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月三十一号,也是王明柱上的最后一个班。
宿舍里,秦时明罗里吧嗦像个八婆一样对王明柱嘱咐着。
王明柱一个头十个大,终于等到松木打来电话,提着五千双儿童袜跑了。
离北区宿舍一里多的一处小公园,许多大爷大妈吃完饭在遛弯锻炼身体,一对对小情侣在某些犄角旮旯亲亲我我。
陈翠萍坐在秋千上来回荡漾,秦时明站在后面轻轻推着。手掌贴在对方的后背上,感受传来的顺滑、柔软。
“萍萍。”
“讨厌!别叫我小名!”
“萍萍!”
“明子!”
“嘿嘿!小萍萍!”
“明子!明子!大明子!小明子!中明子!臭明子!”
北区夜市,长摊位。
松木有些气愤的问,“真没的谈?”
王明柱摇摇头,铁了心的说,“没的谈!”
孔姐看了看摊位四周等着开场的人群,焦急的说,“弟弟,咱们先开始,有事等收摊再说行不?”
“如果你们同意我得条件,我现在立刻上去,有钱大家赚,你们给的条件和我得付出不成正比!”
松木压下心中的怒火,对四人说,“你们先去照顾摊子,别让人偷拿了,我再和他商量商量!”
四人离开后,松木给王明柱亲自点上一颗烟,“小王啊,咱们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心而论我可没亏待过你,每晚收摊请你吃饭喝酒,还送你好烟,其它两个摊子已经成立,明天就开始实行,这节骨眼你给我整这么一出,你不觉得有点对不起我们吗?”
王明柱大言不惭的说,“是!你们的好我都记得,可是就这一个二十多米的摊位你们每晚每人也能赚六七百吧!以后和其他两家袜子摊合作,不说多了,一天下来你们能赚一千是有的。再看我,白天去集市庙会,晚上来夜市,累个半死不活才给我二百五!你这不是侮辱人吗?”
松木拧着眉,想了想,“要不……再给你加一百!三百五!每月租房子的钱我出!”
王明柱在心里撇撇嘴,小平房一年也才一千左右,和每月两万相比差了一半,自己可不是傻子。
王明柱摇摇头,“不同意我得要求也行,三百五不行!八百!”
“你!”松木被气的手指都在打哆嗦,深吸几口气,又把怒火强行压下来,问,“是不是小秦那搅屎棍子出的主意?”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
“不是?哼!他精的像个刚生了孩子的母猴子,如果不是他,那也决不会是你!”
“爱信不行!八百!”
“我!你!……咱先不讨论这个问题,要不这样,你先上去,就当我求你了,下个月!下个月我送你一辆电动车!怎么样?”
“电动车?”王明柱内心有点松动,但是一想到钱数的不吻合,就接着摇了摇头,一辆电动车才多少钱?两三千?
“不行!”
这次松木是真的恼火了,重重哼了一声,“你爱咋滴咋滴吧!喂不饱的白眼狼!哼!”
说完,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王明柱被对方一句白眼狼整的很不舒服,看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周扒皮!”
公园长椅上,秦时明搂着正在吃糖葫芦的陈翠萍,细心的擦了擦对方的嘴角。
看着她的红唇,秦时明心跳加速,舔舔自己的嘴角,问,“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吗?”
陈翠萍立马把头转过来,看到对方色色的表情后娇羞的又立刻扭到另一边,闷闷的说,“不知道!”
秦时明轻轻的把对方脸颊上的乱发弄到耳后,看着她红润的脸颊说,“想知道吗?”
“不想!”陈翠萍把脑袋低垂的缩进怀里,紧泯着嘴,抬眼上看了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呼吸急促的闭上了眼,等待被吃掉的一刻。
秦时明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声,也听到了对方心跳的声音。
就在秦时明低下头快要……
“呀!你手机响了!”陈翠萍一把把秦时明推倒在椅子上,她赶忙向一边挪了挪身子。
秦时明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情愿的掏出手机,“喂!松叔,什么事?”
“你可真行!嘟嘟嘟……”
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秦时明莫名其妙。
装回手机,心里有些气闷。
整理心情,向陈翠萍的方向凑了凑,又把对方揽进怀里。
“我晕!”
刚要动作,手机又响了,秦时明气恼的抓了抓头发。
陈翠萍不自然的站起身,红着脸捋捋头发娇声说,“快接你相好的电话吧!”
秦时明苦笑的也站起身,把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男的!我同事,大骚包王明柱!”
“喂!你个孙子闲着没事打什么电话!”秦时明没好气的对着手机吼道。
“明天你帮我问问主任,看看车间还要我不?”听筒里王明柱的声音有些悲凉。
秦时明随着陈翠萍的步伐一边走一边问,“啥玩意?你要回去工作啊?”
“我和老松谈崩了。”
“什么!”,秦时明心中一惊,看着陈翠萍有些担心的神色,赶忙给她一个宽心的微笑。
“一时半会说不清,你现在在哪?”王明柱说。
“我在北区,你现在在哪?”秦时明皱着眉问。
“在我宿舍。”
“好!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秦时明没有了继续和陈翠萍缠绵的**,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
陈翠萍主动拉住秦时明的衣袖,关心的问,“有事吗?要是有事你就去忙吧!我一个人再转转。”
秦时明欣慰的笑了笑,“没事!这么晚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先把你送回宿舍!”
“嗯!”陈翠萍点点头,牵着手一起走出公园。
夜风兮兮,路灯昏黄,车来车往,头顶半点繁星。
宿舍大门前,微风吹动陈翠萍的发丝飘荡,她捏着衣角恋恋不舍的问,“明天我倒大班,你还来吗?”
“来!当然来!一天不见你一面,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你就是我生命里的氧气,每一次呼吸都离不开你!”
“嘻嘻!贫嘴!”
“那我走了?”秦时明问。
“嗯!”
秦时明大胆的揽住对方,最后深深吻了对方的额头一下,大步流星的走了。
陈翠萍呆立当场,小鹿乱撞的摸了摸额头,对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气气的跺了一脚,小声嘟囔,“大坏蛋。”
看对方坐进一辆出租车对自己挥手,陈翠萍给对方做了一个鬼脸,转过身高兴的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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