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走了进来,先后对着楚清疏和江近月拱了拱手。
“你怎么才回来!”傅儿的语气中略微有一些抱怨的意思,然后将怀中唯一剩下装有毒药的小瓶子和一粒解药,从怀里掏了出来递到陆星面前,接着说道:“大家都已经有了,就只有你还没有。你先将这粒解药吃下去,等到一会儿回房间之后,将这小瓶里的毒抹在你衣裳的表面。”
陆星伸出手从傅儿的手中取过两样东西,将小瓶子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依照傅儿所说的那样,将那粒药放在嘴里吞了进去。
“陆星你今天出去了这样久,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么?”楚云澜开口问道。
陆星从怀中掏出他从集市上向别人要来的画像,然后送到了楚清疏的面前。
楚清疏接过陆星递过来的画像,展开来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头。
江近月见楚清疏看过陆星递过的画像后,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不禁好奇的向楚清疏问道,“纸上写了什么?”
楚清疏听到江近月的话后,双目看向江近月,眼神之中的神情有些复杂,然后将画像递给江近月。
江近月接过画像后,先是看了一眼楚清疏,然后边展开画像边看着,直到看到手中的白纸上,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束发的男子画像,而这个男子的容貌竟然和自己有九成九的相似,这时江近月才明白刚刚楚清疏看向自己时的神色莫测。
众人看楚清疏和江近月两个人接连看过陆星拿回来的白纸后,变得格外的沉默,众人不禁也好奇这张白纸上的内容。
江近月像是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于是将画纸送到楚云澜的手中,其他几个人都有围到楚云澜周围。
众人睁大了眼睛看着楚云澜手中的画纸,只见画纸上只用了黑墨画着一个男人的容貌,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
众人一眼便识得了画纸上的人,就是如今眼前穿着女装的江近月。
江近月不禁苦笑道:“没想到严莫为了找我,竟然如此煞费苦心,想的真是周到。”
“我们看到这画像后,都能一眼认出这时皇嫂,更不用说杭州城中的其他人了。”楚云澜将画纸合上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陆星坐到一旁,对着众人说道:“如今杭州城中,这样的画像已经是人手一份了,好在这些天皇后没有出去过,所以暂时还没有找上门来。不过我刚刚回来时,后面跟了一条尾巴,我将他们甩掉才回来的。”
“都已经跟踪到你身上了,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了。”楚清疏听到陆星的话,脸色变得十分沉重,“陆星你从今日开始也不要出去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陆星既没有在朝廷做官,而且这也是第一次与我们一同出门,对方是如何得知陆星是我们的人呢?”傅罗衣听到楚云澜的话后,心中有些疑惑。
“知道陆星在皇宫的人,也只有在京城中的知道,这就说明我们的身边一直有延越庄的人。”江近月在心中迅速想着会是谁。
陆星听到江近月的话,心中也在想着自己回到京城之后都去过哪里,不断的缩小范围。
陆星思来想去之后,对众人说道:“我除了长时间的在皇宫之中,呆的时间最长的便是靖王府了。”
沐雪园外,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像怕阳光伤了自己的翅膀。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没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众人的目光因为陆星的话,纷纷看向楚云澜。
陆星在江近月的封后大典之前,曾去靖王府给傅罗衣和姜琬换眼睛的事,因为碍于姜琬身份的原因,所以这件事是十分隐秘的,在场的八个人,除了杨林与杨嫣两个人不知道之外,其他的六个人心中是再清楚不过。
“依我看来,这个人在靖王府的可能性非常的小。”江近月思考片刻后,对着众人说道:“靖王府中的下人们,一直都是服侍靖王的老人,若是进了新人的话靖王不会没有所察觉的。”
楚云澜听到江近月的话后,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王府中的下人们,对众人说道:“皇嫂说的是,靖王府已经很久没有收过新人了,臣弟不讲究那些东西,所以身边留的都是老人而已,他们都是侍候我多年的人,所以还是信得过的。”
杨嫣一直听着众人说的话,迟迟没有开口,听到楚云澜的所说的话后,才开口说道:“皇宫中的太监宫女们,比靖王府多出不知多少倍,而且皇宫的内务府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向民间选新的宫女进宫侍候,别有用心的人便可以在这个时候混进皇宫里。”
