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疏看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走进殿内,而樱美人听到楚清疏那样的冷哼,更是吓地趴在了地上,慌忙的喊着“皇上饶命。”
楚清疏坐在龙椅上,樱美人和刘美人走进来跪在前面,楚清疏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冷冷的问道:“说吧,今天的事,谁做的?”
刘美人只是直直的盯着楚清疏,而那樱美人却神情闪躲,楚清疏自然看出了其中端倪,他冷笑道:“你可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罪
名?”
那樱美人听得楚清疏这样问之,慌的连狡辩都不会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着“皇上饶命”,楚清疏自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继
续问道:“朕记得你说过你从来不养猫,今日的猫是哪里来的?”
樱美人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楚清疏,楚清疏见已经没了刘美人什么事,便让她外面等候,樱美人见楚清疏只是要问她
的罪,便慌张道:“皇上,臣妾也只是受人挑唆,臣妾也没办法,只好下此狠手啊皇上。”
“朕问你,那只猫是哪来的?”楚清疏似乎并不认为她会供出幕后主使,反而一直在问哪只猫的来历。
樱美人还是叫着“皇上饶命”。楚清疏不耐烦,便让侍卫将樱美人带了下去,自己揉了揉眉头,说白了,这宫中谁还会有这么大
的权力敢控制皇妃可是淑妃怀孕的事情,又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林成海过来回话说樱美人已经在下狱的过程中咬舌自尽了。
楚清疏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可恶,”他心想,“若不是畏惧你父亲前朝的势力,朕定会把你千刀万剐!”
淑妃小产的第三日,楚清疏终于敢去见江近月了,他慢慢走近听风楼,只看见林竹在往外端着饭菜,楚清疏蹙眉,“你家娘娘还
是不肯吃饭?”
林竹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娘娘这几日是消瘦了不少了,什么也不愿意吃,就连药也不愿意喝,皇上快想想办法吧。”
楚清疏点点头,看了看紧闭的正殿大门,“你且去吧,朕去看看淑妃。”
林竹行了礼退下了,楚清疏轻手轻脚地走进正殿,又将内殿的帘子撩开,江近月坐在床上,拿着一件孩子穿的衣服正呆呆看着
。
楚清疏心里一疼,走过去将江近月手中的衣服拿过来,抬起头看了看楚清疏,眼中全是悲痛与绝望的神色,楚清疏叹了口气道
:“你这样整日的不吃饭,就算是神仙的身子也撑不住,多少吃一点。”
江近月红肿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只是轻轻道:“皇上,那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
说完眼泪便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楚清疏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去轻抚一下江近月的脸,却被江近月躲开了,楚清疏怒道:“那也
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淑妃,孩子还会再有的!”
“皇上,孩子还会再有的?您说的轻巧,可是您抓到杀我孩子的凶手了吗?那樱美人就真的是幕后黑手吗?”江近月冷冷的语气
,楚清疏只觉得头疼。
“你要体谅朕!那前朝后宫是一家,朕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去发难,你以为朕不难过吗?”楚清疏站起来,语气显然
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江近月只是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自己缩进了被子里将头转过去不再看楚清疏,楚清疏摇摇头,那心疼的感觉也被江近月这样冷
漠的回应磨地所剩无几。
“你好好将养着吧,朕改日再来看你。”楚清疏原本想着再等一会,可是江近月连眼睛都已经闭上了,楚清疏气不过,便甩了甩
袖子,离开了。
离开听风楼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道:“你们家娘娘以后先不要出宫门了,等她好转了,想清楚了,朕再来看她。”
楚清疏离开的声音生生刺进了江近月的耳朵里,自己这算是被禁足了嘛?听风楼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就连门闩也都拴好了,
江近月翻了翻身,一滴泪又从眼角滑落下来。
季衔春从门外走进来,道:“娘娘,皇上走了。”
“走便走罢!”江近月的语气里全是失望和无奈,“他本就不在乎,又何必装的在乎。”
江近月又闭上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所有的事情都像是画一样往自己的眼前窜,前世的姜婉那恶毒的嘴脸,楚言枫那卑鄙的
笑容,匕首刺进腹腔时的疼痛……
还有这一世,苏柔的嚣张跋扈,自己再次失去孩子的痛苦以及楚清疏的不理解,都像是一把把刀在剜着自己的心,而苏柔一步
一步走向自己,冷笑着怒骂着。
江近月只觉得无法呼吸,她慌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在用枕头捂住自己的头,她慌忙坐起来,竟然这种蠢事也做得出来么
?
