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了双胞胎,可是孟苹的精神却好得不得了。
陶妈妈和胡妈妈一人抱了一个婴儿让她看,她就着陶妈妈和胡妈妈的手,看了新出生的女儿玉洁和儿子玉淇,发现玉洁和玉淇几乎一模一样,生得都很像玉珂,心里觉得当真是奇妙极了,看得目不转睛。
孟苹眼睛温柔地看着玉洁和玉净,玉珂也在一边看着。他这时候虽然还是兴奋依旧,可是已经平静多了,只是发出感叹:“柳荫这厮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柳荫因为担心孟苹,还没有离开,当然听到了玉珂的这句话。
他抿嘴笑了一下。
其实,玉珂一直骂他是赤脚大夫倒真是没有骂错,他给玉珂开的食疗方子只是为了整玉珂一下,没想到孟苹居然真的生了男孩子,而且还是龙凤胎。
柳荫都不知道是玉珂运气好还是自己医术高超了。
他觉得自己回去后得好好研究研究给孟苹和玉珂开的那两个方子,谁不定还真的有用。
作为娘家爹,赵梓第二天就进入了产房,看到了自己新出生的的外孙女和外孙子。
当他看到玉洁和玉淇那两双一模一样的黑眼睛时,赵梓不由失笑:“这两个怎么这么像玉珂?”
孟苹闻言也笑了:“玉珂都快要开心死了!”
赵梓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脸上现出一抹温柔的笑:“你在府里好好养着,有你姑姑在府里帮你招呼着,你不要乱操心。给玉洁和玉淇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和玉润玉净的礼物一样!”
孟苹一愣,忙道:“这……这太贵重了吧?!”前两次生孩子,父亲给的礼物都是店铺若干庄园若干,实在是太贵重了。
赵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我是你的爹爹啊……”
孟苹望着他温润如玉的凤眼,一直不肯喊出口的那个字终于喊了出来:“爹——”
养儿方知父母恩,而一向温和的她,一直在生了四个孩子之后,才体会到生身之父的心——她一直利用他对她的父爱,在伤他的心啊!
赵梓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在他的心里,儿子赵熙之是独立的、能干的、可以托付重任的男子汉,而女儿,孟苹,则是需要捧在手上疼爱的贴心小棉袄……
他忍住鼻子里酸涩的感觉,微笑道:“你这里太忙了,大姐儿在柳荫府里不回来,就让她在那里呆着好了,柳荫是很妥当的;玉净在王府里很开心,很喜欢她舅舅舅母,就还让玉净在熙之夫妻身边呆着好了,也能陪陪我。”
孟苹点了点头。
府里新近添了两个婴儿,她实在是没有时间照顾玉润和玉净,全交给那些丫鬟妈妈她又不放心,爹爹这样安排是最好的了!
玉成秀作为公公,尤其是才三十多岁的公公,自然不好意思进入儿媳妇的产房,他虽然新近得孙,兴奋得没边没沿了,却也始终是守在产房外的起居室里喝茶。
玉珂知道自家爹爹急着要见到孙子,就留下来陪着他。
玉成秀等了半日,还不见赵梓出来,心里有些不忿,嘀咕道:“还有完没完了……”
玉珂听到了爹爹的嘀咕,丝毫没有为他出头的打算,白了他一眼,凉凉道:“起码泰山大人他一点都不偏心,对我的女儿儿子都一视同仁,现在二姐儿玉净还在南安王府住着呢,还是我的泰山大人亲自带的!”
玉成秀:“好啊,等玉淇大一点的话,我也接了玉淇过去亲自带!”
“你?”玉珂一双幽黑猫眼上上下下把玉成秀打量了好几遍,最后撇撇嘴,“还是省省吧!”
玉成秀被儿子鄙视的眼光看得恼羞成怒:“我怎么了?”
玉珂老神在在:“就你那侯府的龌龊劲儿,我就不敢让我儿子过去!”
