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胖子拜见燕王的时候,二王子早已悠悠醒转,辽东人待客的热情在此刻被展现的淋淋尽致,祖胖子再见二王子之际,二王子被用倒攒四蹄的方式捆在一杆铁枪之上,湿水麻绳加猪蹄扣,满满的辽东风情。
见到二王子生无可恋的模样,祖胖子满脸怒容,言道:“怎能对二王子如此无礼?且不说他还是个娃娃,就是凭咱胖爷和燕王的关系,谁会这般对待自己子侄,还不快解开!”
“祖二爷且听小人一言。”领头的军士将祖胖子请到一旁,面上满是无奈的说道:“祖二爷有所不知,贵人不知怎地想不开,若不是兄弟们机灵,此时怕是二爷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小人几个合计了一下,为保住贵人性命,只好出此下策,您看,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小人只好把换洗的袜子塞到了他嘴里。”
二王子呜呜呜呜叫个不停,双目圆睁,似是有万千话语想要对人倾诉。
“二爷您看,这贵人又犯了癔症了,可不敢上前去,伤到您伤到贵人都不是小人担得起得嘞。”
这吓得祖胖子连忙后退几步,“可要小心保护好二王子,咱胖爷与燕王有旧,若是伤到他,实在是没法交代。”
“二爷尽管放心,只要贵人没恢复正常,老汉自然不会把他放开。”
“那就有劳你了。”
听到这两人言语,二王子心中尽是悲愤,我哪里寻死了,分明是醒过来便已经被捆缚在上面了好吗?这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折腾无用,看起来只要保持平和,这汉子一会便会将自己放下。困境中的自我安慰还未曾发挥效用,便又听那胖子出言说道:
“这始终也不是个办法,大户人家的娃娃,为了声誉,便是生了癔症也是隐瞒不报,可如今此事被我等所知,若是二王子因此心生郁结,乖乖,这可是燕王最器重的儿子,我等与燕王相交怕是要成为一场空谈。”
二王子心中稍定,只要这胖子存了与父亲结交的心思,自己便性命无虞。
“二爷无需担忧,这贵人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只要是个少年,便没有不贪欢的。”
祖胖子眉毛上挑,嘴角露出淫笑,夸赞道:“还是你有办法,不过话说此时行军在外,我们去哪里寻几个娇俏小娘子来给二王子享用。”
军士的声音小了些,但二王子依旧能清楚听到,“二爷不知,这些贵人娇妻美妾的,早就玩腻了这些花样,若我们去寻风尘女子,与其名声有碍,去劫掠良家,胭脂俗粉他们又看不上。如今的风潮,已然是调教妥帖的的小相公最能牵人心肠。”
祖胖子先是满脸惊诧,随后冷汗频频,感叹道:“这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现在的贵族人家竟已骄奢淫逸至此,甚惊胖爷。”
军士被胖子的反应惊了一惊,果然不愧是我辽东二把手,演技精湛。二爷打了个好样,咱们爷们也不能拉垮,“二爷自小长在大帅身边,大帅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之人,二爷不知此事,不足为怪。而且龙阳之好自古有之,往上数上几朝,那个被废的瘸腿太子,权势仍在时曾明目张胆的宠爱一个名为寸心的小太监,这人还有一言广为流传。”说到这,军士突然停下,闭口不言。
“你这人,怎还拿捏上了,快说快说!”
“咳咳,这天下,都是本宫的家业,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本宫想睡哪个就睡哪个,水路走不通,走旱路就是了,与这帮朝堂上的木头人何干?”
