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围着广场转了两圈,然后整齐划一的停到了文化馆前,大灯照的广场一片雪亮,让人睁不开眼睛。
七点整,整个广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瞬间的黑暗引起大家一片恐慌。
五分钟人们刚适应了黑暗,忽然眼前一亮,一束烟花升上天空,紧接着数道烟花在天空炸响,绚丽的烟花在空中慢慢散开,照亮每个人的脸,人群响起惊呼伴随着喝彩。
看得出设计者在开场前就花了心思。
有人急忙拿出手机,录像的录像,拍照的拍照,秦时明也拿出手机拍摄。
各种烟花一直持续四十多分钟,灰尘像下毛毛雨一样落在所有人的头上、身上。众人毫不在意继续抬头眯着眼用手遮着额头看着天空美丽的烟花。
烟花断断续续的少了,秦时明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有些人也已经打算离开,就在秦时明等人也准备随众人离开的时候,突然传来许多人的惊呼声。
众人转过头一看,嚯!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一条长长的银河瀑布。
银河瀑布还在向着另一段缓缓延伸,它没有瀑布轰隆隆的声音,也没有哗哗的落水声,而是莎莎的落沙子的声音。
每个人屏住呼吸,鸦雀无声,只有银河燃烧时发出的莎莎声。
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接着是无数人的喊叫呐喊,秦时明也随着众人撕心裂肺毫无保留的大喊大叫起来。
因为太美丽!太震撼神经了。
瀑布银河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渐渐熄灭,广场上的灯光又亮了,预示着烟花盛宴结束。
众人意犹未尽的等了五分钟,才说说笑笑的相继离开。
一个白白嫩嫩、带着老虎帽子的孩子,奶声奶气的趴在母亲的怀里嚷嚷着,“我还要看!我还要看!”
母亲温柔的给他整了整帽子,“宝宝乖,妈妈录了视频,咱回家看哈!”
李明怕再晚了,出租车司机都回家过节就打不到车,所以催促众人也离开。
秦时明紧了紧领口,贪恋的回头望了望,广场上还有许多人没有离开。
在一个路口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来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宿舍楼前已经快八点半。
李明对秦时明说,“小明,我今晚不回去了,在你那挤一挤。”
“没问题!”
“那么……咱们再去搓一顿?我请客!你俩去不去?”李明转头问西山两人。
“去!你请客哪能不去,岂不是不给你面子!”李杰痛快的回答。
“你呢,福禄?”李明问王福禄。
王福禄双手拢在袖子里,一缩脖子咧开嘴笑道,“嘿嘿!去么!”
李明掏了掏耳朵,“你的意思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么!去么!”
在一家泡菜鱼店,李明点了两条大鲤鱼,然后来到一个单间,单间中间一张圆盘桌,四周有六把椅子,圆盘桌上放了四瓶金六福,李明指了指白酒对秦时明问道,“整点这个?”
秦时明咬了咬牙,“行!就它了!”
在部队的时候,秦时明和李明、大壮三人去外边开小灶,秦时明很少喝白酒,最多一二两,那次三人兴致极佳,喝了整整四瓶扳倒井,其他两人没什么事,可是秦时明怎么回去的都忘了。
第二天就头疼恶心,一直难受了五天才好点,从那以后,他一闻到白酒的味就恶心。
菜还没上,李明就开了瓶金六福给秦时明满上一杯,刺鼻的气味让秦时明咧了咧嘴,他赶忙让服务员拿来一罐雪碧兑在白酒里串了串味。
一个燃干油的炉子端上来,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泡菜鱼架上,服务员点着了干油,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白泡。
李明最喜欢逗不会喝酒的王福禄,替他端起酒杯硬灌了一大口,辣的王福禄吐着舌头直抽气。
每人半杯下去,李杰小眼一转,开口说道,“咱们这么喝多没意思,都会划拳不?”
李明摇头,秦时明摇头,王福禄也摇头。
“嗯……那剪子包袱锤总会吧!谁输了谁喝,怎么样!”
李明砸了咂嘴,“行!来就来!酒不够咱再上!”
秦时明看着酒杯,搓了搓手沉吟道,“这,这么个喝法五分钟就钻桌子底下了,要不咱换个小酒盅?”
酒桌上认兄弟这话一点不假,还有些生分的四人,经过这场哭天喊地的猛喝,有了一种生死之交的感觉。
当然,王福禄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其他三人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醉了,醉的只会出剪刀嘿嘿的笑,脸本来就不白生的他现在都有些发紫了。
三人心照不宣的每一次都出锤头,看着王福禄一盅一盅的喝下去,李杰大着舌头一口一个“信球!信球!”的叫嚷,李明和秦时明也起哄的喊,“进球!”
后来秦时明才知道李杰说的信球是傻子的意思,而不是进球。
已经夜里十一点多,干油烧完,半盆子鱼也凉了,服务员也偷偷过来看了两次。
秦时明看王福禄眼神有些飘忽,觉得再这样喝下去会出人命,他虽然也犯晕,但喝的不多头脑还算清醒,于是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六瓶都喝完了,咱们回宿舍吧,我有点撑不住了。”
鱼馆离宿舍不远,秦时明搀扶着王福禄,回去的路上王福禄被凉风一灌就吐了,秦时明被呕吐物的酒腥味一熏也跟着吐了。
李明和李杰站在一边没有帮忙,怕也跟着吐,所以站在上风口抽着烟等他们吐完。
这是王福禄第一次喝醉,显得很兴奋,一路上不住的嘿嘿的笑。
虽然快零点了,远处还是有零星的烟花在空中一闪而过,很久才传来爆开的声音。
四人回到宿舍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李明与众人随便吃了点饭就回了北区。
十七号早上分配了车间,一二车间已经开始投入生产,这次报名的人员都分到三四车间。
幸运的是秦时明和李杰都分到了三车间二楼的粗纱工序当平车队,王福禄去了三车间的第一道工序梳棉干车工。
具体工作是按成绩来分的,九十分以上包括九十分的男青年的工作是平车队,就是负责维修和保养设备。
不到九十分的只能当车工,负责在一楼的梳棉、精梳和并条工序看机器。
女青年就不按成绩来算了,不管你是八十分还是一百分,大多去了粗纱、细纱和后纺当车工。
一楼几乎全是男的,只有几个年龄超过二十八的,二楼百分之九十是女的。
平车队和看车工的最大区别就是平车队上长白班,而看车工需要三班倒,工资比平车队高点。
不过看车工提升空间不大,最高也就是个总操作员,相当于工序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