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走廊上只有放大的数倍的脚步声,笃笃,笃笃,是军用的皮靴子与地板摩擦而发出的响声。忽地,前面的那个人停了下来了,从这角度望下去,还正好能瞧见那人拄着的拐杖和一边上戴着黑色的眼罩。
“里克,你有什么想说的。”
跟在尾后的人一顿,特意落后了几步,就正正当当地行了个军礼,“报告上校,里克没有什么可说的……”
然而,在温斯特上校鹰隼般的锐利的眼神下,里克说到最后声音便越来越少,心里越来越心虚,一时不敢再直视温斯特上校的眼睛。周围的空气渐渐地凝重了起来了,仿佛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压迫力压得里克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喉咙越发的生疼。
这时,一个阴沉带着冰冷的声音自里克的头顶响声,让他的身体不觉一震,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着,“里克,你也当了我的副官够久了,我什么的脾性你也最清楚,不要让我再有机会将话的重复一遍。”
这是警告,里克立马就领悟出了温斯特上校话中的意思,只怕他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这个副官也就不用当了。想到这,里克踌躇地看了看温斯特上校,眼里的神色变化不明,好半响,他才犹疑着开口问道,“上校,你就这样违背了上面的命令,将尾鹰他们无罪稀放了,为什么?上面的针对一旦展开,对上校你一点好处到没有。这不,就因为这一件事,你就被戒令足足三个月不能再插手任何的国事了,这分明就是要渐渐地剥夺了上校你的权力了啊!”
这一次,温斯特反而没有插话,而是默默地将里克抱怨的话全部听完。眼里的冷意消融了不少,“里克,你现今多少岁了。有三十五了吗?”
里克一愣,没有想到会忽然被问道这样牛头不搭马嘴的问题。只得怔怔地答道,“已经三十八了,上校。”
“已经有孩子了吧?”
“是的,犬子尚小,只有五岁,但是上校问什么会问下官这个……”
“哎,”温斯特手一抬。就打断里克的问话,“里克,你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
“呃,上校。我说出来你可别笑啊,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想,最想部队里放个长假,让我好好的回家和老婆儿子好好的聚聚。”
“不错嘛,那再长远一点呢。”
“再长远一点。呃,不也就好好活着,多攒点儿军饷,保卫国家,只愿老婆孩子过得更好什么的……”
“那就是了。我要那么多的权力来做什么呢,我与你们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一个人,一个父亲,所渴望的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这就是我的答案了……”
看着温斯特上校渐渐地远去的背影,里克一时慌神,脑海里不住地回响着他的话,要那么多权力来做什么呢。那么,温斯特上校,你追求权力的初衷又是什么呢?然而,里克看到了温斯特上校当时的眼神,却是没有胆子在继续开口问下去。
那是一个怎样的一副眼神啊,蕴含着那样无法掩饰的悲痛,悔意还有浓浓的恨意,那眼神他见过,他在来不及从战场自己的亲人的战友身上见到过,那个表情他至今也无法忘记。然而,温斯特上校给他的感觉更为强烈,就好似,好似在记恨着自己一般,深深地,记恨着。
那是一个陈年伤疤,一旦揭开,就是一片地狱。
“唐堂,唐堂,你在想什么?”
