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再这样,朕可是要罚你的。”楚清疏的怀抱极其温暖,江近月缩在里面,纵有再大的怨气,此刻也都尽消了。
江近月抬头看着楚清疏,白皙的脸上慢慢显出一点红晕来,江近月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清疏。
就在两人缠绵悱恻的时候,天上突然慢悠悠飘下了雪花,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似乎格外晚一些,江近月松开了楚清疏的怀
抱笑道:“你看,下雪了。”
楚清疏摸了摸江近月的头,然后将双手背在身后,林成海一直都在一边候着,见这样的情况也赶紧让人去拿了伞来。
江近月伸手接了一点雪,然后将手掌握住,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抬头看着楚清疏嘟起了嘴叫道:“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回
事,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可不能饶了你。”
楚清疏看着江近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眼见天上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楚清疏也只能带着江近月先回去,可是江近月哪里肯
,只是犟在原地不肯走,楚清疏笑道:“你若是再这样下去,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那你究竟肯不肯说实话呢?”
江近月也是个倔脾气,楚清疏这样又怎么能让江近月就范,于是楚清疏只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好不好,这
样子在雪地里,会着凉的。”
江近月这才乖乖回去,两人走到了长临宫,林成海方才拿着伞赶了上来,楚清疏蹙眉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还不是因为那姜婉么。”林成海摸了一把头上的雪继续道:“非拽着奴才在那边说话,奴才也是不好拒绝啊。”
“哦?她与你说了什么话?”楚清疏将江近月搀扶着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江近月的对面,季衔春端了茶水上来,楚清疏看了
一眼,原想说什么可是也没有说出口。
林成海也是摇了摇头道:“终究不过是关于皇上的事情罢了。”
听到林成海这样说,江近月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冷笑着看着楚清疏道:“终究还是挂念着你,说罢,究竟和她发生了什么
呀?”
语气中的酸味楚清疏哪里听不出来,只是楚清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捏了捏手心缓缓开口道:“朕不是不愿意同你讲,只
是这件事情,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近月心中疑惑,纵使姜婉对楚清疏说了再不堪入耳的话,楚清疏也不会这样为难?这究竟是怎么了?虽江近月心中一万
个疑团,可是看见楚清疏这样为难,江近月想说的话也都憋在了心里。
楚清疏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可是还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缓缓说道:“其实朕前两天还单独去找过姜婉。”
楚清疏说着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大概是害怕江近月会生气,可是江近月只是笑了笑看着楚清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楚清疏
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也是云澜突然提起来朕才想起来的。”
“靖王?”
“不对,也不算是靖王,应该说是傅罗衣提起来的。”楚清疏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那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傅罗衣先说起来
这个事情的。
“傅罗衣为什么会突然说起姜婉?他们两个人之间大抵是没有什么恩怨的吧,除非当时傅罗衣在祁王府的时候,和姜婉有什
么过节,可是……”江近月仔细想了想,姜婉并没有展现出对傅罗衣太多的仇恨心里,而且傅罗衣也是如此,两人实在是八竿子
打不着的。
“你先听朕说完,这件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楚清疏看着江近月,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看着江近月的一下双眼睛
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姜婉的眼睛有些问题?”
江近月听的楚清疏这么一说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姜婉的眼睛了,那双眼睛原本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是在楚言枫第一个孩
子之后姜婉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姜婉回来之后便是另外一番模样。
“皇上的意思是……?”
