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正在此时,李铮驾马冲了过来,语声带着浓浓的关心。
“我没事。”安然朝他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手起刀落间,又有一名士兵倒下。“你不应该冲过来的。”
“我知道,但我担心你,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李铮语气温柔,眸光带着一抹柔情,挥剑刺中一名士兵的心脏。
“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一定不能有事。”安然朝他笑了笑,心中微微一暖,方才他冲过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曾顾及周围,完全将自己处于危险中,惊得她一身冷汗。
“果真是情意绵绵,感人肺腑啊,楚曜,你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早就移情别恋了,我早就和你说过,为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你还偏偏情难自拔,竟还为了她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楚涵潇语带嘲讽,嘴角轻蔑,目光如利刃般紧紧的盯着安然,
闻言,安然不仅抬头向前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他和楚曜已出现在战场上,两人都穿着黑色的盔甲,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尤为显眼。
楚曜神情冰冷,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好似万年寒冰,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三尺之内的空气似乎都已冻结,竟令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忆起往昔种种,银尘死去时的伤痛,安然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眉目变得愈发冰冷,好似冬日飘飞的大雪,寒意渗人。
她紧紧的盯着楚涵潇,眼神锋利如刀剑,夹杂了太多的仇恨,似乎能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两人目光相对,竟生生的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楚涵潇,今日我必取你狗命,为死去的银尘陪葬!”安然厉声大喝,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中的剑凌厉而迅猛,朝着他的要害直直刺去。
然而她还没有靠近,便对上了楚曜,他手中的剑寒芒微闪,整个人已是挡在了楚涵潇的身前,刀剑相碰,他内力深厚,安然不仅被震得手腕发麻,连连后退几步。
见楚曜如此,楚涵潇不仅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眼神也愈发阴狠,轻蔑的道,“想杀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然然,你去杀他,我尽全力挡着这该死的男人!”李铮突然出现在安然身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话音刚落,便飞身迎了上去,与楚曜激烈的纠缠在一起。
闻言,安然也不再有丝毫犹豫,足尖轻点,便再次朝着楚涵潇猛攻,脑海中不断回忆起银尘死去时的画面,她心中悲痛;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平生所学,剑势凶猛,招招凌厉,几乎都是一招毙命的杀着。
她的武功本就比楚涵潇稍高,没有了楚曜的庇护,他显得有些吃力,额头汗水不断滚落,肩膀手臂大腿连连中了三刀,顿时血流如注,脸色也愈加苍白。
而楚曜似乎知道他渐渐的有些抵挡不住安然的猛攻,不仅回头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然而手下动作并未有丝毫减缓,反倒与李铮的打斗更加激烈起来。
高手过招,飞沙走石,周围有士兵还没有靠近,便被凌厉的剑气震伤五脏六腑,终于在百招之后,李铮躲避不及,胸口中了一剑。
而在这关键时刻,周围突然涌现出大批黑衣人,他们脸上统一蒙着黑巾,目光如鹰,招式凌厉,下手狠绝;安然暗道不好,这些人是楚国暗卫,武艺精湛,一人胜过百名士兵,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出现在战场上,楚涵潇这个阴险小人,果真是够卑鄙无耻的。
因着黑衣人的出现,局势陡然反转,原本楚涵潇已身中三剑,要不了多久安然便可以娶他性命,如今她被笼罩在层层叠叠的剑光中,别说是杀他了,根本就靠近不得。
而李铮因为中了一剑,再加上被周围的黑衣暗卫缠住,此刻也是无暇分身,安然神色冰冷,目光凌厉,下手也更加凶狠。
然而即便她武功再高,这么多人的围攻,终是有些支撑不住,没过多久,手臂便硬生生挨了一刀,顿时血肉模糊,鲜血直流,痛得她眉目紧皱,不仅轻呼出声。
听到她痛苦的声音,楚曜不仅回眸,然而神色依然冰冷,但黑色的眼眸却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紧张。
“然然。”李铮见她如此,不仅面色一变,声音带着些担忧,也带着丝颤抖。
然而就是他这一分心,自己也中了两刀,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将他黑色的战袍染得更加血腥。
“别管我,你不要回头。”见他因为自己而受伤,安然不仅心中愧疚,再次打起精神应战。
“傻女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李铮语气温柔,声音带着点点心疼,眸光那抹柔情不仅令人动容。
