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自然没有胡说,如果没有什么事儿,赵宝林如今恐怕还会龟缩在“藤阁”之中。
苏倾城如今对赵宝林,虽然依旧防备,却也明白,凭借她如今在后宫的地位,赵宝林对她的威胁并不大。
如果不是赵宝林有大用途,她根本不会让这样一个阴毒的女人继续活着。
想着如今“碎芳斋”里的隧道,又想着那一本写了邵鸣笙诸多习惯的手札。
苏倾城就已经觉得,替伽娇将赵宝林送入地狱,应该是报答的最好方式。
如果没有那本手札,她恐怕并不能如此轻易上位。
可以说,从第一次在冷宫之中尝试开始,她每一步都用到了那本手札。
她从伽娇笔下,将邵鸣笙的性子,摸了一个七七八八。
也是因此,她才会在那般情况下,尝试进入那踏入则死的冷宫之地,剑走偏锋。
事实上,她也取得了成功!
而之后,因为那本手札,她快速的让邵鸣笙离不开她。
甚至如今,她已经能够反抗一下了。
比如,核桃酥。
吃邵鸣笙不喜欢的东西,用他不喜欢的香薰……
让一个人慢慢沦落进你的怀抱,最主要的,就是需要让他,愿意为你而改变。
总之,在苏倾城看来,伽娇和邵鸣笙之间的感情,的确是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但是同时,她并不能否认,伽娇对她的帮助。
那一条隧道,会是她最后的退路!
就在她沉默的时间,赵宝林也开了口:“俪妃娘娘明鉴,嫔妾虽然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情,想来御花园偶遇娘娘,但是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要帮娘娘一把。”
出乎苏倾城的预料,赵宝林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否认,反而承认她是故意在御花园等她。
不过,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苏倾城倒是笑了笑,她挑眉:“哦?不知道赵宝林是要帮我什么?”
她语气寻常,带着漫不经心,让赵宝林暗暗恼怒。
在她听来,苏倾城的声音不是平淡,而是嘲讽。仿佛是在说,她这样的身份,能够帮已经是俪妃的她什么?!
她眼中闪过一道怨毒之色,不过随即脸上却挂上了明媚的笑容。
“俪妃娘娘想来也已经知道,过两天,皇上会举行大礼,迎太后娘娘出‘广仁宫’,让太后娘娘入住‘慈仁宫’!”
苏倾城一听这话,心里倒是对赵宝林接下来要说的,有了一些猜测。
“这件事宫里的姐妹应该都知道了。”苏倾城点头。
赵宝林眼中恼怒之色一闪,苏倾城虽然接了她的话,却根本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让她都不好说出下面的话。
“想来,苏宝林还不知道,居住在‘流海斋’的王充媛,和我们这位太后娘娘的关系,可谓是匪浅呀!”
“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吗?”苏倾城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面色都没有变地道。
赵宝林一直有些势在必得的眼神,在这一刻,终究发生了变化。
“娘娘既然知道,那么就应该明白,有了太后娘娘撑腰的王充媛,有可能会是下一个封妃之人!”
要知道充媛已经是从二品了,离正二品的妃位,都没有多远了。
所有封位,并不是可以无限封的。
而如今妃位已经有五位,可以说已经满了,如果王充媛晋位,也就代表妃位之上,必须有人要退下来。
苏倾城撑着下颔,笑容明媚:“听赵宝林这话,似乎是王充媛会取代本宫?还是说,在赵宝林心中,本宫就是妃位上最有可能被取代之人?”
说到这里,苏倾城的目光在赵宝林身边跟着的两个宫女身上划过。
那两个宫女,都一直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险些让她没有注意到。
她看着赵宝林那有些反应过头的态度,眼眸微闪,继续道:“看赵宝林这有些激动的目光,似乎很为本宫担心呀。”
赵宝林眼中怨毒之色,都快溢出来了。但是,她表现出来时,面上带着忧色:“俪妃娘娘,嫔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嫔妾只是担心娘娘,听说‘流海斋’那位鲜少在后宫出没的王充媛,虽然容貌在后宫之中,并不是多出众。可是,在制香和才艺方面,可是出了名的。”
苏倾城沉默了一瞬。
实际上,在后宫之中,有不少宫妃,都是关上宫门过日子的。
这并不是什么特权,只是她们都表示自己身体不适。
在后宫中,帝王召寝,都是由行房司的人奉上妃子的牌子。
而那些自称“犯病”的妃子,牌子都到不了邵鸣笙面前。
虽然说,按照一个帝王来说,邵鸣笙的妃子,着实不算多。
但是,到底在还是皇子的时候,收了不少女人。
那些女人或是一些人送的,或是宁平帝历年来赐的。
还有如同王太后这样的长辈赏的。
加起来,还是不少的。
但是,如今苏倾城见到的妃子,明显不多。
这个王充媛,实际上在之前,她就曾经听过。
都说因为邵鸣笙和太后娘娘关系不好,王充媛不受宠。
又因为王充媛主动到行房司那儿挂了“重病,不能侍寝”的由头,所以这么多年,她倒是在曾经邵鸣笙的后院,还有后宫,都活得挺好的。
而这王充媛的才艺,的确是十分出众。当初她听某一个小宫女,无意之间提过。
除此之外,王充媛的香,貌似沈皇后都还在她们去请安的时候开点过一次。
“怎么?”苏倾城目光淡淡地从赵宝林身后之人身上划过,然后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盯着赵宝林,“赵宝林觉得,本宫会怕一个充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本宫连皇后都不怕!”
“哈哈哈”
说完,苏倾城低声笑了几声,就带着人出了亭子,没有多做停留。
和宁平会合后,就继续在御花园逛了起来,根本就不管因为她这句话,而面色变得意味深长的赵宝林。
她的身影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有些缥缈,但是刚才说话时的气势,却是谁也感觉得到的。
她能够以那种卑微的身份,走到如今的地步,本身就是一个强有力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