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枫原本就紧张的面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变得煞白,楚清疏将扇子收起来慢慢走回书桌,将放在最上面的一个奏折拿起来丢
给楚言枫。
楚言枫慌忙接住,在打开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信封,那上面的字分明就是自己亲手写上去的。楚言枫慌忙跪下,他并不知道江近玉会将这样的东西直
接上交给皇上,可是现在自己低估了江近玉的忠贞之心,便瑟瑟发抖什么话也不敢讲。
楚清疏见楚言枫这样,不免觉得好笑。何时自己的这个弟弟变得这样草包了?
楚清疏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楚言枫道:“说吧,为什么要送银票给大将军?还有京城中的宅邸,是怎么一回事?”
楚言枫额头上的冷汗直流,江近月在一旁冷冷看着。没想到他楚言枫也会有今天。
“皇兄,一万两银票实在是臣弟念在大将军辛苦,送去给将士们买酒喝的。至于那宅邸宅邸”楚言枫不知道该怎么说,便
抬头看了看楚清疏,期望着皇兄放自己一马。
可是楚清疏面无表情的神态让楚言枫觉得浑身不自在,楚清疏冷冷看着楚言枫道:“说不出来了?”语调没有丝毫回旋的余
地,楚言枫点点头。
“那朕替你说吧。”楚清疏将奏折狠狠拍在桌子上,边上的林成海倒是吓了一跳,楚清疏语气极为阴冷地说道:“你是想借着
这件事情来离间朕和大将军之间的关系吧?”
本就担心事情败露的楚言枫听见楚清疏这么说便更加不知所措,他慌忙否定道:“皇兄明鉴,臣弟没有半分想要离间的意思
。”
楚清疏冷漠的点点头道:“很好,反正朕说什么你都会否认,你也不怕朕会拿你怎么样,毕竟父皇临终的时候告诉朕要善待
你们,你既然不愿意和朕说实话,那么别怪朕不客气。”
楚清疏将折子扔在了楚言枫脸上道:“来人,拟旨。”
林成海揣着拂尘慢慢走上前来,一边的笔墨已经伺候好了,楚清疏说道:“祁王楚言枫,多次蓄意离间朕和妃子以及大臣之
间的关系,着废去祁王位分,降为郡王。囚于皇宫南苑之内,非召不得探视。钦此!”
楚言枫看着楚清疏严肃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是大错特错了。林成海见诏书已经完了,便又问道:“皇上,那郡王的家
眷呢?”
“该流放的流放,该软禁的软禁。对了,把他的侧妃接进宫中与他一起吧,省的世人说朕残害手足。”楚清疏坐会椅子上不
再可能楚言枫,进来了几个侍卫将楚言枫带走了。
江近月见楚言枫离开,便问道:“皇上,您这样处罚祁郡王,是不是有些过了?”
“朕不这样,指不定哪天他便想着篡国谋反,不如现在就先囚禁着。等他思过悔改了,朕自然会放他出来。”楚清疏招了招
手示意江近月到自己的身边来。
江近月心中并不是想要楚清疏放过楚言枫的意思,自己恨不得将楚言枫千刀万剐,但是自己的私心所在又是想要手刃楚言
枫和姜婉。
楚清疏见江近月一直在发呆便道:“你这是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江近月浅浅笑道:“皇上,臣妾没事。许是最近睡得不大好吧,可能好好休息便好了。”
“对了,朕上次看你在冷宫中救朕的时候那飞镖耍的不错,是谁教你的?”楚清疏看似假意,实则试探江近月是否有跟其他
人来往过,毕竟宫中会武功的也就江近玉自己和楚云澜了。
“皇上,臣妾身在武将世家,哥哥从小便要求臣妾练习个防身之术。只是臣妾懒怠,一直没有听哥哥的话,在冷宫中无聊便
将哥哥教的东西重新捡起来,没想到竟误打误撞救了皇上。”江近月想了想还是这一套说辞更加有说服力,不知什么时候,在楚
清疏面前她也不愿意说真话了。
楚清疏点了点头,“最近宫中的大事可能也就是太后的寿辰了,朕记得去年那时候你从冷宫出来的,今年,,便一起随朕去
采那紫薇花吧。”
江近月福身行礼,太后的寿辰就快要到了,太后从去年开始身子便一直不太硬朗,楚清疏一直想着怎样让太后乐呵乐呵冲
喜,正好借着这个时候了。
楚清疏和江近月一起来到冷宫宫墙外,自从苏柔在冷宫中闹过一番之后,冷宫中的那些宫嫔便没有一个敢耍什么花样的了
,楚清疏反倒觉得奇怪。
“平日了朕还没到这边便是各种的唱腔,怎么今日这么安静?”楚清疏握着江近月的手,慢慢走进紫薇花园中的小道。
“许是大家看皇上不理人,便不愿意再讨好皇上了吧。”江近月采了一朵紫薇花拿在手里,轻轻嗅了嗅。
“今年的紫薇花开的很好看。”楚清疏将江近月手中的紫薇花拿过来,又别于江近月的发间,眉开眼笑道:“月儿配上紫色,
甚美。”
江近月明眸皓齿笑得灿若星辰,楚清疏一时忘了身处何地竟要拥抱江近月,所幸江近月及时制止不然又要被那群宫女太监
笑话了去。
楚清疏和江近月慢慢走进紫薇花园,那群太监宫女便在入口处等候,江近月将手中的篮子拿着,楚清疏随手扯下的几朵都
甚是好看。
“朕问过太医,这香囊能帮助母后缓解头疼的症状,还能帮助母后宁神。”楚清疏随意拨弄着篮子中的花,江近月道:
“母后的病却是由于受凉引起的头风反复发作,的确是睡不好,不如帮母后做个药枕也是好的。”江近月看着篮子中慢慢一
篮紫薇花,向楚清疏提议道。
楚清疏看了看江近月,竟不知什么时候江近月也对这些事有了了解,便笑道:“便依你吧。对了。”
楚清疏和江近月慢慢往回走,楚清疏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太后一向喜欢你,你入金已经加封为皇贵妃,是时候去
给太后请安了。”
江近月福身领命,和楚清舒走到安宁宫和御花园之间的宫道便分开了。江近月看着楚清疏的仪仗慢慢走远,这才搭着季衔
春的手不紧不慢地走向安宁宫。
“娘娘为什么不和皇上一起来呢?”季衔春小声问道。
江近月浅浅笑着,将发间的紫薇花摆正道:“你不知道皇上和太后之间一向有隔阂吗?没准这次皇上立后,也是为了和太后
闹呢?”
