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基建站正爆发着‘激’烈战争的时候,豌豆城内部当然不是一无所知。
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一直从反叛军联盟中派来的小分队,居然能够掀起那么大的巨‘浪’来。
因为之前反叛军对基建站的的多次攻击,豌豆城中几位zf军高层们特意向军管zf总部申请,调了名布置阵法的顶尖高手来,在地面底下布置三个不同的复合阵法。其中那经典神之阵更是以流传极广、能够真正掌握者却极少闻名遐迩。
这种固若金汤的阵法,再加上百多名普通zf军仙人驻守,自然令豌豆城内高层们觉得可以高枕无忧。毕竟现在zf军和反叛军之间大多是以‘骚’扰破坏为主,各自的丹罗仙一级存在还没有真正开始出手。而没有丹罗仙的突击小队,要想攻破这固若金汤的基建站几乎就是痴心妄想。
可惜事与愿违,等他们注意到基建站被攻击时,整个战局已经一面倒到了一塌糊涂之程度。而那些从战场中脱身出来的反叛军仙人们,则有好几个开始狠狠地破坏着基建站上面的巨大接收钛锅以及长如婴孩手臂的接收器。没多久功夫,整个基建站居然就这么被他们轻轻松松破坏得极为彻底。
最后还是豌豆城内高层发现与其他城市通讯突然瘫痪,在注意到城外的战斗已经进行到这种地步。
“将军,和我一起过去吧!基建站,绝不能被毁。”指挥室内的某个年轻帅气仙人眼内,闪着幽幽地光芒:“那个小子很有意思,‘弄’得我有点想和他较量一下呢。”
他身体周围闪动着忽明忽暗的赭‘色’光芒,偶尔还有几声不稳定的轻爆发出,充满了强横的仙力。
只看这表现,就知道此人实力哪怕没有达到丹罗仙境界,也不是简单的真灵境顶阶所能够概括。
“不……可以。”被他称作将军的,则是个四肢粗壮气质沉稳如海的中年男子模样仙人。一身军装,肩上还缀着几朵穗‘花’的他同样以神秘莫测的眼神看着不远处战场:“如果只是他们的话,我和你出手当然没什么问题。只需要一次‘性’将他们全部斩杀,也不会引得整个战局都进入丹罗仙级别战斗。”
听着将军话外之意,那年轻俊朗的仙人才眉头微蹙,终于注意到了更远空中的那六道强大气息。
“哼,真是狡猾啊……”他手指弯了弯,一道青紫‘色’电光从指缝间亮起又迅速熄灭:“假装来观战,实际上却是防止我们出手。那么,只能多派些人出去了。”
“没必要,除非我们亲自出手。”将军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龙蛇‘门’弟子身上的明黄‘色’阵法光芒,好半天才摇了摇头:“唔,现在就算我们亲自出手也救不回那基建站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城外突然传来声巨大的轰响,瞬间响彻了整个豌豆城的上空。
葫芦形状,青灰‘色’外墙的豌豆城基建站,终于在龙蛇‘门’弟子的不间断攻击下彻底地坍塌了下来。
身材粗壮气度沉稳的将军苦笑了声,摇摇头道:“派上几千个战士去吧,总不能让反叛军认为我们连反击都不敢。唔……全部让接近真灵境顶阶的战士出马,也给那些反叛军话事人看看厉害!”
虽然知道距离此处不很远的五华‘门’真源‘洞’府内,反叛军高手也是一样的不计其数,而且应该还远远超过己方豌豆城内的军备。但身为军管zf麾下高层将军,他却也绝不会因此而有半分怯懦。
“若不是高层严令我们不需马上开战,我就敢带着一万仙人踏平他的真源‘洞’府!!”