“死到临头了,还郎情妾意,你浓我浓,真是一对狗男女!”楚涵潇讥讽一笑,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身体上的血却是止住了,只是神情比之前更加阴冷。
“楚涵潇,你这个阴险小人,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暗算,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安然恶狠狠的咒骂,目光如刀,好似能将他的身体穿透几个大窟窿,冰冷慑人。
“哼,卑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父皇难道没告诉过你?”楚涵潇冷冷一笑,目光如蛇,嗜血狠辣,“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卑鄙小人,即便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为银尘陪葬!”安然恶毒的盯着他,眸光残忍如血,下手更是干净利落,眨眼间,便又有一名黑衣人倒下。
“你这妖女,既然那么想为他报仇,今日就下去阴曹地府陪他吧,两人正好做一对死命鸳鸯!”楚涵潇眸光阴冷,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狠毒,语罢,他便冲了过来,剑气凌厉,直直的朝着安然刺去。
这一剑速度太快,几乎是发生在眨眼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而与此同时,安然被黑衣人包围,根本就无暇分身;若避过楚涵潇那迎面而来的一剑,自己也将被黑衣暗卫刺伤,无论哪种选择,她都险象环生。
然而那剑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几乎是用尽了他的全力,根本就容不得人多想,在她犹豫片刻后,那剑已直逼心脏。
“然然!”两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带着让人心颤的紧张与担忧,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遥远。
安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忽地眼前一晃,那抹熟悉的身影便极快的闪到了自己身前,伴随着一声痛苦而又极力隐忍的轻哼,那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直直的没入了李铮的身体。
眼前的一幕太快,快得让人以为产生了错觉,一切不过是发生在准瞬间,安然整个人似乎怔住了一般,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身后的黑衣人似乎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震住了,竟不知如何是好,手中的剑硬生生的止住了,迟迟没有落下。
“给本王滚!”楚曜骤然暴喝,脸色铁青,眸光冰冷。
闻言,那些黑衣暗卫不仅打了个冷颤,全都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战场上,似乎从没出现过一般。
楚涵潇也微微有些发愣,然而不过是片刻功夫便恢复如常,神情却是比之前更加阴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李铮。”安然抱住他缓缓滑落的身体,然而他的身躯太过高大,即便是用了全力,还是滑到了被鲜血染红的地上。
“然然。”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面色苍白如纸,身体里的血一点点往外流,将他黑色的战袍全都浸湿了。
“李铮,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安然看着他,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眼前的一幕太过锥心,他身上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太过刺眼,那明晃晃的剑直插入心脏,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
“嗯,不会有事的。”他淡淡一笑,面容坚毅而又温和,亦如当初那般俊朗。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安然泪如泉涌,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似乎要将他全身的血液流尽一般,她神色慌乱无措,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哭。”李铮温柔的凝视着她,眸光柔情缱婘,“每次见你伤心流泪,我的心似乎都被针扎一般,你每痛一次,我就跟着你痛一次。”
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将她的泪水擦拭掉,然而全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安然心中悲痛,连忙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不要难过,我希望能看到你笑,因为你哭的样子真的很丑。”他温柔的将她的泪水擦掉,语气带着浅淡的笑意,眸光柔情似水。
闻言,安然连忙将泪水擦干,然而却是越流越多,似乎怎么也擦不完似的,她极力忍住心中的悲痛,笑看着他道,“好,我不哭,你以后不准说我哭得样子丑了。”
“本来就丑,还不许人说?”李铮淡淡一笑,语气带着些戏谑,然而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李铮,你一定要撑住,等回到军营,我让最好的御医给你医治。”安然泪如泉涌,清丽的容颜满是泪痕,心中悲恸难言。
“不行了,我撑不到那个时候了。”他微微摇头,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愈加苍白,竟是没有一丝血色。
