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小姐来干嘛?”
月儿端着洗漱的盤匜走了进来,望着怒气冲冲而去的白媚儿问道,更是上下屋内的四周,还以为二小姐又故技重施,又想栽赃到小姐身上了呢。
“还能干嘛,炫耀她被立为太子妃呗。”
白墨莲在铜镜面前坐下,着一把桃木梳,妩着垂在胸前的发丝。
“小姐,你真的不伤心吗?”
看小姐这些天照样吃喝,丝毫不受影响,月儿总以为,小姐这是极力在忍着自己的真实情绪。
“月儿,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一千八百遍了,本小姐我呢,不止开心得很,还住她们早生贵子。”
伤心?这种男人哪一点值得她伤心,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月儿吃鳖的抿了抿嘴,没有再开口说话,不管怎么样,小姐这么看得开,是再好不过了。
“啊……”
院外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声,不用说,肯定是白晋城为了账本的事,正严型逼供下人呢。
“都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白墨莲听着心生烦闷,忍不住想上前看看,却被月儿拉了下来,“小姐,你可别去了,万一夫人把气撒在你身上就不好?”
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消停,原来是苏玉那个婆娘。
“嗯,你说的对,把门关上。”
白墨莲卧在贵妃塌上,此刻也只能充耳不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没了声响,据说守门的那两个护卫被责仗打了个半死,白墨莲心想到,兄弟,对不住了。
“叩叩……”
“谁啊?”月儿扯着嗓子问道。
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丞相府大门门卫的声音,“大小姐,有人送东西给您。”
月儿没有多想,便上前开门去了。
“小姐,好漂亮的花儿啊。”
没过一会,便看到月儿捧着一盆珍奇的花走了过来。
这不是……当日皇上寿宴上,御玖涵进贡的娇兰,只是不同当日雪白的花瓣,这束呈嫩粉色。
“谁送来的?”白墨莲蹙着眉头问道。
“月儿刚刚问了,门卫说是宫里的人送来的,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
这娇兰乃百花之中的皇后,只有御景国那边才有,难道是……
“小姐,你说,是不是太子送来的啊?”月儿闻了闻花香,接着说道。
“月儿,把它放到一旁。”
连云朝,怎么可能,若是御玖涵的话,他送花给自己做什么?
……
书房被盗后,不出所料,白晋城增加的人手看着,似是一只蚊子都会放过的阵势。
自皇上下旨将白媚儿立为太子妃后,便没有再看到他来过丞相府。
后面才知道,原来连云朝奋力抵抗这门亲事,还失言触犯了皇后娘娘,气得皇上大怒,软禁连云朝,令他一个月内,不能出自己的殿内。
他们两人择婚的吉日被定在一个多月后的端午节同时举行。
白媚儿她们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有空便往皇宫跑,宁心院才得以清净了几天。
这天,又是一天风和日暄的早上,白墨莲借着好天气,突然来了兴致,想弹奏一曲聊表心境,刚坐于古琴前,不知道今天吹的什么风,白晋城来了。
“莲儿给爹爹请安。”
白晋城把手一挥,坐在了首座的位置,“莲儿,有件事,爹一直没有告诉你。”
白墨莲垂着脑袋,灵动的双眸来回转动了一圈,接着抬头问道,“什么事啊爹爹。”
白晋城没有说话,将一纸书信从袖口掏出,递给了白墨莲。
白墨莲看了下信中的内容,日期是昨天,署名却是已故的亲生母亲。
“爹爹,这是怎么一回事?娘亲不是在莲儿幼儿时生病去世了吗?”
白墨莲一开始有点怀疑这封信内容的真伪,可见白晋城紧皱着眉头,满脸的愧疚夹杂的情绪,白墨莲知道,这不是白晋城装出来的。
“你娘没有死,只不过犯了大忌后,抛下了你,削发为尼,爹爹认为,我的女儿不应该有这样的母亲,便向外头宣布,你娘因病去世了。”
白晋城双手撑着椅子起身,“如今她死后最后一个愿望便是能见你最后一面,你若要去,爹爹明天一早便派人送你过去。”
话落,白晋城已经迈起步伐,离开了宁心院。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白墨莲觉得,她都有必要去见上一面。
前世的她是个孤儿,根本不知道亲情是什么,想到原主在世上,还有个对心心念念的亲人在,如果是她,她也会断然前往吧。
将死之人,哪有那么多时间等待,白墨莲没有等到明天,而是叫月儿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往坐落在巫山的灵蝉寺出发。
十年未见,再见却是最后一面,白墨莲冰冷已久的心,突然感慨万千。
“呜呜……”
从听到大夫人还活在世的时候,月儿便一直哭到现在,劝都劝不住。
月儿虽然长得瘦小,犹如十几岁的小姑娘,可芳龄也二十二岁了,对于那个没什么印象的生母,月儿要有印象得多。
之前白墨莲生母还在世的时候,便是月儿服侍着她。
“月儿,差不多就行了,再哭,我就把你丢在外面去。”
伤心固然是免不了,可月儿再这么哭下去,白墨莲真怕她会哭岔气。
巫山,白墨莲不知道在哪里,可听马夫说可不远,快的话能赶上日落之前。
一旁的月儿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舟车劳顿使然,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日已西斜,白莲撩起窗口的小窗帘,飞逝而过的风景,是一座又一座的翠绿的高山。
跌宕起伏摇晃的马车,将厢内两人吵醒。
“大小姐,上山了,你们捉稳一点。”
外面是马夫提醒的声音,白墨莲再次掀开小小窗帘,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迎面而来的一阵凉风,让白墨莲紧了紧衣服,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竟是在深山,又是夜里,自然要比大周阴冷得多。
“小姐,披上吧。”
月儿拿了件浅蓝色丝缎披风,将其裹在了白墨莲的身上。
过了不久,她们便到了灵蝉寺。
月儿扶着白墨莲下了马车,坐落在半山腰的灵蝉寺,可能是入夜了原因,紧闭着木门,若不是透过窗折射出来微弱的灯光,白墨莲都要怀疑,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吗。
月儿上前去敲门,连着敲了好久,一个少年模样的小师傅才出来打开了大门。
“各位施主,是路过此地借宿一晚吗?还是诚心所致,前来求得心中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