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陆星,自从回到皇宫之后便躲到了太医院里。
陆辰奉着楚清疏的旨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长临宫去给江近月请平安脉。
江近月是陆辰的伯乐,江近月是最先发现了陆辰的能力,于是开始重用陆辰。
而陆辰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心里一直记着江近月的知遇之恩,再加上他和季衔春的关系,所以陆星对江近月是忠心耿耿的,与长临宫的关系也是更加的亲厚。
陆星回来的几天后,陆辰依照往常一样,到长临宫去给江近月请平安脉,顺便就对江近月提到了陆星回来的事情。
“陆星从靖王府回来了?”江近月有些诧异,陆星居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而傅儿却没有跟着回来。
依照江近月所想,傅儿带着陆星回到靖王府,在为傅罗衣医治眼睛的这段时间,傅儿和陆星每日的相处,两个人的感情也应该随着与日俱增才对。所以如今听到陆星说陆星已经回来了,江近月才会那么惊诧。
江近月心中又想到,既然陆星从靖王府离开了,那么想必陆星已经把傅罗衣和姜琬的眼睛换了回来。之前她和楚清疏答应楚云澜的事情,拖延了这么久终于办到了。
至于姜琬,江近月想楚云澜也一定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办,留下姜琬的一条性命。
陆辰为江近月号完脉之后,将丝帕收到药箱里,说道:“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养。臣弟已经回来几日了,现如今和微臣一同住在太医院处。”
江近月将胳膊收回来,将衣袖整理了一下,说道:“陆星同你一同住在太医院?太医院那里小住几天还可以,怎么可能长久的住着,等本宫禀报了皇上,将一所宫殿打扫出来给陆星住着。”
陆辰听到江近月如此说,连忙朝着江近月作揖行礼,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这不符合皇宫中的关系。微臣皇宫之外还有府邸,微臣偶尔回到府邸之中住,臣弟住在太医院并没什么关系。”
虽然江近月和陆辰从未明说过,可是在外人眼中,太医院的院首陆辰陆太医与长临宫是一条船上的人。
“陆辰你也不必和本宫客气。”江近月对陆辰说着,“你与衔春的事情本宫一直都记在心上,本宫之前也向衔春提过,但是本宫现如今还是离不开衔春,所以想再留她在本宫身边一段时间。”
“皇后娘娘严重了,微臣与衔春的事情也正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帮忙,现在这样相处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陆辰仍旧保持着作揖的动作,恭敬的对江近月行礼说着,“微臣和衔春能为皇后娘娘尽犬马之力,已经是微臣二人的福气了。”
江近月对陆星摆了白手,示意陆辰不必这么多礼,然后对陆辰说道:“你和衔春的事情本宫一直都是记在心里的,不过陆辰的事情本宫也同样上心,想必陆星和傅儿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吧。”
陆辰放下双手,站直了腰板对江近月说道:“微臣有所耳闻。”
陆辰知道的也不过陆星对傅儿有意,其他的便再也不知道。而且这些事情,还都是从季衔春处知晓的。陆星从小都有自己的主意,心中想的事情很少会和别人说起,包括陆辰这个亲哥哥。
江近月知道陆星从小闯荡江湖,所以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对于一些陈腐的规矩自然是不会看在眼里,也不会在乎那些东西。而陆辰却是不同的,陆辰自小学的是四书五经,只晓得是人伦理常。
傅儿已经在成国嫁给林山,即便是两个人在成国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仪,回到天晟王朝之后也一直没有大兴操办过,但是毕竟也有不少人知道林山和傅儿的关系。
如今傅儿和林山已经分开了,林山也默许了傅儿日后婚嫁自由。江近月怕陆辰会因为“从一而终”的观念,而对傅儿有所成见。
“傅儿是个好姑娘,性子直来直去的,也不像京城里的其他小姐那样小家子气。”江近月委婉的对陆辰说着,尽量说一些傅儿的优点,“虽然现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但是本宫也想先对你透个底。”
若是放在以前的姜瑜身上,姜瑜也会坚持着陈腐的观念,坚持着“好女不嫁二夫”的原则。可是现在她是江近月,在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她才明白那些之前坚持的所谓的真理,其实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陆辰是个聪明人,很快的就会意了江近月的意思,于是对江近月说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微臣明白了,这件事还需要微臣和陆星商议一下。”
江近月知晓陆辰的话中之意带有拖延的意思,于是也再不勉强陆辰,只等着以后慢慢处理。
现如今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后宫中的嫔妃们都知晓楚清疏昨天留宿在了长临宫,所以都心照不宣的拖了几个时辰才来长临宫拜见身为皇后的江近月。
七八个妃嫔聚集在长临宫门外等候着,他们早就听说了楚清疏命人将长临宫重新修葺了一翻,如今他们只是在宫门外看着,都只觉得是如此的金碧辉煌,让他们心中也都是十分的羡慕。
季衔春进入屋子之中向江近月和楚清疏禀报之后,便领着他们纷纷进宫。
江近月和楚清疏此时都已经坐在了长临宫的主位之上,等待着众人的拜见。
这七八个妃嫔进到正堂之后,看到坐在江近月身边的楚清疏,也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但是碍于身份他们都掩藏的很好。
这些妃嫔们这一刻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本来今天他们是来长临宫向江近月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可是如今楚清疏在这里她们是不是要先向楚清疏行礼呢?
