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笑了笑,没再说话,心中倒是对这个林成海越发感激起来,看着林竹在忙前忙后的身影,江近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且说这楚清疏和楚言枫一路无话,楚言枫跟着楚清疏的步伐,也不知道皇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楚清疏只是走在前面
淡淡地说了了一句:“你回去吧,朕明天再召你。”
楚言枫看着前面的御书房,便拱手告退。
回到自己的宫苑,楚言枫见姜婉还在正殿等候,便走过去,姜婉见楚言枫这样蹙着眉头,便知道事情不妙,姜婉让楚言枫
坐在椅子上。
楚言枫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眼睛狠狠地盯着前方的地面,姜婉柔声道:“王爷今天的事情可是没办妥?”
楚言枫回头看了一眼姜婉道:“若是办妥了,本王会是这样的面孔吗?真是蠢。”
姜婉低头,知道楚言枫的脾气阴晴不定,为了避免步姜瑜的后尘,姜婉还是表现的老老实实的,她轻轻按摩着楚言枫的肩
膀道:“王爷也不必气恼,这江近月毕竟不是原来的淑妃了,如今需要拉拢的该是皇后了。”
“你以为皇后是想拉拢就可以的吗?痴人说梦。”楚言枫背着手走进了内殿,姜婉跟进去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林成海便到了漾荷轩催着周安雨赶紧搬去冷宫了,漾荷轩要让给原来住在偏远地方的新晋陆美人,这陆美
人是皇后的亲信,进到宫中也算是皇后一路提拔。
周安雨瞥了一眼那和皇后有着差不多跋扈态度的陆美人,冷冷说道:“还真是新人笑,旧人哭啊。”
紫烟将周安雨的细软背在身上,看着林成海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和小主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站在在这里做什么,还
不去给皇上报信儿,我家小主都这样了,你还干看着!”
周安雨虽知道紫烟是气不过,可是林成海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便厉声呵斥,不过林成海倒是并没有当一回事,只是淡淡
的看着周安雨离开,便和小太监们一起回去复命去了。
身边的小徒弟问道:“师傅,为什么您不回嘴啊?”
林成海甩了一下拂尘,看着天上的大太阳道:“咱家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她再横,还能回来吗?让一个活不长的人逞逞口舌
的威风,也算是给祖上啊,积点儿德吧。”
小太监见林成海自顾走向了御书房,也是搞不明白师傅的处世之道,听到师傅的招呼才想着赶紧跟上去。
周安雨和紫烟一路来到了冷宫,那看门的小太监见冷宫又来了个娘娘,便有些鄙夷,周安雨还没有仔细看过冷宫的构造,
便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可是那小太监那里等得及,便将周安雨一下子踹了进去,紫烟哪里能让自己的主子受这样的气,便想回嘴,可是周安雨拦
住了。
他们拖着行李走进一个已经收拾好的房间,里面连床好被子都没有,周安雨看了看破旧的窗户和发霉的床榻,不禁叹了口
气。
“也不知道这江近月在这里是怎么过下去的。”
紫烟站在周安雨身边,委屈道:“这怎么变成小主的错儿了,明明就是那祁王的错儿,小主,您跟皇上说说吧”
“住嘴!”周安雨冷冷的打断了紫烟的话,继续说道:“不许提祁王半个字的不是。”
紫烟无奈,便将床上发霉的被子抱到外面去晾晒,可是刚出去,却看见林竹和季衔春正在晾衣服,紫烟冷冷看了一眼二人
,将自己的被子放到那边的晾衣绳上。
季衔春本不想生事,可是林竹怎么会允许有人占了他们的位置,便冷笑道:“您还真是架子大啊,一来就将我们的位置占了
去。”
紫烟知道林竹在借机嘲讽自己的主子,便道:“怎么,就是比你架子大,我便晒了,又能怎样?”
紫烟哪里知道江近月就站在身后,本不想再说话的紫烟一回头就撞上了江近月,江近月冷冷的看着紫烟,又看了一眼林竹
和季衔春面前的被子道:“这院子里这么大的地方,你何苦来占我们的位置?”
“因为院子里就你那块的阳光最好,我们刚来,月才人还不能让让我们吗?”
江近月不回头就知道是周安雨来了,于是冷冷道:“周才人怕是搞错了吧,什么时候晾衣服也要分礼让你我了?”
周安雨缓缓走到身边,紫烟自然知道是自己鲁莽了,便想将被子拿下来息事宁人,可是周安雨却将紫烟的手按住了,“就放
在这,我还不信她能把我的东西扔在地上不成?”