“皇宫那么大,要想在那么多的人只忠于找到内奸,不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么?”傅儿说道。
江近月听到傅儿这样比喻,笑着说道:“傅儿这个形容很贴切,皇宫中有那么多的宫殿,御膳房、尚宫局等用的人更多,若是一个个的排查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能够将我们消息知道的这样准确,想必她定是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傅罗衣说道,“我们远离京城,要想去找那个奸细是谁,也只能等着我们回去之后了。”
“臣弟之前写信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了,想必大将军已经知晓了我们如今的处境,已经派人来支援我们了。”楚云澜对着坐在主位上的楚云澜说道。
楚清疏点点头,说道:“只希望大将军的人及时感到。”
“看来这沐雪园也迟早会暴露的。”江近月摇了摇头说道。
陆星出客栈之后跟在他身后的人,正是延越庄的人,是严莫先派进潜伏杭州城的人。
严莫之所以对于楚清疏和江近月如今身边的人都了如指掌,是因为这些消息正是他派往皇宫中的眼线传出来的。
严莫心中也因为之前带着已经死去的严蓝去求陆星的事情而怀恨在心,所以当皇宫中的奸细传来消息的时候,严莫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机会。后来他听闻陆星已经在杭州城中自报家门了,所以便派人盯上了陆星。
这一天,季衔春将麦穗叫到自己房里,想要问一问麦穗最近是怎么了。
季衔春与麦穗一同坐着,季衔春提起桌子上的茶壶,一边给麦穗倒水,一边说道:“麦穗,你来长临宫服侍皇后娘娘也有些时日了,现在皇后娘娘随着皇上微服私访去了不在宫中,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任务一下子也就轻了许多,所以便来自从说说话。”
麦穗自从进了季衔春的房间后,便有些胆战心惊的,听到季衔春这样说话,她回道:“衔春姑姑说的是。”
季衔春将水杯放在麦穗面前,装作想不起来的模样说道:“麦穗你还记得你是何时进的长临宫么?”
“麦穗是在皇后娘娘大病的那一次,被内务府的人挑中送到长临宫服侍皇后娘娘的。”麦穗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那长临宫中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奴婢太监们对你可好?”季衔春笑着向麦穗问道。
麦穗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说道:“长临宫和皇后娘娘对奴婢都是十分照顾,对下人们也都是慈祥宽松的,奴婢心中也是对皇后娘娘感恩戴德的。”
“既然这样,那你最近为何做事没有以前仔细认真了。”铺垫了这么久,季衔春终于问出她心中的疑问。
麦穗尽力在平复自己的内心,对季衔春说道:“奴婢……奴婢……”
季衔春见麦穗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以为麦穗是因为自己的质问而觉得心虚,于是说道:“麦穗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皇后娘娘出宫之前,交代我要看守长临宫上下,你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奴婢……奴婢没有困难……”麦穗向季衔春说道,“奴婢以后会注意的。”
季衔春见麦穗说不出来什么话,也知道她再问不出来什么,说道:“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也不再逼问你了。只不过我还是要交代你一句,我们都是在长临宫侍候皇后娘娘的,既然入了这长临宫,那么眼睛里心里便要将皇后娘娘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才是,麦穗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麦穗回答道,
“现在皇后娘娘不在宫中,所以你前段时间的不认真也就算了。”季衔春最后交代道:“可是以后便再也不可以了,知道么?”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做事情。”麦穗将水杯放回到桌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季衔春微微福了个身,说道:“麦穗告退。”
麦穗转过身向门外走去,等到走到季衔春看不到的地方时,她连忙伸出手扶着墙壁,腿也软了下来。
季衔春看着麦穗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原本倒给麦穗的水转手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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