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在宫中许久,日子过得也是极其的无聊。
第二日江近月就让小李子去花房取了种子,又让小李子送去漪澜小筑给姜琬,交代了让姜琬亲自种植,若是不从这几日的膳
食也就免了。
姜琬无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后宫里的妃嫔迎来了新人,然后就会死的死没得没,久而久之,楚清疏也就不再选人了。
江近月在去云南微服私访之前,曾经想用雪绣绣出楚清疏的模样,想送给楚清疏做生辰贺礼。本来那幅雪绣已经做了大半了
,可是却在回来时,丢在那艘船上,化成灰烬了。
后来又经过了这许多事,楚清疏的生辰也在那些赶路的日子里忘记了。可是江近月总想着弥补楚清疏,所以刚刚回宫的那天
,就让季衔春去准备了绣架与丝线。楚清疏刚刚回宫,要处理许多的事情,有时晚上还要留宿御书房,江近月就趁这段时间赶
制着。
白廉与其家眷等人,在侍卫的押送下,很快就到了京城里。
江近玉亲自进了皇宫,到御书房觐见楚清疏复命。
楚清疏下旨让靖王楚云澜做监斩官,江近玉做副监斩官与三日后,将白廉在内的四十几位大臣押送到菜市口,当众斩首示众
。白廉的妻妾全都变卖为奴,白廉之女白烟也赐死。
奏折上的四十几位,纷纷被打入天牢,抄家的抄家。一时之间朝廷里的大臣们人人自危,生怕祸及自己。
三日后,监斩台上,楚云澜与江近玉都早已落座。
四十几位大臣被押送到菜市口,从天牢到菜市口,四十几个囚车在官兵的押送下前进着,一路上还有官兵维持秩序。
一次斩首四十几个朝廷命官,自打天晟王朝开国以来,还是没有过的事,许多的百姓们都在路上围观着,菜市口那里也被围
的水泄不通了。
许奕迟怀抱着剑,站在楚云澜身后,说道:“皇上下旨一下子斩了四十几个大臣的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怪不得这些百姓们
围的是水泄不通,还要让江大将军的人下去帮忙维持着秩序。”
楚云澜看着现下的场面,对江近玉说道:“皇兄让近玉你当监斩官负责就好了,何苦拉上我来凑这个热闹。”
江近玉说道:“刚才你的贴身护卫许奕迟都说了,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我自己哪压的住阿。还得要靖王殿下亲自坐
镇,皇上才能放心一些。”
囚犯们已经被官兵们从囚车上带了下来,许奕迟看着这些人,又说道:“这要是一个一个的斩,恐怕太阳落山之前都结束不了
”说着,许奕迟又打了一个哈欠。
许奕迟的这句话只是个玩笑话,虽然不能是一个一个的斩,但是也不能是四十多个人一起斩头,刽子手都不够。
将囚犯们分成了四批,十多个人一行刑。
江近玉看着日头差不多到时辰,遂站起来拿着圣旨走到台前,高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朕查探,有礼部尚书
方航,江南赈灾大臣白廉,工部侍郎谭正,岳庆,李恒,闫良……等四十六位大臣,私吞灾银,无视灾情,与祁王犯上作乱之
事有关。朕痛心之于,下旨将以上四十六位大臣判以斩首示众。其家眷重罪者,流放边疆终身不得回京,罪轻者,变卖为奴,
钦此。”
江近玉宣读完圣旨后,一抬手,官兵们就将囚犯们押了上来。
江近玉的分内之事做完,回到刚才自己坐着的位置。
楚云澜从桌案上拿出一支令箭,又抬手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在令箭上画了一个圆,然后扔了出去,说了一声:“斩!”
刽子手们得了命令,喝了一大碗酒,然后吐在刀上……
……
此事一完,还需要楚云澜与江近玉回宫向楚清疏复命。
楚云澜与江近玉正在宫里走着。
江近玉想起之前江近月让他帮忙查的事有了结果,于是对楚云澜说道:“微臣才想到皇贵妃让我帮忙调查的事今天有了结果,
不如靖王殿下自己去御书房去向皇上复命,微臣一个副监斩官就是一个跑龙套的。”
楚云澜抓着江近玉的胳膊说道:“少来啊,上回说好和本王一起去复命,结果你半路就溜了。这次别想再跑,什么事也等向皇
兄复命之后再说。”
江近玉是觉得自己一个配角儿,何必多跑这一趟,还不如直接去长临宫去。
“微臣这次是真的有事去长临宫,还请靖王殿下松手。”
可是楚云澜仍是抓着江近玉,手上的力气也不曾交钱半分,说道:“那等你与本王先去皇兄那复了命,然后本王同你一起去长
临宫,皇贵妃那还欠着本王一杯茶呢。”
江近玉叫见楚云澜如此坚持,自己也犟不过楚云澜,也就放弃了挣扎,只好多跑御书房这一趟。
“好吧好吧,那靖王殿下你倒是放开微臣啊,你与微臣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本王是怕大将军半路跑路,还是看着一点本王放心。”
“本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楚云澜与江近玉就这样一路到了御书房。
林成海守在御书房门外,见楚云澜与江近玉来了,作揖行礼说道:“奴才参见靖王殿下、江大将军。”
到了御书房,楚云澜才松开手,说道:“林公公免礼,劳烦你去禀报皇兄一声,本王与江大将军前来复命。”
林成海说道:“那请靖王殿下与江大将军稍等片刻,容奴才去禀报。”
