技巧的缩减的机身大小,以减轻了能源的负荷。
而且,这是……
唐堂捡起了滚落在他脚边的机甲小部件,用手指弹了弹,小部件便发出了‘嗡嗡’地声音,完全没有金属清脆的响声。这是……生物金属,唐堂的眼睛闪了闪,不自觉地将微微转动着细细观察了起来了,生物金属在帝星仍然只是处于提议的过程中,但已有制甲师率先尝试着做了出来,然而生物金属远比普通的金属要重得多,就以本来的能源供应,竟然大大将使动的时限缩短了一半。可想而知,虽然生物金属要比普通金属坚固、抗腐蚀能力也强得大,但帝星仍是可惜地把它舍弃。只是唐堂万万没有想到是,她竟然能在这一个边缘星区的地方见到了如此之多的生物机甲,这说明什么,说明了银星已经比帝星早前一步的克服了生物金属对于能源的强烈要求的界限了。
想到这,唐堂不禁兴奋了起来了,双眼流过熟悉的热度,待在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和银没什么两样的银色眸子了。然而,这次的感觉明显和以前有稍微的不同,不用费劲去‘看’,视线所触及的物件都已经转化为了格式化,十分自然的就能看到那些机甲的内部机构。但巨大的信息量一下子的涌了过来让唐堂的精神海竟然无法完全接受,脑袋产生了一阵阵的眩晕,前胸发闷,竟然有一种发闷作呕的感觉。
姐姐,不要将精神网一下子放到那么大了啊,姐姐的精神海还很小,不可能让它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信息啊。试着将精神网集中放到一个物品上就好了。
银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但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她尝试着按照银的话,将那么感觉,呃,就是所谓的精神力集中的放在一个物品之上。然而,收效甚微,唐堂只感觉到她的脑袋更加的眩晕了。
错了,错了,姐姐,不是这样的,不用努力想着去控制它们哦。它们本身就是属于姐姐的,只要像平常一样自自然然地看你想看的物品就行了。
它们?唐堂疑惑地在嘴里念叨了两个词,感觉精神海微微的悦动了几分,仿佛在回应着唐堂的叫唤。原来你们是有思想的吗?会思考,会痛苦,会高兴,就像我身上的一部分一样。就像?不,不对,它们本来就是我的精神海啊,想我所想,做我所做,思我所思,一直一直都是存在在我的身体里的一部分。
刹那间,银光大盛。发丝无风自动,末梢散发着微微的银光,越来越盛,越来越盛。唐堂睁开了银色眼瞳,静静地看着周围浮动着的银丝,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炫丽的光影,不知不觉地伸出手,指尖一抬试图想轻轻地触碰着那银丝,却被它闪开了,可没过一会儿,它又不甘寂寞地重新缠了上来,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尾指的温度,好一会儿,看似没有危险了,竟就‘兹溜兹溜’地欢快地在尾指上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散开又屁腾屁腾地重新缠绕开来,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的不易乐乎。
“咔咔,姐姐的银丝真好玩儿。”
“银?你不是能量不够了,不可以做空间跳跃了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只是我死命着想着要到姐姐身边来,我就出现在这里了,也没有用到空间跳跃呢。”银鼓着包子脸凑了过来,本来还想埋怨一下的,谁知视线却是已经不知不觉地被那闪动着银丝吸引了过去,他试探性的学着唐堂的样子用指尖轻触着银丝,然而那些银丝竟然一点也不怕生地蹭了过去,蹭着那白嫩的包子脸,不一会儿就弄得银‘咯咯’地笑了起来。
唐堂只感觉到了精神海微微地一个触动,当日的那个强大的却又熟悉的精神海便出现在了唐堂的左右,那是银的精神海,纯厚,简单却又相当的温暖,那股微微地相似,包容般的相似,温暖着唐堂不甚强大的精神海,小小的河流渐渐地融合着,形成了一支更大的支流,如同本来就是同一根源的同胞,回到母体里的熟悉的,不舍的温暖。精神一动,有些什么被她潜意识忽略了的画面重新的浮了上来,让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地颤抖。
