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搞清楚这个混蛋是谁了!”
邢军给她解释: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眼中的其他人都是一个样子的,花白的头发、鹰目、高鼻梁,还有一双蓝色眼睛——吉尔欧莱斯·多恩的样子。
只不过体形略有不同,在邢军的眼中,黛西亚的吉尔形象纤细,穿戴整齐,没有胸,可抓上去却能感受到美妙的弹柔。
“啪!”黛西亚狠狠给了邢军一耳光。“登徒子!”
邢军不怒反笑。
“我原本都要放弃了!这里就和养蛊的蛊盅一样,只进不出,在这里除了杀戮还是杀戮。没日没夜的的杀戮让人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最主要的是雾气,这雾气让你想不杀都不行。”
黛西亚心惊起来,她也不是蠢人,几经联想便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虽不知是如何进入蛊盅的,蛊盅的发动条件是什么,但邢军的昏厥她是有所目睹的。也就是说,邢军最迟也是从夜闯房间的那晚起进入蛊盅的,并在蛊盅里一直待到了现在……
黛西亚心里想想就发毛,如果邢军说的是真的,他得杀掉多少人才能活到现在?她眼前立马浮现出了壁画上的场景,整个人变得战战兢兢。
“你怕什么!”邢军讥笑道:“这个蛊盅跟你父亲脱不了干系,而你出现了,你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黛西亚连忙摇头。
“可我对这里一无所知……”
“没关系!”邢军踉跄着爬起来。“我在这里待的久,我对这里有足够的了解,我们可以一起解开他,逃出去。”
邢军顺手抓过一根木棍,拄着木棍往前走。“这里的边缘有壁,壁是石头做的,壁的上方被雾给埋起来了看不见尽头,沿着壁走不久就会回到圆点。也就是说我们身处井底一般的地方,再加上无时无刻的厮杀,所以说我们身处的是一个蛊盅。”
邢军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黛西亚盯着他满身的伤口眉头紧皱。
“你先休息一会再走吧!”
可邢军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时间不多了,这雾气总会令人发狂的,不管是你发狂还是我发狂,我们都承受不起。我来保护你,我觉得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黛西亚心中不安,此时的邢军已如风中烛火一般朝不保夕,又哪有力什么力气去保护他人。但是她毫无办法,只能慢悠悠的跟在邢军后面。
没走多远黛西亚就急了。
“你先等一下!”
邢军不满的转回头来,黛西亚别开目光羞涩的说道:
“我,我想解手……”
邢军张大嘴巴。
“你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我来这里这么多天了也没想过上厕所。”
黛西亚涨红了脸。
“我想去就是想去,能有什么办法嘛!”
邢军想都没想就嘿的一声笑出来,他不怀好意的开口:
“你可要想好了,我们只是意念困在这里而已,身体还留在现实,你现在撒尿撒的爽,可现实中就……”
黛西亚张大嘴巴。
邢军坏笑着问:“你现在还想上吗?”
黛西亚哭丧着脸摇摇头。
两人往前走了不远,一个身影从木板房内蹿了出来。正如邢军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不管是谁都是一副吉尔欧莱斯的模样。
那人双目赤红,张牙舞爪的朝黛西亚扑去,黛西亚一声惊呼就往邢军身后躲,而邢军也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只见那人一下子就把邢军给扑倒了,将邢军压在了身下,可之后就诡异的没了动静……
邢军费力的把那人从身上挪开,拄着棍子爬起来,黛西亚走进一瞧,这人脖颈上多了一条参差不齐的木楔子。
“保罗说的对,我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所以没人能杀得了我……”
邢军重新爬起来。
“我们得尽快往蛊中央走,蛊中央有一个石制的神龛,整个地界只有那个神龛我打不开,我想那里就是我们逃出生天的关键!”
黛西亚想了想,过来搀扶起邢军一起往前走。
邢军很生气:“你做什么?我还没到自己走不动的程度,用不着女人来扶!”
“我们是合作关系,这样做只是为了加大生还的希望。”
邢军不再言语,谁知她搀着邢军走不远居然落起泪来。
邢军恼道:“你哭什么?原本就不叫你扶的,你死乞白赖的过来扶我,又哭哭啼啼的算是怎么回事?”