“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朕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那天朕去找姜婉的时候,她告诉朕其实眼睛真的是可以换的。”楚
清疏深思了一会之后继续说道:“如果这样的巫术存在,如果落在了楚言枫的手里,不知道会不会是一番灾难。”
“皇上何出此言?”虽说江近月始终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可是自己重生在前,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楚清疏所说的巫术,江近月着实没有搞明白。
楚清疏摇了摇头看着江近月心中无味杂陈,这样的事情虽则楚清疏也是猜测,不过仔细想来还是很可怕的。
“你要知道若是眼睛可以换,那么其他的地方呢?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换呢?”楚清疏眯着眼睛看着江近月,他的语气有些
严肃,江近月听楚清疏这么一说,心中倒是也有一些担心了,看着楚清疏严肃的眼神,江近月也有些害怕了。
“那皇上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江近月心中已经没有了决断,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见,也只好看楚清疏的想
法。
可是眼前的楚清疏也只是摇摇头笑道:“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楚言枫找到了当时给姜婉换眼睛的大夫,说不定天晟朝
将迎来异常大灾难。”
“那如果我们先找到呢?”江近月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方法,这种大夫在世上是留不得的,就算是他有回天之术也是不能留的
。
于是江近月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楚清疏沉默了一会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大夫在何处……”
江近月抿嘴一笑,计上心头。
“那就要靠皇上出马了,皇上若是愿意,就再去找一次姜婉如何?”江近月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楚清疏捏了一把江近月的
鼻子道:“你倒是不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皇上以为,那姜婉对臣妾有什么威胁吗?”
江近月虽是这么说,不过语气上倒是有些急促了,楚清疏听得这样一说,倒也是开心了很多。
这时候季衔春走了过来,江近月这才注意到季衔春几日未见,已经憔悴了不少。
“衔春,你可感觉好些了?”
虽说季衔春并没有生病或者什么,可是江近月心中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季衔春的,后者抬头望了望江近月苦笑着摇了摇头。
楚清疏蹙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望着就要走出去的季衔春,江近月拉了拉楚清疏的衣袖摇了摇头,楚清疏也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季衔春回头看了看
楚清疏道:“皇上,娘娘,奴婢想出宫了。”
江近月心中一惊,这件事情很是突然,季衔春甚至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可是若是季衔春离开了皇宫,自己应该怎么度过这
些漫漫长夜。
江近月想都没想便想拒绝,可是季衔春似乎看出来了江近月想要拒绝,便道:“娘娘,奴婢年纪不小了,皇宫之中的生活奴
婢已经过不下去了,当时娘娘告诉奴婢,只要奴婢想走,便可以走,现在娘娘不记得了吗?”
江近月知道季衔春这样的心思是因为陆辰的缘故,可是自己也并不是不让他们在一起,实在是皇宫之中的规矩太多,江近
月一人也不能做主。
江近月求救一般看着楚清疏,楚清疏也知道季衔春是因为什么事情,可是天晟朝的规矩难道要因为一个奴婢改了吗?
季衔春眼中俨然有了泪光,她低头道:“娘娘说的话怕是已经不作数了吧。”
说罢便想要磕头告退,可是江近月待这个丫鬟是比亲人还要亲的,季衔春这样其实自己也是上了她的心的,于是江近月便
想着要弥补一番。
“皇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世间两情相悦的人不能在一起的事情还少吗?您就这样忍心看着一堆有情人被拆散吗?
”江近月知道楚清疏是用情之人,所以用情打动楚清疏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季衔春许久没有抬头,楚清疏心中也是悲恸,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拆散了一堆没有什么过错的有情人岂不是罪过?
他看了看江近月,自己其实也是和江近月经历了不少的磨难才有了今天的心心相印,自己也知道情难自已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楚清疏并不想责怪季衔春和陆辰,况且这祖宗的老规矩也是视乎该改改了。
于是楚清疏大小道:“你们也不必这样紧张,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要朕同意你们的事情,你便必须留在宫中陪着
皇贵妃,你看如何?”
季衔春还是没有抬头,江近月眼中的失落已经有些明显了,季衔春对自己的失望已经这样深了吗?
楚清疏也是沉默着看着江近月,若是季衔春不愿意,自己也算是办了一桩坏事。
所幸半晌季衔春缓缓抬头,眼中含着微微笑意说道:“谢,皇上,娘娘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