“呵。”江近月抬头冷笑了一声,她本就比周安雨高一些,于是站在周安雨面前周安雨的气势便矮下去三分。
可是周安雨怎么会示弱,要知道她可就是因为江近月才进的冷宫啊!于是新仇旧恨便一起涌入脑子中,那一句“呵”更像是
点燃周安雨心中怒意的烈火。
“怎么,谁给你的权利说这里的东西可以划成几分,今日我不光要用你的晾衣绳,我还要好好教训一下你的好丫头!”
周安雨走到快速林竹身边想下去就是一巴掌,可是江近月却眼疾手快,将周安雨的手钳制了,江近月虽有病在身,可是不
能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的人,便用的力气格外的大。
周安雨吃痛,想要把手挣脱开来,江近月用力一推,那周安雨竟然往后踉跄了两步,几乎摔倒在地。
紫烟慌忙扶着周安雨,狠狠地盯着江近月道:“你真是欺人太甚,也不想想我家小主是因为谁进的冷宫!”
“哦?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吗?”江近月慢慢逼近周安雨,紫烟扶着周安雨连连退后,可是江近月一把将周安雨挂在身上的
玉佩抓住了,冷笑道:“若不是你自己蠢分辨不出我和祁王的字迹,你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江近月看着周安雨想要夺回玉佩,更是冷冷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上面的璎珞都是他最爱的侧妃姜婉打出来的,这块玉佩
他戴了最久,可想而知他心里最爱的是谁?”
周安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是江近月还是在不停地靠近周安雨,江近月继续说道:“你想着你的祁王有一天会带你远走高
飞,可是你没想过你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吧?用掉了就可以丢掉,你还是霖妃的时候,还有些用处,如今,你只是一颗无用
的废棋罢了!”
江近月已经将周安雨逼到了墙角,周安雨见江近月咄咄逼人的气势很是难受,觉得胸口像是闷着一口气提不上来,紫烟见
周安雨脸色不对,便慌张道:“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周安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江近月这才退后一步,冷冷看着周安雨自说自话,紫烟慌张将周安雨扶回房间,不一会便听
到了周安雨凄厉的喊叫声。
“小主。”季衔春走上前来,看着周安雨那边紧闭的房门,继续说道:“她是不是要疯了?”
江近月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冷笑着,没有说话。周安雨有这样的结果,完全就是因为她自己太痴情了,无法放下楚言枫
。
而做大事的人,就必须放下那些细枝末节的情感,江近月将门关上,阻挡了一部分周安雨的嚎叫。
御书房中,楚言枫正站在一旁垂手侍立,新晋的陆美人正在一旁帮楚清疏研墨,楚清疏正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不是用笔在
砚台中蘸墨。
陆美人的眼光一直盯着楚清疏的手,楚清疏的书法一向是一绝,可是楚言枫已经在一旁等了一刻钟了,先前来的时候流的
冷汗,现在也已经干了。
楚清疏见楚言枫一言不发,便有些好奇道:“怎么,见到朕了,一句话都不讲?昨晚不是和月才人说的挺多的吗?”
楚言枫很尴尬,可是还是想着怎么圆谎,便颤巍巍说道:“皇兄你误会了,昨晚的事情其实和臣弟没有什么关系。”
楚清疏见楚言枫这样说,便放下了手中的笔,陆美人见状便将毛巾拿来给楚清疏擦手,楚清疏走到楚言枫身边道:“你倒是
说说怎么跟你没关系了?”
“昨晚是臣弟收到了霖妃的邀约,因此才去的冷宫那边,至于月才人是怎么知道的,臣弟也不清楚。”
楚言枫随意编着瞎话,期望着楚清疏能信。楚清疏自然知道楚言枫说的满口胡言,可是还是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你且去
吧。”
什么?楚言枫缓缓抬头,看了看楚清疏,皇兄这就放过自己了?
楚清疏看了一眼一脸诧异的楚言枫道:“怎么,还要朕留你用膳吗?”
楚言枫这才慌张地摇了摇头,他慢慢走向御书房的门口,可就在自己即将踏出御书房的时候,楚清疏却突然道:“你和姜婉
回江南去吧,以后非召不得进京。”
楚清疏的语气很是平淡,可是在楚言枫耳朵里便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楚清疏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是他可以限制自己的活
动,也可以让自己老死在江南永世不得翻身,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楚言枫愣愣地看着楚清疏,缓缓地拱手,走出了御书房,林成海在一边看着楚言枫慢慢离开便道:“恭送祁王了。”
楚言枫看了一眼这个老太监,想了想自己的计划,不禁苦笑出来。
楚言枫和姜婉收拾细软回江南不提。
是夜,江近月依旧听得周安雨的嚎叫,可是在一声短暂而凄厉的嚎叫之后,一切便魂归寂静。
不一会便听到了紫烟的大哭声。
周安雨,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