黛西亚擦掉泪水摇摇头。
“现在的你看上去和我父亲一样,父亲已经死了,搀扶着你走既让我开心又让我难过。”
邢军懊恼的撇过头不去看她。
“……你们女人真麻烦,所以我最讨厌女人腻在身边哭了,你哭可以,但最好离我远一点,看着烦!”
黛西亚没好气的甩开邢军胳膊,不再搀扶他。
“你怎么能这样!别这么无情无义好吗?没人肯跟你做朋友的!”
“哈哈……无情无义。”邢军干笑两声。
“什么叫做情义?世之情有三,亲情爱情友情,友情是利益驱使下黏在一起的,爱情只不过是女人在发骚,男人在犯贱。至于亲情……呵呵,我一直没有搞懂我对我父母所做的一切是感恩还是还债,是美德还是相互利用。
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不一样,我是男人,生下来就是‘养儿防老’用的,他们将我生下来,抚育我,等他们老不动了再由我来偿还。这样到底是感恩还是还债,是美德还是在相互利用?”
“邢军……你真可怜。”
“我可怜?”邢军一时间恼火起来,而后又转为不屑。
“我有什么可怜的。”
黛西亚嘟着嘴讲道:“你感受不到爱,也就心中无爱。”
“我有没有爱不用你来管!”邢军彻底怒了:“……爱是什么?爱能顶个屁用!?你且说说看,你口中的爱能值几个钱?能用它填的饱肚子还是换得了酒!?”
黛西亚相当怜悯的注视着他。
“……所以才说你可怜,金钱又怎么能度量爱呢?是爱赋予的金钱价值。——神明让你来到我们的世界是可怜你么?迷途的孩子。”
邢军痛苦的抱着头。
“喔!卧槽……我想起来了,你的父亲和阿蒙一样是神棍!我怎么愚蠢到和一个神棍女儿聊天的?我就应拿着棍子打你头,扒光你的衣服狠狠的*你,当你知道了厉害就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了。”
黛西亚笑了,她愉快的过来搀扶他。
“在前几天的夜里我兴许会这样想,可现在不了。你看不到你刚才的样子,虽然嘴上恶毒,可眼神却充满了忧虑,一个大奸大恶毫无顾及的人又怎么会忧虑呢?兴许你没有想象中的坏。”
邢军懊恼的想要推开她,但她喜滋滋的不为所动,邢军叹了口气也就无奈的放弃了。
“你是不是M?”
两人边走边聊。
“什么是M?”
邢军瞥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贱?”
“一个心中无爱的人又怎知贵贱?你还是承认了吧,你刚才都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了,你本性是不坏的,只是装出来的凶恶而已。”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邢军顿时气短。“要不是我现在走路都不顺畅又怎能容忍你在我身边放肆!唉,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哪能像你这样?……你不蠢吧?你怎么就不能像班长那样…………喂!你离我远点……我讨厌女孩子腻着我!…………”
蛊盅的地界并不大,两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蛊盅中央。
……
“保罗!保罗!”安德烈冲进来吼道:“你快看看邢军吧!邢军他快死了!!”
今天早上保罗下达了撤退指令,并向百利骑士团递交的出城申请,今天入夜前就要全员撤离玛露卡城。
队士们都在整理行装,安德烈打开柴房想放邢军出来。
一推门就发现饭菜丝毫未动的摆放在柴房门口,看的安德烈眉头直皱,这小子也太倔了!
可他马上就不气了,因为邢军正直挺挺的倒在柴堆上,裸露的全身遍布淤青。迅速探其脉搏,若有若无,探其气息,气若游丝。
“邢军也得了‘黑死病’……”安德烈心灰意冷的对保罗说道:“他马上就要死了……”
保罗咬了咬牙。
“把柴房的柴薪都搬出来!我们搭个火堆烧了他。”
安德烈吓了一跳。
“你怎么能这样,他是勇者!!”
“死掉的勇者就不是勇者了!”保罗冷酷的说道:“我们不能将这种病带出城去,就地烧了他,也算对这世界做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