玉成秀微微尴尬:“牛婉玲我会按照咱们的约定处理的……”
玉珂低头沉思:“还是不行!”
玉成秀大怒:“为什么不行?玉淇放我那儿怎么了?我什么不会做?你还是我带大的呢!”
玉珂眼睛黑得瘆人,盯着他爹直看了好一阵子,道:“你好意思说么?你老是把我扔给副将,你去做什么了?”
玉成秀目瞪口呆:“……你,你都知道了?”
玉珂垂下眼帘:“我还看到了!”就是因为看到了爹爹的□和没节操,他觉得这样乱交实在是恶心和肮脏,遇到苹果之后才下决心要和孟苹一辈子在一起,彼此忠贞。
玉成秀也沉默了,良久方道:“我都快四十了,以后不会了。”
玉珂瞟了他一眼:“以观后效吧!”
玉成秀:“……你当老子是你麾下的那些武将么?”
玉珂抬头望着卧室的门帘:“玉淇……”
玉成秀如中魔咒,悻悻道:“……好吧!”
玉成秀回到清远侯府,因为怕他再去外书房,牛婉玲得到消息,带着一群丫鬟妈妈迎出了仪门外。
一见到被亲随和扈卫簇拥着的玉成秀,牛婉玲远远地迎了上去,娇滴滴道:“侯爷!”
玉成秀看着腹部已经明显隆起的牛婉玲,眼神有些复杂,垂下眼帘片刻,含笑望着牛婉玲:“夫人辛苦了!”
夫妻俩一起回了正院。
牛婉玲脸上带着娇美的笑,轻轻把玉成秀摁在了罗汉床上坐下:“侯爷,让妾身侍候您吧!”
玉成秀看着她娇媚可人的模样,想到了青衣卫刚截获的她和田正奇的通信——那里面的话可真够肉麻啊,怎么称呼自己的呢?对了,是老狗!自己很老么?虽然有玉珂这么大的儿子,还有了三个孙女一个孙子,但是自己似乎比田正奇还要小几岁吧?!她在信里还笑话自己是带着绿油油大帽子的乌龟王八蛋呢!
看到玉成秀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牛婉玲心里开始打鼓,总有点虚虚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里面是自己和田正奇的孩子,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得意:玉成秀再怎么厉害,什么玉帅,什么清远侯,什么兵部尚书,还不是被自己一个小女子耍弄在掌心里?
自从穿越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穿进了一个陌生的肉文里,而且穿成了肉文的女主!
第一个原因是一睁开眼,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份很高贵,是尚书府得宠的嫡长孙女。
第二个原因是她碰到的两个男人玉成秀和田正奇似乎都很好色,对自己的肉(河蟹)体也都很痴迷,而且都被她玩弄于掌心中。
第三个原因是她用在宅斗文里学到的手法,成功挤走了玉珂夫妇,逼走了玉琳夫妇,成功地把玉成秀和田正奇这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综上诉述,她觉得自己是作者加了金手指的肉文女主,应该是会笑到最后的。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斗死了玉成秀,自己的儿子继承了清远侯,自己广建后宫一女N男的美好前景,牛婉玲温婉地笑了,柔声道:“侯爷,想喝什么茶?毛尖?龙井?”
八月三十傍晚,天已经黑了,玉兰花胡同的平国公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天昊帝的亲信总管太监秦玉衣。
玉珂亲自出面,把秦玉衣带到了外书房。
他接过秦玉衣递过来的一封文书,在烛光下看完之后,当着秦玉衣的面,玉珂把文书凑到烛焰上烧了。
他冷静地看着秦玉衣,脸上现出一抹凝重:“秦总管,您放心,明日一早就有消息!”
深夜子时,玉珂只带着玉箫、杨颂和刮风三个亲信,没有带随扈的卫士,飞马去了清远侯府。
他在外书房的小客室里见到了端着一杯清茶沉思的玉成秀。
玉珂连披风都没有解,他看着玉成秀:“爹爹……”
玉成秀似乎被儿子惊醒了,他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吧!”