“一定能行的,你不是总让我相信你吗,这次你也相信我一回,他们肯定可以治好你的,如果治不好,我就将他们全都拉出去砍头,诛九族!”安然泪如雨下,心中肝肠寸断,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捅了一刀,悲恸万分。
“如果真是那样,你就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了。”李铮深深的凝视着她,目光带着一抹让人心颤的柔情,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这一生太过孤独,只有你还一直陪在我身边,别丢下我,求你!”安然神色凄然,泪水颗颗滚落,好似碎裂的光芒,在日光的照耀下四分五裂。
闻言,李铮不仅心中一痛,带着微微的酸涩,那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滴落,好似流进了他的心里,眼前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清丽的容颜哀伤弥漫,这一刻他有太多的话想说,然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连你也离开了,我的身边就再也没有人了,这世间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李铮,你要活着,我不想你死,我只要你活着。”安然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那滚滚而出的鲜血好似张牙舞爪的恶魔,将她的战袍也浸湿了,好似永远也不会停歇,直到血液流干流尽为止。
“对不起,我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然然,以后即便孤身一人,也万不可再伤心流泪,我希望能看到你幸福。”李铮深深的盯着她,语气渐渐变得微弱,然而那双眸子依然明亮,好似夜空里闪耀的星辰。
“如果连你都离开了,我怎么可能幸福,怎么可能不再流泪,李铮,不要离开我,你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安然痛哭出声,似是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情绪接近崩溃。
“傻瓜。”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温柔的看着她,眸中是浓浓的爱恋,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每次出征看到你为我送行,我的心就一阵温暖,战场上指挥作战,英勇杀敌,即使深陷泥沼,重重困境,但想着你还在宫里等着我回来,绝望里我也会看到希望;每次都是这坚定的信念支撑我重新站起来,因为我要活着回去见你。”
“以前我多么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我想像清风那样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和你嬉笑打闹,很羡慕银尘和你挚死之交生死相依的感情;而我和你却只能永远是君臣有别,征战沙场,出征塞外,立下赫赫战功,只想让你觉得我有用,心里有我。”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暖暖的笑意,但却让安然心痛不已,这些话仿若利剑般硬生生的钉在了她的身上,不仅让她酸涩难言,悲痛欲绝。
“别说了,李铮,我的心好痛。”安然眸中泪光盈盈,神色哀痛,那凄惨的面容竟让人不忍心再看。
“其实我真的很想陪在你身边,只是现在不能了,然然,以后这深深的宫墙还有谁可以陪伴你,不要被这滚滚红尘困住自己的一生,希望有一天你能远离这尘世羁绊,无牵无挂,自由一生。”他的眸光渐渐涣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然而语气依然带着一抹柔情。
“李铮,不要,不要连你也丢下我。”安然心中痛不欲生,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的道。
“然然,不要报仇,放下吧,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忘记仇恨,幸福快乐的活着。”他双眸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好似要将她永远刻在自己脑海里一般,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
安然心中恐惧不安,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眼泪越流越多,好似被人扼住了咽喉,竟觉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然而饶是她如何祈求,他的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他的眼睛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
安然泪落如雨,抱着他逐渐冰冷而僵硬的身体嚎啕大哭,心中百转千回,肝肠寸断,好似万箭穿心,锥心蚀骨。
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依然厮杀声震天,无数战马痛苦哀嚎,仿佛也因为他的死去而悲伤呜咽,
安然心中悲痛难言,心痛得撕心裂肺,凄惨的哭声震天动地,无不令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曾想这一直默默守护的男子,有一天竟也离她而去,那些她爱的和爱她的人都为她而死,任她怎样的呼唤怀里的人都再不会醒来,对着她温柔的笑。
忘不掉,出征时,身后千军万马,他骑在骏马上回过头来的样子,笑容灿烂的如同天上的骄阳。
忘不掉,月华如水,他挺如松柏的身影立于天地间,声音锉锵有力,壮志酬酬,“敌军未歼,何以为家?敌国未灭,何处是家?”