强大自信随着斩钉截铁的话,从“将军”身上散发出来。他身侧那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仙人也是双目神采连闪,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极远处的城外,当基建站被彻底轰塌,百多个仙人死剩不到半数时,陈迅等人也终于注意到了来自豌豆城内增援的无数高手光芒。他与唐星樱飞速商量一声,就毫不犹豫地率领众人驾驭起各自法宝,远远地飞离了战场。
或许是因为改变后眩光仙阵的辅助,如此‘激’烈战斗之后二十多个龙蛇‘门’弟子们,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疲态。陈迅与唐星樱甚至还能够随手将最初接触战中,死在敌人手里的三个龙蛇‘门’仙人抓起来,带着他们尸首一起驾驭仙家法宝远远遁去。
等到豌豆城内所有仙力光芒集结,朝着基建站方向飞来时,他们早已经飞出了极远距离之外。死剩下的五十多个zf军仙人们,则是确确实实被陈迅和唐星樱两人打寒了胆,居然连半点追击的姿势都没有做出,直到城内赶来增援的数千真灵境顶阶高手飞至时,才装模作样地飞起来了一下。
率领增援部队的仙人摇了摇头,也把目光投向几千公里外那六个丹罗仙高手所在之处,神‘色’不虞。
那处,六人早已经不知所踪,连半丝气息都没有留下来仿佛根本未曾出现过般。
“该死的反叛军,真狡猾呢!”
到这个时候,之前那白衣俊朗仙人才施施然赤手空拳飘飞到此处,看着陈迅等人远去光芒撇了撇嘴道:“检查一下地上那三个阵法是怎么被破的,然后通知山道人。”
增援部队的领头仙人诧异地看着他,抓头道:“大人,山道人之前布置好阵法就已经回去了。”
“那就用通讯仪联系,让他马上回来!”
前者再度为难地抓了抓脑袋,指着被陈迅等人破坏掉的基建站道:“暂时应该是联系不上,如果要重建的话,大约还需要不少时间。毕竟很多材料我们这里没有,要派人从其他城市运过来。”
白衣仙人这才泄了气般地摆摆手,直接转头就朝城内飞去。
素来心高气傲的他,这会儿才明白原来并非每一件事,都是能够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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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在陈迅带领龙蛇‘门’弟子攻下“固若金汤”的豌豆城基建站之后,‘门’派大联盟的话事人大佬么就再没有‘交’付给他任何任务。而整个政权争夺战争,也依然像之前那般半死不活地僵持着。
二十多个龙蛇‘门’弟子辈南柏云带去重新修炼缠蛇仙元,似乎因为之前连续战斗他们也隐隐有了点“‘精’英”的样子,对于原本艰涩难懂至极的缠蛇仙元都多出点明悟来。再加上真源‘洞’府中的良好条件,以及其中某几个话事人大佬们或多或少的襄助,据说修炼的进度还算是不错。
空下来的陈迅依然有许多事情要忙,顾不上去关注这些得力部下们的进度。一方面继续‘精’研阵法之道,一方面还要开始试着进行炼器上修行的他只觉得时间似乎永远都不够用般,基本上每天都会‘抽’出九成以上的时间呆在眩光仙府武器室内。
可惜阵法之道和炼器之道的修炼有很多部分需要来来回回地跑、找资料、进行试验,他也无法完全呆在武器室内“享用”那百倍的时间流速。
唔……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次豌豆城外基建站的战斗之后,陈迅手中搜集到的仙人血液已经达到九十多滴,只要在找地方凑足一百就可以很快让阿宽小屁两人打开连接幽魂界的通道,把东西送回去了。
只是他心底总有股不怎么放心的情绪在,似乎这一百滴仙人血液所蕴含的背后意义,远远不知阿权所说那么简单。而幽魂界仰融若耶佛陀手底下,也正蕴藏着一件牵涉极大的可怕‘阴’谋。
基于这种考虑,陈迅才没有马上再去搜集那剩余的不到十份血液,而是故意拖着不理会阿宽与小屁两人催促,只在研究阵法和炼器这两道空余时间里,顺便也研究下这些血液的玄奥之处。
这种神奇的血液既然能够令膜顶灌神印迹,发挥出足以飙升自己境界两个层次的可怕力量,而不是象之前那般只能够“借用”其中属于仰融若耶佛陀的投影力量,自然是因为仙人血液中本身就蕴含着极为神秘的力量源泉。
不过整个过程究竟是如何“‘操’作”,血液又是如何被‘混’沌海内的金‘色’气团所吸收,这对于陈迅而言依然是个不得其解的‘迷’思。就算他用上了随身光脑中,地球最先进的分析技术也只是能够找出点仙人血液和普通人类血液的不同之处,并不能借此揭开整个秘密所在。
——仙人血液和人类血液的区别并不大,只在百分位的最后几个小数点上有些轻微不同而已。
但这点“轻微”不同,却非真正的轻微。以人与大猩猩的区别举例,按照地球上最新基因库的计算,这两种相似程度按理说应该极远的生物在基因链上,就只有极小的几个片段中有着点最细微的不同。甚至连人类和阿米巴原虫这种毫不相干的生物,相差度也不会超过零点三。
仙人血液和人类血液之间的轻微区别,远远超过人类基因和阿米巴原虫基因的区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证明人类和仙人应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整体上区别应该大到毫无相似点才对。当然事实显然绝非如此:仙人和人类的外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孱弱的人类之所以能够修炼成拥有无穷力量的仙人,真正的秘密就藏在这血液里吧。”陈迅端坐在云层之上,目光透过浓郁仙灵之气凝成匹练、彩霞俯视着下方那无穷无尽的疏风星大地,心中不知不觉已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但这血液中的秘密,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东西呢。”
他神念注入游龙戒指内,逐一感应着其中那九十多滴各不相同的金‘色’仙人血液,只觉得每一滴都蕴含着令人无法探知的神奇玄奥之秘。而这些能够带给自己力量的血液,也再不想从前感觉般污秽肮脏,反倒充满了种极圣洁的感觉。
这个……就是仙人力量的源泉吗?