祖胖子在心里默默给这个太子点了个赞,虽然这话在正史上并无记载,可按照这人性格,说出这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这番话梁秀才是从哪个野史看来的。
“可咱这军营,尽是些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汉子,哪里有什么肤白貌美的小相公?便是有几个相貌端正的,怕是也做不来这事。”
“诶,二爷莫要自误,您仔细想想,便是有,贵人也会因为脸嫩,放不下身段与其亲密相见。”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
“咱军中可不缺体格魁梧的爷们,前几月还有几个泼皮破落户竟然打起了袍泽的主意,被三爷下令打了几十军棍,如今既能取悦贵人,又能待罪立功,还能让他们一偿心愿,一举三得。”
祖胖子制止了军士还想要滔滔不绝说下去的冲动,指指已经陷入昏迷的二王子,称赞道:“老梁,不愧是咱辽东铁骑中惟一的秀才兵,咱今个可真是服了,三言两语就把这小子吓得差点尿裤子。”
“二爷才是我辈书生典范,连大帅这么严苛之人,还不是对二爷赞不绝口,照小的说,辽东文人之首的名号肯定是跑不了您的。”
祖胖子故作深沉状,“咱胖爷见武人鲁莽自称先生,见文人心脏自号将军,这般时节,还是叫将军更应景。”可惜少了羽毛扇,要不然一下子还能再升上几个格调来。
被称为老梁的军士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骑墙头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他娘是个人才。
魔教总坛,因为教主带着大量高手前往鬼市,此时防守较往日更为严密,天孤星带着这发辫少女连过三道关卡才堪堪进入城内。
“前辈前辈,教主夫人到底因何要见我,手握大权的教主夫人赏识我一个小女賊,着实说不过去啊。”
秦堂主翻了个白眼,这一路这个问题都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事到临头再惨不过当头一刀。
“教主夫人平日中极少动杀念,放心便是,而且如果夫人真想取你性命,你也逃不掉。”
发辫少女心道:道理我都懂,可是心里还不是止不住发虚,据传教主夫人极为宠溺自己的独子,自己可是摆了他几手,说不得教主夫人为了儿子出气,就把自己打杀了。
“都到了这,何苦还要打退堂鼓,出于与尊师的旧谊,我自然会保下你性命。”
想套点口风可真不容易,要不是老娘假意逃跑,你这老不修怕还是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发辫少女收回自己已经向城门处迈出的脚,话说自己确实在假意逃跑的说……
一路穿街过巷,魔教总坛的繁荣程度令人心惊,按照以往的说法,可称为塞外江南不足过。不过此地的建筑风格也让人颇感不适,首先是那座高耸的大烟囱,在此处古香古色的建筑群中颇为扎眼;此外在这塞外之地还硬生生出现了诸多江南风格的楼台歌榭,各种风格五花八门,毫无协调感可言。
最后的目的地,魔教教主的居所,分明是一座雄伟的宫殿,天高皇帝远,俗世的规矩仿佛在此并不适用。
令少女有些担心的是,到了宫门处,便有教主夫人的侍女前来接引,为了避嫌,秦堂主不便入内。教主不在,教中暂由左使主事,秦堂主也要前去左使处复命。
原来还是老娘自己进去,若是一不小心惹得教主夫人不快,可能当场就被宰掉了,敢情师傅这老情人并不靠谱,也怪不得两人会落到今日这种境地。
少女此时异常乖巧,跟在侍女身后小步慢走,活像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
“岭南人士穆诗芸前来拜见夫人。”
“不必拘谨,抬起头来便是。”
发辫少女穆诗芸怯生生抬起头来,终于见到了这位在魔教中久负盛名的教主夫人,也是今日自己命运的裁定之人。
只见一个身穿天青色衫子的女子慵懒地躺在躺椅之上,手中捧着一卷书籍,封皮上书《石头记》三字。女子许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明明有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儿子,却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年纪。
在穆诗芸打量教主夫人之时,教主夫人也将这小女子看了个通透。眼睛有些小,沐儿眼睛也小,倒是炎兵和颖滢那两个妮子都生的一双大眼。模样身段都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沐儿喜欢的一款,不过这也无妨,真要往沐儿那小子房里一送,他还能不吃怎的?这女子年纪轻轻行走江湖,在诸多势力中艰难求存,却能妙策频出。若真成就了这段姻缘,想来会成为沐儿掌控魔教的极大助力。
“你与沐儿年纪相仿,我也就托大,称你一句诗芸侄女。”
穆诗芸躬身行礼,“全凭姨娘吩咐。”
还挺上道,小嘴甜的女子才能更讨自家丈夫喜欢,此时林夫人有些恶趣味,甚是期待云初晴、司颖滢、炎兵加上这个小妮子来上演一出争宠大戏,云初晴和司颖滢、司颖滢和炎兵都已经有过交集,差点忘了前阵子还有个叫无忧的小丫头,只做公子的无忧,有意思。
“诗芸侄女高堂何在?”
穆诗芸满脸悲苦,“侄女从小被家师收养,从未见过亲生父母,连这名字,也是师傅取的。”
“好女子,快上前来,从今日起,姨娘便是你的娘亲,尊师也已来到此处,稍后你可自行前去相会。”
穆诗芸此时有些发懵,今日之事与自己所料完全是两般样子,这教主夫人看自己,总感觉是在看自家儿子的小媳妇一样。
接下来自然是一场涕泪涟涟的催情戏码,女子生来便是最好的演员,这话当真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