忘不掉,朝堂之上,他坚定的目光以及那俊秀挺拔的背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往事一幕幕浮现,仿佛要将她击垮,泪水颗颗滴落在他俊朗的容颜上,安然泪如雨下,心痛得难以呼吸,情绪几近崩溃;然而怀中的男子再不会睁开眼睛,再不会深情的凝视着她,唯有身体渐渐冰冷。
“然然,。”楚曜轻轻开口叫她,声音隐含着一丝颤抖,面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然而她却好似浑然未觉,似乎依旧沉浸在悲伤里,听不到他说话,也听不到战场上激烈的厮杀声,目光怔怔的看着怀中的男子,整个人好似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楚涵潇阴冷的目光盯着她,语罢便挥剑再次朝她冲了过来。
然而人还未到身前,便被楚曜以深厚的内力挡了回去,震得他一口鲜血从喉间喷了出来,连连后退几步。
“楚曜,你!”楚涵潇面色一白,目光阴寒的盯着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既是我的女人,便不会让你伤害到她。”楚曜眉目冰冷,语气更是带了几分寒凉之意。
闻言,楚涵潇暴怒,脸色铁青,目光如狼一般凶狠,闪着嗜血的光芒,“你疯了!如今千钧一发,你竟然如此妇人之仁?李铮已死,若是捉了这妖女,不光得以保全我东楚,还能将西秦收入囊中,何乐而不为?”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到她的,若你执意如此,休怪我刀下无情!”楚曜的语气依然不容置疑,目光更是凌厉,也带着些微的警告,不仅让他心中一颤。
“你!”楚涵潇面色一白,气得浑身发抖,似是怒不可遏。
楚曜神色冰冷,并未看他,目光依旧注视着身前的女子,心中不仅百般滋味,酸涩难言。
然而正在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大批兵马,当先一人目光凌厉,气宇轩昂,马蹄踏踏,卷起滚滚黄沙,来人正是顾夕庭。
楚涵潇双眸微眯,眼底深处锋芒一闪,若不能擒住这妖女,倒不如就此杀了她,彻底断了楚曜念想,也好过以后因为她而兄弟反目。
眼见着顾夕庭越来越近,楚涵潇心中杀意越来越浓,如果现在不趁机杀了她,只怕以后想取其性命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银尘李铮都是他用计暗害,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如今留着她,只怕是后患无穷啊!
主意打定,他便再次飞身迎了上去,剑势凶猛,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击向处于愣怔状态的安然。
远处,顾夕庭见此情景,不仅双目圆睁,心中大骇,连忙大声喊道,“女皇,小心!”
然而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战场上,显得是那般飘忽不定,安然依然浑然未觉,眼看着剑已直逼心脏,越来越近;楚曜双眸寒光一闪,剑已出鞘,夹杂着凌厉的罡气,再次将他击退。
“若你还顾惜一丝兄弟之情,别再逼我出手!”楚曜神色冰冷,目光凌厉,语气更是寒意渗人,仿若万年寒冰。
“今日即便是与你反目成仇,我也必杀了这妖女!”楚涵潇脸色阴寒,双目迸发出狼一般的凶狠,透着点点恨意与狠意,闪着嗜血的凶残。
语罢,他便再次迎了上去,楚曜未发一言,脸色却是比之前更加冰冷,好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冷意不仅让人心底发颤。
楚涵潇虽然武功比起楚曜差了不少,但此刻杀意浓浓,几乎是拼尽了全力,不顾自身的安危,全是一招致命的杀着,势不可挡的冲着安然袭去。
一时间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两人的身影快如闪电,形似鬼魅,楚曜心中怒气升腾,下手也不再留情,每一招都剑势凌厉,下手狠绝,手腕翻转间杀气四溢。
突然发生的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周围有楚国士兵不仅睁大了双眼,实在想不通为何向来手足情深的两兄弟竟会大打出手;然而就是因为自己心底的疑惑,这一分心便被突然出现的秦国士兵砍下了头颅,顿时鲜血四溅,血肉模糊。
而就在他们激烈对战的时候,顾夕庭也带着兵马赶到,看着安然神色木然,李铮战死沙场,堂堂七尺男儿也不仅潸然泪下。
“女皇。”顾夕庭双拳紧握,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安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目光呆滞,仍然怔怔的凝视着怀中的男子,低声喃喃,“李铮,不要再睡了,你已经睡了很久很久了,久得我以为好像过了百年似的。”
“你曾说我哭的样子很丑,只要你醒来,不管你说我哭得多丑,我都再不会生气的。”
“你起来了罢,你说这深深的宫墙困住了我一生,你说我太过孤独,那么你带我走罢,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从此以后,天下再没有秦安然。”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蕴含了太多伤悲,清丽的容颜满是泪痕,全身上下都笼罩着淡淡的哀伤,仿佛只要一靠近,心底便会跟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