陈迅心念动间,一道明黄‘色’古玄经仙力就从‘混’沌海内倏然‘射’出,化作牛‘毛’针般形状轻轻松松将自己右手食指的指腹刺破。然后,一滴和其他仙人同样金‘色’的血液,就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这不是陈迅第一次看到自己渡劫成仙后的血液,当初还在星港市中时和南柏云切磋,就被对方那招缠蛇破穹轰得全身上下崩裂出无数伤口,金‘色’血液照样流了满地。
只不过之前无论那一次受伤,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地打量过自己体内流出来的血液。
纯金‘色’,驻留在指腹上如珍珠如金粒,并不因为高空中猎猎罡风而有任何颤动,仿佛长在上面般。
陈迅的神念从‘混’沌海内延伸出,仔仔细细地扫视着这滴血液的每一个分子每一条链状结构,虽然分析不出什么但却以最完善的方式“熟悉”着它。
出于某种担忧,他并没有将自己和唐星樱的血液算作仰融若耶佛陀所要求百滴仙人血液的一份。但这会儿看着自己的血液,陈迅倒是比之前用神念观察其他仙人血液时,多注意到了点东西。
这个……是……
一阵剧烈的心跳,和体内仙力如汹涌‘潮’水般涨起涨落,就随着他这点特别的注意而突然出现。
“怎么回事?主人你情绪‘波’动变得很厉害呢,没事吧?”
莫莫的声音从脑中响起,陈迅却病没有平静下来少许。他只是强撑着低低吩咐一声,让莫莫马上把小青龙‘玉’璃从眩光仙府中“抓”出来:这种突然而至的强烈情绪‘波’动,也只有‘玉’‘精’青龙才能缓解了。
果然。当小青龙从仙府中钻出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亲昵地贴到他身上,以粉红‘色’小嫩舌一下下‘舔’着陈迅脸颊时,那股清凉温润的气息就很快流遍他全身也一丝丝地涌入‘混’沌海真灵,将他原本因为巨大冲击而产生的情绪‘波’动平复了下来。
陈迅从来没想过自己到了仙人境界之后,居然也会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心情‘波’动如此。方才那心‘乱’神摇全身仙力都在随着‘波’动情绪而纷‘乱’涌动的情况,若不是有‘玉’‘精’青龙及时辅助稳定下心神天知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并不是到了仙人境界之后,就不会走火入魔了的。
相反,以仙人的实力境界,若是控制走火入魔的话情形只会更失控,更可怕。
要想再像之前的唐星樱般从入魔状态挣脱出来,难度恐怕也是以几何级数的速度飙升。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反手‘摸’住小‘玉’璃的脑袋温柔地‘揉’了它一会儿,然后才开始将散‘乱’在身体各条经脉内的古玄经仙力一丝丝理顺回来。这是个单调枯燥的过程,但就在这单调过程中陈迅的思绪也因为这重复工作而不断沉静下来。如果说之前冷静是因为‘玉’璃的‘玉’石灵气,那么现在就完全是他自己控制了。
目光再度在指腹上扫过,心绪完全平静下来的陈迅并没有因为之前的极度惊骇而放弃探知自己这滴血液。相反地,为了证实心中疑‘惑’他甚至还以更仔细方式用神念一个原子一个原子地分析着这滴血液。
每一个原子,都要被陈迅本身强大至极的神念扫描上数遍,而这其中的每一点玄虚也让陈迅再度心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
——他神念深入血液中后,很清晰的看到这金‘色’血液中的每一个原子上,都有个模模糊糊却又神情生动衣袂翩然的人影。一个非常眼熟,但陈迅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人影。
老……老妈?!!
