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已经在听风楼躺了三日了,这几日楚清疏下了朝便来看江近月,而江近月还是没有什么起色,楚清疏为此请了数名太医
,也都毫无结果。
陆辰也照常来给江近月诊脉,虽说江近月的脉搏与正常,可是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一时听风楼中人心惶惶,生怕这个娘娘
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季衔春感受到了宫中人的躁动,便打算叫林竹将那些人打发了去,于是在陆辰走后,季衔春将所有人召集到了殿外,她站在台
阶上,俯瞰着众人道:“如今娘娘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若是你们愿意走我便不留你们,你们大可以去找别的主子;若是想要留
在这,那就留着,但是别再让我听到你们的风言风语,娘娘的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好起来……”
季衔春刚刚说完,便有个眼生的宫女站了起来,怯生生道:“季姑姑,那这个月的银钱……”
季衔春皱着眉头看向那个小宫女,那是林竹前两日刚从内务府挑来打算干些粗使活计的,没想到也是见风使舵的人。
“可把你给厉害坏了,你才来了几日便想要银钱了?”林竹厉声呵斥,那宫女见状只是怯怯的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林竹看了一眼到:“我可没有季姑姑那样的好脾气,若是你们今日不走,让我在听见你们的抱怨声,我可是要打发你们去慎刑司
的。”
林竹的表情很是严肃,几个胆小的宫女见状便纷纷站了起来,包括几个小太监。林竹看了一眼季衔春,季衔春叹了口气摇了摇
头,拿出了一袋银两。
“这里是一点银钱,你们去别的宫里的时候,好好伺候各个主子,可是合宫里那个主子能有淑妃这样的好心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季衔春将银两丢给一个小太监,他们行了礼便离开了。
小李子看这些人都离开了,便上前道:“姑姑怎么想到把他们赶走了?”
“若是不赶走的话,一天天的说闲话,又不做事情,我们宫中不缺这几个粗使的丫头下人,赶走了也省的心烦。”季衔春走进内
殿,看了一眼江近月,“也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会醒。”
她将内殿的门关上,小李子跟在身后道:“娘娘吉人天相,肯定会醒过来的。”
季衔春也没再说话,林竹已将陆太医吩咐的药准备好了,季衔春看了看让林竹进内殿给江近月换药。
就在季衔春准备将宫门关上的时候,楚清疏突然出现在了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季衔春觉得那人分外眼熟,可是一时竟想
不出来到底是谁。
楚清疏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季衔春,季衔春福身道:“参见皇上。”
季衔春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楚清疏看出了季衔春的困惑,便道:“这位是祁王殿下的侧妃姜婉,听闻淑妃有病在身,前来探
望。”
季衔春这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一日在大将军接风宴上和娘娘拼笛艺的祈王侧妃,便福身道:“参见侧妃。”
姜婉浅浅一笑,福了福身跟着楚清疏走进了内殿,楚清疏走到江近月身边,江近月躺在床上神态安详,楚清疏回头看了一眼姜
婉到:“侧妃可有办法唤醒淑妃?”
姜婉走到江近月身边,坐下由看了一眼姜婉的腿,环顾了内殿一周道:“皇上,臣妾记得淑妃娘娘曾经和臣妾比试过笛艺,臣妾
想用笛声试一试。”
“你可有把握?”楚清疏看着姜婉,可是姜婉的表情却并不是特别肯定,楚清疏叹了一口气道:“你且试一试吧。”
“皇上,臣妾没有笛子……”姜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楚清疏,此刻的楚清疏为了让江近月赶紧醒过来也不管到底姜婉是不是真
心的,便道:“将朕赐给淑妃的玉笛拿给侧妃。”
季衔春从门外走进来,在架子上拿起了江近月保护的很好的玉笛,递给了姜婉。姜婉接过玉笛,心中暗喜,终于可以知道上次
的晚宴是不是笛子的问题了。
姜婉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吹了一曲她和姜瑜小时候听到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她和姜瑜都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将进酒》。
这首曲子是姜瑜和姜婉拜师学艺的时候,师傅吹给二人听的,姜婉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姜瑜为了学好这首曲子更是起早贪黑的
练习。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江近月和姜瑜有那么一些相像,可是自己从来不能证明,如果这首曲子可以将江近月唤醒,那么…
…
姜婉坐在江近月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吹了大半首曲子,姜婉不时看着江近月,可是江近月还没有苏醒的痕迹。
那笛音绕梁,缓缓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江近月眼前的一片漆黑突然变成了光亮,在那一片萦绕着雾气森林中,她和姜婉在
追逐嬉戏着,而身后就跟着那时候的楚言枫。
姜婉的笑容很友善,楚言枫也是,而自己和楚言枫成婚时候的景象又突然闪现眼前,江近月想伸手去触碰身穿喜服的楚言枫,
可是楚言枫一回头竟然将姜婉带进了洞房。
江近月的手落空了,又到了那晚接生的时候,她转身便看见了自己将匕首刺入腹中的情形,江近月心头一痛,突然突出一口血
来,而眼前也变成了自己听风楼内的模样。
“爱妃,你醒了?”