“朕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罢了。”楚清疏像是知道他们心中的为难似得,开口对所有人说道:“你们就依照原本的规矩,该如何做就怎么样去做。”
季衔春站在江近月的身旁,听到楚清疏这样说,于是向着楚清疏的方向微微福了个身表示尊敬。
那些妃嫔们看到了季衔春的动作,于是也都纷纷像季衔春一样,对楚清疏的方向微微福身行礼。
“众妃嫔向皇后娘娘行跪拜大礼。”季衔春高声的说道。
这几个妃嫔用手撩起衣裙,对江近月行着跪拜大礼。
楚清疏坐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的,江近月端庄的坐着看着堂下的妃嫔们对她行礼。
“免礼平身吧。”江近月等到众人行过大礼之后说道。
众人齐声向江近月说道,“谢皇后娘娘。”,然后纷纷站了起来。
众人按照品阶纷纷依次落座,林竹带着几个侍女们捧着茶进来。
之前江近月还是皇贵妃的时候,手中掌握着管理后宫的大权,新进宫的妃嫔在初次侍寝之后,也要来长临宫来拜见江近月给她奉茶的。
可是像这样今天这样对江近月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虽然说江近月不看重这些虚名,可是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她体会到了权利在自己手中的。
“今天也不是你们第一次到长临宫来请安的日子了,但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废,劳各位妹妹行这么繁琐的礼仪了。”江近月本就不是什么阴险会故意为难别人的人,所以现如今说话也是十分的客气。
而这些妃嫔们大多数都是胆小如鼠的,更何况还有楚清疏坐在上面,使他们觉得十分压抑,所以一举一动都变得小心翼翼。
江近月越是这样客气,她们的心中就越是不安分,就像是如坐针毡一般煎熬着。
“皇后娘娘客气了,这是臣妾们的本分。”
江近月又问了他们几句闲话,众妃嫔们也都依照事实回答着。
江近月看着这些妃嫔们唯唯诺诺的样子,若是她不主动说话,坐在下面的妃嫔们也不会说话。江近月看她们如此拘束的模样,想着多半也可能是因为楚清疏在场的原因,所以没说几句话便让她们都散了,回各自的宫里去。
这些妃嫔们听到江近月的吩咐,让她们都散去各回各宫时,都急急忙忙的向楚清疏和江近月行了礼,然后迈着飞快的步子离开了长临宫。
江近月扫视了一遍下堂摆在小桌子上的茶杯,大多数都还没有动过,怎么样端进来的还是怎么样的放在那里。
江近月看向楚清疏,眼神之中略带了一些埋怨之意,说道:“浪费了臣妾这么多的好茶,就像是长临宫中有什么吓人的物件一样,走的时候都恨不得小跑着。”
“朕坐在这里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和朕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楚清疏连忙将自己撇清出去,装作无辜的模样说着,“不过是一些茶叶而已,月儿你又何必小气。”
季衔春听着江近月歌楚清疏的对话笑了笑,出去找小宫女进来将这些茶杯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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