一个稚嫩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在她的脑海里翻滚着,如同近在咫尺耳边的低吟。
咦?你是新来的吗?好弱好弱,但是可以和银说话,银好开心啊,终于有人可以和银说话了。
以前一直都没有人可以和银说话哦,但姐姐可以哦,我是被姐姐的精神海给吸引过来的哦。
咦?姐姐,你是说那些微弱的生命体,我……
姐姐,你的气息里有和银同样的波动哦,要是和银是同族那该多好啊……
同族,同族,同族,唐堂神色莫名地呆呆注视着那个什么时候已和银丝玩闹成一团的银,他的身上微微泛着银光,不似唐堂泛着微白的银光,他的更为之纯粹而璀璨,如同茫茫宇宙中的那一片永远不灭的星河,神秘而炫丽,纯粹而独一无二。他的稚嫩的身体里藏着惊天的力量,但他赤子般澄澈的眼睛倾诉着世间最简单的一切。
不知何时,银的身上溢出的银丝,早已和唐堂的银丝混成一片了,仿佛看是见到了自家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不停地嬉闹着,便随着银‘咯咯’的笑个不停的笑声,衬着极为讨喜的一张白胖肉包子脸,仿佛世界都热闹了起来了。
笑声中,唐堂低垂下了头,掩盖了一双隐晦难明的眸子,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不断颤抖着的身子。
停下来,停下来,你给我停下来。无论怎么样,你只是唐堂,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唐堂。没有谁能轻易否定的人,唐堂。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冷吗?冷是怎么样子的?像是你这样不断地颤抖着的?”
“是的,姐姐冷,好冷好冷;但只要一会会就好了,就只要在那么一会会就不会冷了。”
“呃,是这样吗?”银仰着脸面,疑惑地望着唐堂。忽地,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扑到了唐堂的怀里,脸蛋儿死死地埋着,将头顶银色的小发旋落在了外头,闷闷地稚嫩地声音就从怀里传了出来。
姐姐,这样你就不会冷了哦,银之前看到的小兔子啊,小猴子都是这样取暖的,抱在一起就不会冷了哦。
“嗯,不会冷了……”喃喃地声音好似在回应着谁,又仿佛在自言自语着。唐堂低垂着头,发梢掩盖了她的双眼,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只看见,那双手不自觉地回报着,手臂慢慢地收紧,再收紧,仿佛捏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也不放手。
回到了房间的诺并没有睡觉的意思,自他白天听到老约翰的话之后,便一直在星网上和书房之间忙绿着,在寻找联系帝星的信号之余,还特意找了找有关生命银树的相关资料。可惜的是,如同老约翰所说的,生命银树已成为了一个传说,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植物资料都找不到任何,哪怕是一丁点儿有关生命银树的信息。仿佛那真的是一个宇宙中留传下的神话传说一样,只有偶尔那么一两个人能那么幸运地捕捉到那个传说中的影子,但实际上却是没有人见过它真真实实的植株。
只找到那么唯一的一本古老得没得再古老的银星历史古册记载着那么短短的一截话:
生命银树,诞生期已无法考究了,仿佛它在银星诞生之前就存在了很久了,是一种十分古老又十分珍贵的植株,几乎一千年才诞生那么一株。没有人见过这种植株真正长的是什么模样,但据传言,它是银色的,神秘而又十分的美丽的植株,而且它还蕴含着十分罕见强大的功效,可以起死回生,助长精神力。还有偶尔的一个不知真实性的传闻:受它助长精神力的人会受反蚀作用在一段时间内会变成最易增长精神力的小孩形态,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受益才会恢复过来。
精神力助长吗?诺合上了古册,意识微微地触动着,不可否认的,他停滞已久的精神力又有了开始动弹的迹象。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小大人的身体疲倦地往后一歪,喃喃地自语道,生命银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神奇的植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