这在血液的每一个原子上都出现的身影,赫然就是陈迅那在他十岁时候就早早去世的母亲。
游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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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血液的原子内?
而且还是自己渡劫成仙之后,全身血液都自然而然转化成金‘色’,才出现这种古怪之极的情形。就算对自己‘肉’身极为熟悉的陈迅,也根本说出不出为何会出现这种变化……更不清楚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有些疯狂地直接从游龙戒指内取出一大堆血液,用仙力控制着分别漂浮在自己身前虚空中,然后一滴一滴的开始仔细探查起内部原子结构,想看看是不是每个仙人血液的原子上都有个人影。
结果当然让他完全失望:每一滴从不同仙人身上收集来的血液,原子结构上都干干净净地毫无杂质。别说什么人影鬼影,就连除了血液之外的第二种成分都不存在。
那么……这种事就是自己的特例了?
陈迅再度稳定下心神,神念进入到自己金‘色’血液之内,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每个原子上都有的虚影。
长发,消瘦的肩膀和细如弱柳的腰肢,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的温柔博爱气质。
除了母亲之外,这世界上无论是人间界还是仙界,又还有哪个‘女’人会拥有这般熟悉的的特质?
一股难以抑制的孺慕之思,突然从陈迅心底最深处升了起来。
母亲的音容笑貌,以前赖在她身边呀呀作语地撒娇,被她抱着走遍老宅每一个院落……这些回忆全部都不可抑止地出现在了脑海里。每一个场景都如同褪了‘色’的旧电影照片般,梦幻而真实。原来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自己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女’人。还是没有将幼年失亲的痛楚,彻底忘记。
会不会是因为骨子里的太过思念,才令得自身金‘色’血液原子内,充满了老***烙印?
不对,太荒谬了。这念头才升起,陈迅就马上自嘲地笑了笑将它直接否定掉。
那么……是不是因为古玄经的缘故?
想着这点时陈迅眼神稍亮了亮,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可能‘性’颇大。
哪怕到了现在,自己身为仙界宇宙一个和算是颇为强大的仙人时,他回忆起记忆中的母亲来也依然存在着许多疑点。甚至用现在的眼光去回忆老***状态,都觉得仿佛身处云里雾里般不清不楚。
要想‘弄’清楚老妈到底是否修炼过古玄经,到底是不是属于修真者这一特殊群体,都无法确定。
这种情况就只有他面对丹罗仙境界的高手时,才会出现。
当然这并不表示自家老妈也一定是仙界丹罗仙级别的高手,更大的可能还是因为遥远记忆太过‘混’‘乱’,才令得自己无法回想起老妈到底是不是修真者……或者仙人高手。
“应该不是的可能‘性’更大些。”陈迅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地将手指上那滴血液弹散在空气里:“毕竟只要是修真者,哪怕还不是仙人,基本上都没有任何病死的可能。当年老妈生病我一直在病‘床’边陪着她,也没有注意到过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感应到主人的落寞心情,游龙戒灵莫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主人,只是轻轻地在他脑中哼起一首温柔婉约的小调来。柔柔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中,千回百转的调子仿佛穿过宇宙穿过空间,穿过那蓝天白云和遥远的时间,带着陈迅回到了小时候……回到母亲抱着自己,在细雨天气里走遍老宅的那个时刻。
陈迅的心神也慢慢放松下来,沉浸在这个令自己无法释怀的环境中,嘴角‘露’出个微微的笑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从这种温柔情绪中“醒”过来的陈迅,先轻轻吐出一口气后,才让莫莫停下那低声‘吟’唱。
“这是什么歌?”他问道。
“不知道,以前听老主人唱过的。”莫莫似乎还身处那温柔环境中,声音还是柔柔轻轻的:“只听过一次,就是在眩光仙府建成的那天唱得。我虽然只听了一次,但却已经记住了。”
同样,陈迅只听了一次……也已经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