她很想下床走走,可是腿软地就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
她绝望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失去孩子的疼痛还在心尖儿里挥之不去,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毫无血色,转头看向那边桌子上
铜镜中的自己,那样惨白的脸色,还是那个娇花照水的江近月吗?
不,不可以,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沉沦下去,要复仇,就要站起来,就算楚清疏将自己禁足了又如何,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养
休养。
江近月突然想起来柳婆子给自己的一些医书,后来江近月再让人去冷宫的时候,看门的小太监说什么都不让人进去了,所以将
医书全部搬来的想法也就暂时搁置了。
江近月轻声喊道:“衔春,衔春!”
季衔春就在门外站着,见江近月喊自己,便慌忙跑进来。
“衔春,本宫想下床走走。”
季衔春走过来将江近月扶起来,季衔春原本想一直扶着江近月,可是江近月拒绝了,她颤巍巍地站起来,却不曾想自己还是那
么虚弱,还没走两步竟然就摔在了地上。
“娘娘……”
江近月摆了摆手,制止住了要来搀扶自己的季衔春,“本宫没事,本宫就是要自己记住,今日的狼狈,本宫一定加倍奉还。”
江近月狠狠地说道,说着便撑着旁边的桌子边角慢慢站起来,她挪到了书架边上,季衔春看着江近月这个样子,虽然心疼,可
是却也欣慰了不少,至少娘娘肯起来,不再颓废下去,怎样都是好的。
拿了两本医书,江近月回到了床上,虽说屋内并不是很冷,可是江近月刚刚才小产,更是受不得凉。
季衔春将江近月的杯子掖好道:“娘娘可别看的太久,仔细眼睛疼,一会陆太医过来请脉,娘娘要好好吃药。”
江近月点点头,眼睛却直直盯着医书,季衔春见江近月已然没了颓废之色,便道:“娘娘可要吃点什么?”
“不必了,给本宫泡壶茶来。”
季衔春福了福身退下了,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季衔春和陆辰的声音,江近月见陆辰进来,便将那医书放于一边道:“陆太医来了。
”
“微臣拜见娘娘,娘娘金安。”陆辰弯腰行礼,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江近月看他今日带来了不少东西,便有些疑惑。
“太医平日里来请平安脉都不带这许多草药,今日怎么……”
陆辰叹了口气,看了看将江近月道:“虽皇上下令只是让娘娘不能出门,可是太医院那帮老顽固也是见风使舵,听得我要来给娘
娘看病,竟不让我抓药,我偏说是苏妃娘娘的方子他们才肯罢休,所以我就多带了些。”
江近月冷笑道:“怎么本宫才失势,合宫中就传遍了?”她将医书握在手中,道:“你且将那药放下吧,来帮本宫看看怎么调理身
子。”
陆辰看江近月手中的医书,竟有些好奇,“娘娘何时开始看起了医书了?”
陆辰说着便跪在了榻边,仔细把着江近月的脉,不觉眉头又皱了起来,“娘娘,您这次滑胎,实在蹊跷。”
“怎么说?”
陆辰站起来,将黄巾子放进盒子中,缓缓道来:“娘娘您虽说体虚,可是微臣在您怀孕之前就给您进了些滋补的药,而且臣每次
来把脉的时候,您的脉象和胎象都很稳固,若只是轻轻一滑并不会至于小产,娘娘应该是……”
“你说本宫是因为用了药?”江近月死死盯着陆辰,他眼中并没有半分欺骗的意思。“可是如今,樱美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
“娘娘可记得那天您吃了些什么吗?若是记得,那可能还有望找得到那时候下药的人,太医院拿药都有记录……”陆辰抬头看了
看江近月,眼里藏着一丝希望。陆辰见江近月蹙了蹙眉又突然眼睛一亮,便道:“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江近月道:“本宫记得那日,本宫喝了一口梨园的茶,那时本宫只觉得可能是听戏影响了口味,现在想想,那茶果然是苦得不对
劲。你说,会不会有人……”
“娘娘可还记得那茶是什么颜色吗?”陆辰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看着江近月就要回答出来,可是江近月却又摇摇头。
“当时喝的太快了,本宫没有注意茶的颜色。”
陆辰似乎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行礼道:“娘娘好生歇息,待陆辰回太医院翻一下记录,再偷个空回禀娘娘。”
“偷空?呵,现在连太医都不让进了吗?”江近月无奈道,“算了,你且去吧,待本宫将这些医术读透了,也用不着太医了。”
陆辰一愣,可还是缓缓走了出去,他将药箱中的药交给季衔春,自己却在想着,究竟会不会查到那个人,那个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