楚清疏见江近月猛的坐了起来,一口鲜血将面前的被子染红,他慌忙叫道:“太医!”
楚清疏走了出去,就留了姜婉一人在殿中。
姜婉愣在了原地,江近月居然真的醒了?她看了一看手中的玉笛,自己一曲未毕,江近月就醒了,而且还吐血了?
“淑妃娘娘……”姜婉疑惑的看了一眼江近月,江近月缓缓回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姜婉,也看到了她手中的玉笛。
“是你?”江近月皱紧了眉头,怪不得自己那个梦那么奇怪,那么难过,原来是姜婉,怪不得人说仇恨可怕……江近月闭上了眼
睛道:“是你叫醒了本宫是吗?”
“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不是姜婉的功劳。”姜婉福身,看了一眼江近月的表情,江近月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样的眼神倒是让姜婉
打了个哆嗦,她吓得往后一退,却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将军江近玉。
她慌忙福身道:“臣妾姜婉,参见大将军。”
江近玉没有理会姜婉,而是径直走向了江近月,做到了床边,将她嘴角的血渍擦净,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江近月笑了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姜婉道:“谢谢侧妃了。”
江近玉这才看见了姜婉,他起身作揖,还没开口就被楚清疏和陆辰打断了,楚清疏分开了姜婉和江近月,让陆辰赶紧来给江近
月把脉,江近月看了一眼楚清疏,想要下床行礼。
可是楚清疏却将江近月扶住了,陆辰将手搭在江近月的手上,蹙着眉头感受了一下江近月的脉搏,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一样,
他看了一眼江近月被子上的血迹,便起身复命道:“娘娘已经无大碍了,这一口蒙住心神的血吐了出来,自然就好了。”
楚清疏再次坐在江近月的身边,手紧紧握住了江近月的手道:“真的没事了吗?”
“皇上,臣妾没事,要好好谢谢侧妃才是。”
楚清疏这才看向了姜婉,姜婉只是浅笑着,那面容及其美艳,一时竟让楚清疏有些看。
迷了眼睛,可是他回过神来道:“你立了大功,告诉朕你想要什么?”
姜婉福身道:“皇上若真的想要赏赐臣妾,那么就将这把玉笛赐给臣妾吧。”姜婉将玉笛拿在手中仔细摩挲着,江近月一听,心
中很是不爽,为什么到了这一世姜婉还是要和自己抢东西?
楚清疏看了一眼江近月,发现江近月蹙着眉头,想来江近月是不愿意将笛子给姜婉的,于是便道:“这是朕用过然后给淑妃的,
若是再转赠给侧妃怕是不好,若是侧妃喜欢,朕再让人仿制一把给侧妃如何?”
楚清疏将姜婉手中的玉笛拿起来仔细把玩,姜婉听得楚清疏这样说便也没再央求,反倒是江近月开口道:“皇上,臣妾还有样东
西给侧妃。”
姜婉愣在原地,这位淑妃到底买的什么关子?
楚清疏倒是来了兴趣,江近月便将季衔春叫了进来,让她去去一样压在自己梳妆镜下的一个盒子,季衔春立马知道了是什么,
便快速取来了。
江近月拿过盒子,轻轻打开,顿时一阵异香传来,众人都好奇那是什么,于是江近月便将那东西拿了出来,姜婉一看,竟然是
一幅绣图。
江近月将那绣图打开,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那上面居然绣的是姜婉的模样。
姜婉也是一愣,这江近月只见了自己一面,怎么会绣的如此栩栩如生?这样的模样,竟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绣出来的。
江近月将那幅雪绣递给了姜婉,姜婉颤巍巍的接过去,还是不可思议,她慌忙跪下道:“娘娘,这……”
江近月浅笑道:“侧妃可喜欢?”
姜婉将那雪绣紧紧握在手中,眼中全是喜悦,江近月看了,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她见那姜婉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她
还不知道自己绣的是姜瑜吧。
“臣妾,写娘娘恩赐!”
江近月将盒子交给姜婉,姜婉忙将雪绣折好了放在盒子里。楚清疏见江近月居然送了一幅雪绣也是惊讶不已便道:“爱妃是怎么
想到的,而且,又是何时绣的这样一幅雪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