季衔春看了看江近月没再说话,安宁宫的大门敞开,江近月慢慢走进去,孙姑姑看着江近月来了便笑道:“太后娘娘一直记
挂着皇贵妃呢,这会子靖王在里头,皇贵妃稍微等一会吧。”
江近月微笑着福身看着孙姑姑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江近月便在安宁宫中乱逛起来,安宁宫地处阴凉,现在是夏末,也正
是太阳还毒辣的时候,太后这个安宁宫里却是一片凉爽。
“没想到太后常年住这样阴冷的地方,着实对她的头风恢复有很大的干扰。”江近月搭着季衔春的手到处看着,却在一拐角
处看见了楚云澜。
江近月愣了一下,想到了楚云澜在自己还在冷宫的时候的诸多照拂便缓缓俯身道:“靖王。”
楚云澜看着江近月,微笑道:“还没恭喜皇贵妃晋封之喜呢。”
江近月只是浅浅笑着,季衔春见江近月有些尴尬,便道:“娘娘今日不是来拜见太后的吗?再过一会子太后便要午休了。”
“本宫知道了。”江近月看了一眼楚云澜道:“靖王恕罪,臣妾要去拜见太后了,靖王刚从太后宫中出来,太后精神可还好吗
?”
“皇贵妃自己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小王就先告辞了。”楚云澜说完便离开了,江近月看着楚云澜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被扎了一下有些疼的感觉。
季衔春看出了江近月的顾虑便道:“娘娘,有些事情该记住,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能记住。”
江近月缓缓点头,和季衔春走到了安宁殿中,袅袅的檀香绕梁,江近月看着太后坐在榻上打坐便轻声道:“臣妾,参见母后
。母后金安。”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笑道:“皇贵妃来了,坐吧。”
孙姑姑已经端上了茶来,江近月看着太后的气色不错便道:“母后今日看着像是气色不错,昨儿个睡得可好?”
“哀家睡得很好,皇贵妃今日怎么过来了,哀家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皇贵妃了吧。”太后将佛珠挂在右手上,慈祥的看着江
近月。
“本来是皇上也要来的,可是前朝突然有事皇上便先走了,着臣妾来看母后,顺变告诉母后今年的紫薇花开的着实不错。”
江近月恭敬道,看了看太后又继续说道:“皇上今年还要帮母后做药枕,皇上很是担心母后的身子呢。”
“是吗?”太后的表情有些失落,继续说道:“既然皇帝担心哀家,为什么好些日子都不见他来给哀家请安了。”
“母后”江近月看着太后的样子似乎有些抱怨,便想开导,可是太后却摆摆手道:
“哀家知道皇帝忙,可是哀家也老了,怎么皇帝就不知道来看看呢?皇帝就比不得云澜,云澜是心系着哀家,时时探望。可
是”
江近月刚想说话,太后却又道:“哀家听说他把祁王的位分夺了?还软禁了?”
江近月想起来楚清疏和楚言枫在御书房中的情形,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太后说,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哀家虽然不喜欢言枫
,可是他们三个是哀家一手带大的,若是天下人骂皇帝残害手足,哀家会过意不去的。”
太后的意思便是让江近月劝劝楚清疏,可是楚清疏才将楚言枫关进去,怎么可能就立马放人?
“母后顾虑地对,可是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兴许过两日皇上就想起来能把祁王放出来了,母后不用担心。”江近月只能这
样安慰太后,可是太后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甚至还咳嗽了两声,江近月忙上前给太后顺了顺气,太后点点头道:“皇贵妃,后宫中的事情怎么样了?这皇后,也不来拜
见哀家,真是一点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