玉氏父子一前一后向清远侯府的正院走去。
玉成秀的亲信明礼、明义和玉箫、杨颂和刮风走在后面,众人俱是沉默无语,一时间只有他们脚上的靴子踩在青砖铺就的道路上发出的磔磔的声音。
听到敲门声,正院门房守门的妈妈高声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侯爷的贴身小厮明义的声音:“侯爷回来了!”
守门妈妈一听是侯爷,忙起身开门。
她刚打开门就被推开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侯爷和大公子带着一群彪悍男子大步进了院子,她忙高喊了起来:“侯爷!”
玉成秀头也不回,向正房走去。
玉珂也没有回头。
明义听到守门妈妈又叫了几声,也不阻拦,跟着侯爷和大公子进去了。
牛婉玲的卧室极尽华丽富贵,她拥着用珍贵香料熏过的绣被睡得正香,却被在拔步床的脚踏上陪侍的贴身丫鬟小怜叫醒了。
“夫人,侯爷回来了!”小怜的声音略带惊慌。
牛婉玲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他回来就回来了……”
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小怜慌乱地摇了摇她的身子:“夫人,情况好像不妙啊!”
牛婉玲这下彻底清醒了。
玉成秀一身修身黑袍,腰围玉带,端坐在罗汉床上,玉珂坐在东侧的宝椅上,明义明礼等人立在东西两侧。
牛婉玲披散着长发穿着绣袍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阵仗,她有点懵了,看向面无表情的玉成秀,颤声道:“侯爷……”
玉成秀曲起手指在紫檀木炕桌上轻轻敲了一下,沉声道:“明义!”
“是!”明义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托盘走上前,托盘里摆着一个金壶和一个金杯。
牛婉玲霎时间明白了,玉成秀要杀自己,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嘴唇颤抖了了半日,方道:“侯爷,一日夫妻百日恩……”
玉成秀垂下眼帘没有看她,低声道:“你忘了你的身孕从哪里来的?”
他冷笑道:“玉珂早就让我服用了绝育药!”
牛婉玲彻底绝望了,瘫软在地浑身颤抖。
明礼上前自明义端着的托盘里拿起金壶,倒了一杯酒,端起金杯走到牛婉玲身前蹲了下来:“夫人,失礼了!”
他端起牛婉玲的下巴,把那杯毒酒灌了进去。
看着牛婉玲在地上七窍流血还竭力挣扎蠕动着,玉珂看了玉箫一眼。
玉箫会意,走上前半蹲着身子,静静盯着牛婉玲,一直到她一动不动,这才伸手检查了一下。
“国公爷,确定死透了!”检查完毕,玉箫起身向玉珂禀报道。
玉珂看向刮风。
刮风上前禀报道:“大门开着,小珍已经跑出去了,直奔田府!”
玉珂摆了摆手:“把余下的那个也给处理了!”
“是!”
做完这一切,玉珂起身看着玉成秀:“爹,我们一起进宫覆命吧!”
玉成秀看着已经出落得身材高挑性子沉稳的儿子,惶然道:“好吧!”
随着玉珂走出起居室之后,他又回身看了一眼。
牛婉玲的尸体倒在地上,满头如云秀发委地,锦绣长袍在烛光下闪闪发光……昔日温热的玉体如今即将深埋地下化为蛆虫的食物……
“爹!”玉珂在叫他。
“知道了!”玉成秀转身跟了上去。天亮之后还有大事要做呢!
九月初一的大朝会,天昊帝颁布废后圣旨:“……皇后田氏,达明干练,深蒙圣恩,然其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冷宫安置。”
一直呆在宫里的玉珂,很快得到了惠璟的飞鸽传书——田府派人飞马出城往稻阳而去。
他拿出早已得到的圣旨交给父亲:“圣上之命,查抄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