唐堂一愣,忽地晃过了神来,看到了光屏中恢复了原来依旧没有什么面部表情的诺尔凯,忽地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习惯。虽然,诺尔凯变小了的时候表情大多时候也是这样,但正太脸使他变得无害了不少(压根没有的事,这只是你被**oss表面的现象给欺骗了,遭受了不少惨痛经历的大东他们若是知道了唐堂还有这个想法,定要咬着小手绢叫屈了)。
诺尔凯是什么人啊,他一眼就看透了唐堂那个丫头是什么样的小心思了,也明白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也就不落痕迹的柔和了面部的表情,将话题转移了开来,“对了,丫头,你刚刚在想些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呃,我?”果然,唐堂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开来了,就倒也忘记了自己刚刚的不自在了,踌躇了片刻,才忐忑地开口问道,“呐,诺,你说父亲他不惩罚我,也没有再逮着尾鹰的事件不放,更是没让我退出尾鹰,就仅仅让我不再和军区里的事扯上任何关系……”
“这就已经和有没有在尾鹰中保留军籍差不多了,就算你还是尾鹰的一员,但不再和军区里扯上关系的话,事件就与你无关了。经此一役,虽然尾鹰会在军部里混得比之前还要困难,但好歹民心都向着他们的那边了,只要不出什么大错,他们也就不会有什么的问题了。”
想到此,唐堂又不禁想起临别前,蔡辛队长和尾鹰的其他人明明她都看到眼眶都隐隐地红了,还是一副嬉皮笑脸,唯恐天下不乱地笑嘻嘻地嬉闹成了一团。她的那一头短发几乎都被每个人都摸过了,乱得像是鸡窝似的,怎么整也整不平直。
直到在一旁睡着的银被吵醒了,不满就着一嘴巴就啃了下去,疼得来人‘嗷’的一声便退后了几步。银这才满意爬到了唐堂的怀里就想一嘴巴下去糊了她一脸口水,当然,口水还没有糊着,就被看不顺眼的诺尔凯再次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到此,蔡辛终于看不过了,直接就赏了自家的队员好几个爆栗,才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唐堂,不过一会儿,他的眼神还是暖了下来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唐堂的肩膀,“当初是我蔡辛小看你了。丫头,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都会是一个出色的军人。今后的日子。我们尾鹰恐怕又要重头来过了,但是只要你愿意的话。我们尾鹰随时都给你预留着一个位置,隶属于我们的特殊后勤兵,唐堂——”
直到现在,唐堂还依旧能感觉到那样毫无保留地传达自己心中的属于尾鹰的那份暖意。
然而,唐堂对于温斯特上校的对自己的安排依旧有着不可解的疑问,不由得又将它向诺尔凯提了出来,“诺。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如此,父亲为什么还要就我重新安排进帝国学院来了呢?这不是多次一举了吗?”
“便于监视吧,帝国学院的闻名不禁在于它的实力。还有学院的体制,就是周边大大小小的防御系统就有不少,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亲自汇报给你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吗……”只是,唐堂不知怎么地,她的内心似乎在隐隐地告诉父亲的用意不仅仅是这样。对待一个养女而已,真的需要费那么大的心思么?然而,要是真要说是其他什么的,唐堂却又说不上来,只得含糊地应道。
‘笃笃笃——’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打开门,唐堂就见到一脸无奈加郁闷,摆着一张臭脸的猫子站在了自己宿舍的门前。
“呃,怎么了,不是入学的手续都办好了么?而且离下半学期的开学还有几日时间啊,是其他的宿友提前过来吗?”
“不是,如果这样就简单了,你的新宿友应该过阵子才会进入到帝国学院来,是你同年级同是a班的学生,现在麻烦的这个……”说着,猫子便将手中的光屏转向了唐堂方向。
不同的地点,却是极为熟悉的场景,不过这次除了大东他们和校长大人,陷入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的还有另外的几个看上去像是学院教职员那样的装扮的人。室内的用具似乎都不能免幸于难,光屏之中校长大人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青筋在额上突突地跳个不停,隔着光屏都能听到他清晰地怒吼,“滚,你们给我滚出帝国学院,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一群蝗虫进入帝国学院的……”
唐堂眉头一皱,头就不禁隐隐地痛了起来了,心中不禁恨恨地暗咒着,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又是怎么一回事?昨天不是才谈好了吗?大东他们也道歉了啊,怎么又会闹了起来了?”
“不,这次是另一个问题,宿舍,他们不愿住到另外一边去,偏要住到这边来,但是这边的宿舍全都是女生宿舍。”
“……”唐堂默了默,瞧了猫子一眼,就无声地拿着猫子的光屏重新折回了宿舍。猫子眉毛一挑,重头也不知道客气的他,也就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可是,待看清和刚刚和唐堂进行通话的是谁的时候,便是一愣,随即要猥琐地‘嘿嘿’笑了起来了。
只见唐堂拿着光屏就正对着诺尔凯一摆,直直地问道,“怎么办?”
诺尔凯也就皱皱眉,低头就在自己的光脑上搞鼓了什么,不过一会儿,他便回答道,“好了。”
于是,唐堂便满意地笑了。
这一连串的过程看得一旁猫子不明所以,便疑惑地将实现向自己的光屏望去。那一瞬间,他却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不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竟然一反常态的一个个乖乖向校长他们弯腰道歉,看得校长他们一样见鬼似的。
你问大东他们见到了什么,那还用说,当然是收到了来自**oss地狱一般的短讯啦,里面依旧只有一句话,却是他们身上的寒毛都警惕般地竖了起来了,“你们看着真是好斗啊,改日我一定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好好的‘享受’一下。”
不用了,**oss,真的不用了,他们知错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