林成海将御书房的门推开,然后自己进去又将门关上。
楚清疏正忙着批阅奏折,这次江南之行一来一回,使楚清疏耽误了许多政事。再加上这回与江近玉与楚云澜清理朝中祁王党
羽,才知道自己以前被人蒙蔽了多少事。如此一想,楚清疏面对着那些如同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也觉得充满了力气。
林成海作揖行礼说道:“皇上,靖王殿下与江大将军前来复命,正在门外等候。”
楚清疏听林成海说楚云澜与江近玉来了,就知道自己交代让他们监斩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林成海答道:“是,皇上。”
林成海转身出去,对楚云澜与江近玉说道:“祁王殿下、江大将军,皇上宣你们进去。”
楚云澜与江近玉进入御书房,二人站在殿下。
“臣弟参见皇兄。”楚云澜行礼作揖说道。
“微臣参见皇上。”江近玉行礼作揖说道。
楚清疏搁下毛笔,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边,看向楚云澜与江近玉说道:“免礼吧。”
楚云澜说道:“今日已将四十六位大臣带于菜市口当众行刑,臣弟带江大将军前来复命。”
楚清疏把事情交给江近玉与楚云澜很放心。
之前楚清疏对楚云澜心里多少都有些防范之意,而且楚云澜又手握兵权的江近玉关系甚好,楚清疏心中不免担心楚云澜会造
反。可是经历了此次楚言枫造反的事情之后,楚清疏对江近玉与楚云澜扫除了自己之前心中的怀疑。
“这件事到这,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祁王还是没有消息,朕猜想祁王是逃出京城了。”
追捕楚言枫的事情,楚清疏交给了江近玉。可是多日都不曾搜查到楚言枫,也不曾有过楚言枫的踪迹,总归还是江近玉的错
。
于是江近玉立即说道:“是微臣无能,微臣会加派人手,捉拿祁王的。”
楚清疏自然知道江近玉对自己的忠心,并没有怪江近玉的意思,说道:“这不怪你,是祁王太过狡猾。只不过祁王一天没有抓
回来,朕心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变故。”
楚云澜知道之前楚清疏每次想处置楚言枫,都会发生变故,久而久之,就怕这次万一再发生什么事,把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皇兄多虑了,朝廷之中祁王的党羽已经被皇兄清楚的差不多了,祁王的家眷也被皇兄下旨监管在漪澜小筑,抓祁王归案不过
是指日可待的事。”楚云澜宽慰道。
楚清疏揉了揉额头,说道:“但愿如此吧。说起祁王,他的儿子楚墨麒朕将他单独放在一个宫苑中派人照顾,可是他似乎格外
认生。朕不想把楚墨麒放在祁王侧妃姜琬的身边教养,她那样的人难免教坏了孩子。虽然祁王犯上作乱,可这孩子还年幼。你
们帮朕想想,如何是好?”
楚云澜之前派人调查过吕念卿,知道吕念卿的父亲吕河尚在人世。
“那孩子的生母吕氏生他时难产,只有一个外公吕河还在人间。”
“吕河?”楚清疏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楚云澜娓娓道来:“没错,吕河。吕河是一个土财主,家境富裕。生有两个女儿,长女吕念卿,小女吕念一。吕河将长女吕念
卿许给祁王做正妃,小女吕念一送进宫给皇兄做嫔妃,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自尽身亡。那吕念卿难产,生下孩子后也就撒手人寰
了”
楚清疏听楚云澜如此说,便想起来了之前的吕念一。吕念一长的倒是十分漂亮,可是与当时的沈盈盈之事有关,虽然畏罪自
杀,但是难免吕河不会对皇家心生怨恨,若是把楚墨麒交给吕河,也是为以后埋了一个隐患。
“吕河想必与祁王也有过多牵扯,朕若是把楚墨麒交给吕河,万一祁王知道了该如何是好。不妥不妥,朕再想想罢。”楚清疏
又对江近玉说道:“虽然为了防患于未然,将祁王的家眷接进漪澜小筑,大将军也要帮着朕留心,漪澜小筑那里不可出差错。”
江近玉知道漪澜小筑里的人都是证明了楚言枫意图不轨的证明,于是说道:“微臣遵旨,一定看好漪澜小筑。”
楚清疏也没有什么事外交代的了,说道:“朕还要忙着处理奏折,你俩若是无事就回去歇着吧。”
楚云澜行礼作揖说道:“那臣弟就与大将军告退了。
然后楚云澜与江近玉就退出了御书房。
楚云澜只觉得无事一身轻松,说道:“本王的差事已经了了,你不说要去长临宫有事么,本王顺路也去讨杯茶喝。”
刚才听起楚清疏提到漪澜小筑,江近玉才想起来这几日都忙着处理那些官员的事,自己一直都没去看一看,只派了杨林守在
那里。
“长临宫不急,靖王殿下先陪本将军拐个弯,去漪澜小筑那里巡查一番。”
楚云澜干笑了两声,说道:“要不本王先去长临宫里等你成不成?”
楚清疏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钢材楚云澜强拉硬拽的把自己带到御书房,说什么也要拉着楚云澜陪自己走一趟,于是说
道:“不成,不过是多拐个弯多走几步路罢了。”
话毕,江近玉学着刚刚楚云澜拉着自己的模样,伸手去拽着楚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